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莫爹地的苦情戲 文 / 春花秋開
「總裁,您回來了!」田伊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迎接著皇甫雲斂的回來。
皇甫雲斂的表情早已恢復成了平日的冷淡,他將西裝脫下來,交給了田伊後,窩坐在沙發上。
「她呢!」皇甫雲斂忽然冷冷的問道。
田伊將一杯錫蘭紅茶放在了皇甫雲斂面前的茶几上後,平靜得回答:「在樓上!」
皇甫雲斂霍的站起身,轉身正要往樓上走去。
「總裁!」田伊忽然叫喚道。
「什麼事?」
皇甫雲斂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田伊道。
「興許是藥物的副作用,莫小姐醒的時候,經常嘔吐!」
田伊低沉的說道,莫小黛這一個多月裡,每天醒醒睡睡,全靠了那鎮定劑,如今似乎是依賴成癮了,這一點,田伊認為是皇甫雲斂做出格了。
皇甫雲斂的眉尾冷得可以抖落冰霜,他並沒有回答田伊的話,而是轉身走上了二樓的主臥。
推開門,室內安靜得如同掉跟針都能聽到,半開的窗戶前,白色的玫瑰花開得清冽,如同此刻黑色的床單上,那深度沉睡的女子容顏。
皇甫雲斂站在窗台前,巨大的背影直接投射在大床上,他沉著眼眸看著莫小黛的臉,就那麼呆呆的看著。
藥效,強迫著莫小黛的睡眠,她在夢中想醒,可眼皮和心沉重得讓她睜不開眼。
「別醒!我當你是允兒!」
皇甫雲斂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躺在了莫小黛的身邊,他伸出健壯的手臂,將這一個多月來消瘦不少的女人圈在了懷抱裡。
下巴低著莫小黛的頭頂,皇甫雲斂微微的閉著眼,他恨不得將莫小黛柔弱無骨的身體揉進身體裡。
他喜歡抱著這個女人,因為他寂寞了二十年,有允兒填充兩年,可允兒又離開了!
下意識的,莫小黛往那個懷抱裡鑽,因為溫暖和舒服。她這一個多月來,日日活在了皇甫雲斂強取豪奪的陰影下,她早以被恐懼奪去了安全感。
「允兒,她是和你很像,可是又不一樣,我該怎麼辦!」皇甫雲斂的吻落在了莫小黛的額頭上。他只有在莫小黛昏睡的時候才如此,莫小黛醒著的時候他絕對的是惡魔。
清風蕩起了窗台上黑色的窗簾,白色的玫瑰微微的搖擺而起,滿室的玫瑰芬芳圍繞著黑色大床上相擁而眠的男女。
他皇甫雲斂太累了,他許久沒有這麼安心的睡過一個深沉的睡眠而導致的懷中女人驚醒過來時他來不及放開她。
莫小黛在皇甫雲斂的懷中驚醒,因為她在夢中看見了那惡魔般的男人,可睜開眼,卻被皇甫雲斂放鬆而熟睡的容顏所吸引。
莫小黛渙散的眼眸看著皇甫雲斂臉部的輪廓,一顆清冷的淚水滑落了眼角,她將臉深深的埋進了皇甫雲斂的胸膛之中,那穿著黑色襯衣的胸膛微微的散發著好聞的煙草香味,竟然讓她在忽醒忽睡之間的一個多月內上癮了。
「皇甫雲斂,我該怎麼辦?」
一雙小手,顫抖的圈住了皇甫雲斂的腰肢,嬌小的身體越發的往裡貼,仿若是要融進那男人冰涼的心尖一樣。
夜夜承歡,白天昏睡。她的理智早以淪落在了那些小小的白色小藥片之中。許久莫小黛脫離了皇甫雲斂的懷抱,顫顫巍巍的爬下大床,瘦弱的身體讓白色的睡裙空空蕩蕩的,她跌跌撞撞的朝著浴室跑去。
