正文 第二十四章 :花廳 文 / 小小未央
玲瓏她們居然還羨慕我,其實我心裡的苦楚,又有誰能瞭解呢。
似雪拉著我偷偷地說道,「夕日,我方才聽前院的人說今日攬月閣主會在花廳裡奏琴,你想不想去?」
攬月閣主奏琴?我原本並不對這些感興趣,以前在皇宮中,父皇曾請宮裡最好的琴師教我彈琴,可是那時我喜愛騎射,琴師教了我沒幾天,便被我嚇跑了。
似雪一直將攬月閣閣主說的神乎其神,我倒還真想去見識一番。
想了想我道,「可是花廳是不允許我們進出的,就算想去都去不了。」
玲瓏笑道,「這個便包在我的身上好了。」
我望著她問道,「你有辦法?」
「辦法是沒有,總之到時候人多,想要混進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大不了抓到被嬤嬤一頓毒打了。」
似雪嘲笑道,「反正你也是被挨打貫了的,不在乎這麼一頓兩頓,可你這般莽撞,別連累了我和夕日才好。」
玲瓏冷哼一聲,「這麼膽小,那就別去了,我看你就是有色心沒色膽。」
聞言,似雪漲紅了臉,「誰說不去了,現在快些把手裡的活幹完,然後馬上便去。」
我搖搖頭,輕輕一笑,玲瓏和似雪可算是一對活冤家,與她們相處,竟多了些許從前從沒體會過的樂趣。
所以跟著她們說說笑笑,我也會覺得高興。
天色漸漸暗下來,我望見前院的一排排花燈開始燃起,染紅了那一片夜幕。
我想這時,客人應該已經陸續到了花廳罷,聽似雪說,攬月閣閣主很少露面,在花廳奏琴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所以今日為了一聞琴聖的琴聲,聽月樓的客人基板上都去了攬月閣的花廳。
我和玲瓏,似雪扮作了侍花的花童,走在花廳的長廊上,好在今日人實在太多,門口的守衛也不會仔細盤查,我們也算是順利地溜進了花廳。
攬月閣的花廳是由四面環繞的庭院組成的,中間有一個巨大蓮花台,可容五十多人表演。
平日裡這個蓮花台都是開放式的,今夜因為是攬月閣閣主親自上台奏琴,閣主又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今日蓮花台四處都用繪著水蓮花的紗帳圍著的。
層層蓮花瓣上都點綴著花燈和芙蓉花瓣,一眼看上去,簡直美如仙境。
今夜廂房全部客滿,連走廊和過道上都擠滿了人,向來都是為了一覽琴聖的風采的,雖然見不到容貌,能夠聞得琴音,也是人間一大樂事。
我們三人擠在一個角落,因為身材矮小,早已被人群淹沒,就算踮起腳尖都沒有辦法望到蓮花台裡的景象。
玲瓏扯了扯我的衣角,附在我耳邊說道,「夕日,我知道怎麼去蓮花台。」
我疑惑地望著她,她咧嘴一笑,「你們不知道,從這裡繞過去,在西廂院子的東側,有一處隱蔽的暗室,那裡有去蓮花台通道,不過今日可能有很多人看守,我們三人若是一起,怕是混不進去。」
似雪想了想才道,「那就分開罷。」
我聽了連忙搖頭,「不行,我不識路,待會兒定找不到你們。」
玲瓏道,「我們杵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既然都來了,哪有就此回去的道理,就這麼定了,我們三人分開走,說不準運氣好的,還真能見到攬月閣的閣主呢。」
我拗不過她們,只好答應,似雪囑咐我要小心之後,也從我身邊走開了,我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四處都是人,連走動都十分困難,別說是走去西廂院子的東側了。
我硬著頭皮往前擠,好在所有賓客的目光都聚集在蓮花台上,沒有人理會我。
待我到了西廂院,已經是滿頭大汗,我從衣袖中取出錦帕,胡亂在臉上拭了一把,方想尋路,目光一轉,便見幾個身著白衣的的蒙面女子從長廊上走了出來。
從她們走去的方向,我斷定她們一定是要去蓮花台,我垂下眼,看著自己為了扮作花童而穿的白紗裙,想著,若是跟在她們身後,說不準就能混進去。
於是,我便悄悄地跟在了她們後頭,果然不出所料,她們是通過暗道走上階梯,一路上了蓮花台。
而暗道兩側的的確有人把守著。
我垂下眼,裝作一副鎮定自若是模樣走了過去,令我驚訝的是,我走過暗道,守門的大漢都不曾阻攔我。
難道這樣簡單就被我矇混過去了?我暗自不解,卻也沒有想那麼多,反正都已經進來了,不如找機會一睹攬月閣閣主的真面目。
出了暗道,我四處查看卻怎麼也找不到那些白衣女子的身影。
我見左右無人,便偷偷上了蓮花台的階梯,因為今日蓮花台上四處都用白色紗帳支著的,我躲在一個角落,倒也不會被人發覺。
此刻蓮花台上空無一人,我也不知玲瓏和似雪現在在何處,只等蹲坐著,等著攬月閣的隔住上台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工夫,我聽得台下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呼喚之聲,我正好奇,抬眼一看,便見一人從空中緩緩落下,他白衣勝雪,一頭黑髮如夜裡盛開的墨蓮,獵獵飛舞著,神態宛如謫仙。
我竟一時間看呆了,我從未見過長得這樣美的人,儘管他用薄紗蒙著面,看不清他的面容,可從他優雅的形態來看,我依舊認為他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原來攬月閣的閣主這樣絕美,怪不得今夜來了那麼多人。
琴聲響起,清越如泉水一般,那一瞬間全場都靜寂下來。
彷彿天地間就只他一人,高貴絕艷,遺世獨立。
我屏著呼吸,怔怔地望著他,他身上散發出來那種獨特的氣質蠱惑了我,我甚至覺得對於他,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曲終了,花廳裡的賓客癡了一片。
當時我站在紗帳之下,與他僅有幾步之遙,見他抱著古琴要走,我竟不受控制,一把掀開紗帳衝了過去。
或許他也沒有想到蓮花台上還有人,望著我,神色微微一怔。
我走上前,望著他說道踟躕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抱著古琴從我身邊離開,我方向追上去,卻被守在長階上的白衣女子發現,只見她足下一點,飛身上來便伸手想要擒拿我,我一個慌張,往後退了幾步,不想被紗布絆倒,整個身子都滾下了蓮花台。
身體不斷往下墜,我卻不敢施展輕功,只得閉上眼,等待著下一刻劇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