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跪禮 文 / 小小未央
我幫著阿穆整理好了屋子,又陪著她坐著聊了一會兒。
阿穆說我在這裡待了太久了,藍蕼大約也快回府了,若是被他看到,我又有苦頭吃,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告別了阿穆之後,我悄悄地離開了阿穆的房間,穿過長廊,走在花園的小路上,我竟然碰到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是藍蕼,他懷裡摟著一個美艷的女子,兩人親密地依偎在一起有說有笑,正向我這邊走來。
我見無處躲藏,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我低垂著臉靨,心裡祈禱著希望藍蕼沒瞧見我。
我從他身邊走過,他都未叫住我,只一味地和懷中女子調笑,我呼出一口氣,心想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就是這時,身後突然想起低沉的呼喊,「站住!」
我當做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行,卻被他牢牢地按住了肩膀,使我動彈不得。
「本王叫你站住,你聾了還是啞了?」
我側過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腔的怒火。
站在藍蕼身邊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靠在藍蕼懷裡,嬌媚地說道,「王爺,這個小丫頭是誰啊,怎麼看著對王爺有很大的敵意啊。」
藍蕼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意味,垂眸望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王府裡最低賤的奴婢。」
女人笑道,「最低賤的奴婢?可是,王爺,瞧她的模樣,長得還是很水靈的,說不準過兩年就是個大美人呢。」
藍蕼並不理會女人的話,居高臨下地睨著我,冷冷道,「怎麼,來了王府這麼久,還是一點規矩都不懂,見了分位比你高的人,要下跪行禮知道麼?別連尊卑禮儀之事都要本王教你,本王可沒那麼大耐心。」
藍蕼要我跪他,好,我跪,為了將來大仇能夠得報,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藍蕼見我要屈身下跪,開口又道,「你好像跪錯了人,本王不是要你跪我,而是跪她。」
他指著他身邊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這是本王新納的小妾,見了她還不快跪下行禮。」聞言,我驀然睜大眼,藍蕼居然我要跪他的小妾,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屈辱,我恨得咬牙切齒,雙膝卻不受控制,跪了下去。
我忍住滿腔的恨意,抬起臉靨望著附在藍蕼懷裡笑得一臉得意的女人。
我說,「以我高貴的冷氏之女向你下跪,你會折壽的。」
女子一愣,轉而望向藍蕼,「王爺,你說她是不是瘋了?」
藍蕼冷笑一聲,低頭對我說道,「今日見你知趣的份上,暫且繞過你這一回。」
說罷,便摟著女子笑著從我身邊走開了,我依舊跪在地上,十指緊握,身體控制不住瑟瑟發抖。
藍蕼,你又讓我受到這樣的屈辱,這一筆一筆帳,我都會記下,來日會加倍奉還給你。
夜裡,冷情來後院接我時,已經不必抱著我飛出院子的高牆了,因為這十幾日我已經學會了飛行之術,雖然不是很精通,但是一般的高牆和屋頂,我還是能躍過的。
我告訴冷情,叫他以後可以不必來親自來此接我,我自會去郊外草地與他回合,冷情答應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冷情依舊如此,冰冷淡漠,我甚至從未見過他笑過。
無聊之事,我也會坐著和他聊聊天,可是大多的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在說話,說上十句,他可能都不會應我一句。
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如此冷漠,難道天性如此?還是他心裡也隱藏了一段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傷痛。
只是這些我都不會開口去問他。
練習完一套新的劍法之後,我用衣袖拭去額頭的汗水,跑上去扯了扯冷情的衣角。
「師父,師父,你看我的劍法可有進步?」
冷清依舊入往常一般,冷冷清清,他回復道,「公主,你還不懂得如何將內力收發自如,所以在使這套劍法的時候,力道不勻,只是花拳繡腿。」
我聽了心裡很是不服氣,劍鋒一轉,指向他,憤憤說道,「那師父,我現在和你比上一比,你看如何?」
冷情看了我一眼,嘴角居然暈開一絲淺淺的笑意,雖然稍縱即逝,但還是被我發覺了,我與他相處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而且笑起來是這樣好看。
我不禁有些失神了,我憋著頭說道,「師父,我方才看見你笑了。」
聞言,冷情臉色一僵,沉聲道,「公主看錯了。」
「哪裡?我就看見你笑了,師父怎麼能欺騙徒弟呢,其實師父笑起來的模樣很美,為何不多笑笑呢。」
「像我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笑的。」
不知為何,當我聽到了他的這句話,我心裡竟是一陣無言的難過,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漸漸發覺冷情其實並不似傳言中的那樣難以親近和冷血無情。
雖然我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是我知道他這二十幾年來過得一定很辛苦,心裡又太多的苦痛和壓抑。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讓他快樂起來,雖然我心裡與他一樣不快樂。
我放下手中的長劍,與他並肩坐在一處。
抬頭望著有眼前望而無際的夜色,我喃喃道,「還記得父皇在世時經常抱著我坐在寢宮前的望月亭中賞月觀星,就像現在一般。」
見冷情沉默著不說話,我又說道,「原本我一直以為在望月亭中欣賞的月色是人世間最美的,殊不知原來在這裡也可以欣賞到如此美妙的夜景,」我側眼望著冷情,感歎地說道,「師父,若沒有你的出現,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熬下去。」
冷情突然歎息一聲,「公主不敢感謝我的,或許有一天,你會因此恨我。」
我茫然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何會說這樣的話,冷情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起身,對我說道,「公主,時辰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
我點點頭,跨著步子跟在他的身後,冷情身材很是修長挺拔,我現在的高度才剛及他的腰上,我好不容易才扯出他的衣袖,我又問他,「師父,這麼久了,你都不告訴你住在哪裡?」
「我就住在這附近。」
我笑道,「原來師父住在這樣僻靜的地方,也好,沒人經過,就不會讓人發現。對了,我有一件事想請師父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