她離開的一瞬間,皇甫雲斂猛的睜開雙眼,他琥珀色的眼眸如同一顆寶石般的盯著那女人的身影,沒有他的准許,她怎麼能跟允兒一樣在他的睡夢之中逃離。
皇甫雲斂從床上坐了起來時,聽到了浴室裡傳來的聲響時,卻微微一愣。透過了浴室透明的玻璃牆面,他看見那蒼白的女人趴在洗手台上艱難的嘔吐。
「黛!」
一縷棕色的頭髮滑落額頭,遮住了皇甫雲斂的一隻眼睛,線條完美的唇瓣微微的吐出了女人的名字後他的手抓緊了床單,有一種莫名其妙讓他的心揪了起來。
「叩!」
田伊敲門進來,站在門口,看著坐在大床上的皇甫雲斂微微一愣。
「什麼事!」皇甫雲斂放開了手心裡的床單。
「總裁,您有訪客!」田伊微微俯首說道。
「誰!」皇甫雲斂沙啞的問道。
「莫勝天!」田伊冷漠的回答。
「他來幹什麼!」
一瞬間,琥珀色的眼眸之中那種光芒消失了,皇甫雲斂站起了身,不屑的問道。
「可能是為莫小姐而來!」
田伊的回答讓皇甫雲斂的眉心之中湧起了一股不不耐煩,他走出了寢室,看見田伊尾隨他而出時,他便開口說道:「你不必跟著,看看莫小黛有什麼需要!」
「好的總裁!」田伊推了推眼鏡片,看著逐漸消失在長廊的皇甫雲斂,微微一愣,總裁似乎對莫小黛的態度有所改變!——
浴室裡,吐得癱軟在地面上的莫小黛,小臉滿滿的是蒼白的神色,也更突出了她的眼眸。
天旋地轉,這半個月來,每次醒來都是頭暈目炫得讓莫小黛嘔吐不已。
「莫小姐,你還好吧!」
田伊站在浴室門口,看著做在地面上的莫小黛,細長的柳眉微微的皺了下來。
「呵,我沒事!」
莫小黛淒然一笑,掙扎著爬起身,可腳軟得讓她再度跌坐在地面上。
「田伊,我爹地來了?」
莫小黛坐在地面上,揚起蒼白得如同紙張的小臉問道,因為她剛剛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莫勝天這個名字。
「是的莫小姐,您的父親就在樓下會客廳!」田伊如實的回答。
「爹地!」
莫小黛的眼角滑落了一道淚痕,她瘦弱的手扶住牆面,勉強支起身後便搖搖晃晃的朝門外走去。
「莫小姐,你這是要去那裡?」田伊客氣的問道。
「我,我要見我爹地!」
莫小黛一邊走,一邊說道,她的聲音是哽咽的,因為這一個多月來,她幾乎與世隔絕。而爹地自從那日在醫院告別之後,她就在也沒見過。
「莫小姐,您最好在這房子裡呆著!」
田伊好意的警告著說道,因為就目前就算是皇甫雲斂允許她下樓,而她這幅病歪歪的樣子,也難以見人。
「別攔著我!」莫小黛怒吼著,這是她這一個多月來的首次爆發。
「莫小姐,你聽我說!」田伊跟在莫小黛的身後勸解道。
「我都說了,別攔著我!」莫小黛手一掃,桌几上的中世紀古董花瓶砰的一聲砸落在地。
「放過我這一次好麼,就算皇甫雲斂殺了我,我也要見我爹地!」莫小黛會轉身,看著粉碎的陶瓷片,褐色的眼眸睜得大大的,透露出了一絲的固執。
莫小黛轉身而走,田伊無奈的搖搖頭,手推了推眼鏡,她想幫莫小黛化解一場危機,可惜當事人不配合,沒辦法,皇甫山莊等一下應該又會有一場風暴了。
而樓下大廳,華爾茲優雅的音樂輕輕的飄蕩著,莫勝天站在了古歐式的會客廳之中,看著那兩道木質樓梯匯聚成的平台上,那副巨大的油畫。
那油畫之中的華貴少婦,讓他略感眼熟!
「那副油畫可真能吸引了青龍堂主的眼光?」皇甫雲斂站在了莫勝天的背後,琥珀色的眼眸之中有著一絲的陰霾。
莫勝天咋聽這麼一道優雅的聲音,一旋身過來,便看見了身後的皇甫雲斂似笑非笑的顏面,忽然被那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的震驚了一下,那對邪魅的眼眸,不正和這油畫之中的女人一模一樣。
「說吧,莫堂主有何事!」皇甫雲斂直接了當的落座沙發,乾脆利落的問道。
莫勝天拉回了思緒,他沒有想到皇甫雲斂這麼直接了當,但轉念一想,也是符合皇甫雲斂乾脆利落的行事風格,他這一次會來皇甫山莊,全是因為一個多月過去了,他和杜三依舊是找不到機會暗殺這個狂野自大的皇甫雲斂,所以今天他是藉著莫小黛的名堂,光明正大的來探底了。
「我總得知道我的女兒是死是活!」
莫勝天將眼眸一沉,聲線似乎有了一種長輩的威嚴。
「哦,原來是為了莫小黛!」皇甫雲斂接過女僕遞上來的一杯錫蘭紅茶,輕輕的品了一口後詭異一笑。
莫勝天瞇著眼看著風頭正盛的皇甫雲斂道:「我知道小黛得罪過你,但那純粹是誤會,皇甫總裁也大人有大量,不至於這麼小氣的為難一個女子!」
「或許我的目的並非出於你的女兒莫小黛的莽撞呢?」皇甫雲斂的雙眼一瞟,話語之中滿滿的都是一種狂妄。
果然是有別的目的,莫勝天的唇角微微有一絲的發抖,額前的冷汗竟然在這開著18°溫度的空間裡滑落了下來。
「那你想搞什麼!」莫勝天也略微不解,皇甫雲斂手中掌握著青龍堂生死的數據,可他為何按兵不動,只是禁錮起了莫小黛。
「你說呢!」皇甫雲斂性感的唇角微微的揚起了一道弧度,他暫且的會賣一個神秘感,而這個抓心撓肺的神秘感可夠莫勝天這個老頭子喝一壺的了。
「爹地!」
莫小黛奔下樓,站在樓梯口,眼淚汪汪的看著莫勝天。
「黛黛!」
聞言,莫勝天一個旋身,卻被一身白色睡裙,面容憔悴不堪的莫小黛驚得一跳。
「爹地!」莫小黛撲進了莫勝天的懷裡,眼淚頓時如同缺了口的湖畔,在也堵不住。
「傻孩子,爹地不用你為了我,這樣的委屈求全!」莫勝天口是心非的探著氣,寬厚的大手安撫著莫小黛瘦弱的背脊。
完全被這對悲情父女忽略了的皇甫雲斂,優雅的喝著茶,他沒必要去看別人家的苦情戲。
「黛黛,爹地今天就是來帶你走的!我的女兒不能受這樣的委屈!」莫勝天的雙眼裡閃過一絲的狡猾光芒,他抓住莫小黛的手腕,轉身就想走。
「站住!」
皇甫雲斂放下茶杯,站起身,走至莫小黛的身邊,單手惡毒的恁過了的臉頰道:「莫小黛,你真願意走?」
莫小黛蒼白消瘦的臉頰滿是淚痕,她的思緒一瞬間的空白了,是啊,她這麼一走,那青龍堂和陸氏怎麼辦,那這一兩個月來,她暗無天日,如同狗一樣的過的日子,不是白過了!
「黛黛,爹地不能為了青龍堂犧牲你!就算皇甫雲斂真的把數據交給了fbi,我也不能讓你這樣留在這裡!」
莫勝天怒吼著,他的手拽住了莫小黛的手,此刻他就是在扮演一個為了女兒的自由與幸福,可以拋開一切榮華富貴的偉大父親,也只有這樣,才更能讓莫小黛對皇甫雲斂根深蒂固的痛恨,然後下一步,他便是要慫恿天性善良純真的莫小黛下手殺人!
「莫小黛,要走要留,隨便你!當然我的懷抱也隨時歡迎你!」皇甫雲斂輕輕的恥笑,莫勝天的苦情大戲他一眼看穿,如若他真的要解救他女兒,何必這樣做,直接向fbi自首不久可以了!可他這樣煽情的演出,為的是什麼?
皇甫雲斂的話,就如同一把利刃,直接的穿透了莫小黛的思緒,她咬著牙,奮力的睜開了莫勝天的手,往後倒退了幾步道:「不爹地,我不能這麼自私,青龍堂是你的心血,陸氏是居燁哥哥的全部,不能全部毀在我的自私上,事情因我而起,就由我來解決,只要半年,半年就可以!」
「黛黛,你怎麼這麼傻呀!」莫勝天悲傷的直跺腳。他就是看準了莫小黛的善良天性。
「你走吧爹地,我會留在這裡的!」莫小黛的手抹去了淚痕,雖然她是非常的想離開這個牢籠,可是她不可以這樣做!
「傻孩子,爹地對不住你!如果你要回家,隨時回來,爹地甘願用青龍堂的全部換取你的幸福!」
莫勝天悲憤的留下這麼一句話後轉身而去。轉身離去的一瞬間,他唇角閃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可他的心還裝著另外一回事,那便是油畫裡和皇甫雲斂有著同樣眼眸的女人,她是誰,和皇甫雲斂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