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4章 你以為會死的,對嗎? 文 / 曉雲
「你還跟上來做什麼!」
「傾歌對不起我以為我會」
「你以為你會死?可你分明就站在這裡!楚銘軒,你為什麼一定要招惹我?就算你活著,又為什麼一定要站在我面前!你該知道,這個世上,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鳳傾歌字字無情,寒眸似寒似冽。
「我欠你一百個響頭」楚銘軒垂眸,艱難開口。若在以前,他當真無法承受鳳傾歌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怨懟和謾罵,至少,他可以一把攬她入懷,將她的唇堵的死死的,可現在,除了承受,他還能做什麼!
「就算你磕一萬個,我的父母可以活過來?如果可以,我情願陪你一起磕!如果不能!你磕頭又有什麼用!楚銘軒,我已經在楚懷袖面前說過,我們的仇怨止於金鑾殿,即便我仍不能釋懷,可我會遵守承諾,你走吧,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鳳傾歌漠然看向楚懷袖,聲音陰蟄如冰。
「子兮,我們走!」鳳傾歌陡然轉身,再度拉著顧子兮離開,只是身後,楚銘軒依舊默默跟著。
「楚銘軒!你到底要怎樣!」鳳傾歌再也無法抑制心底的煩怒,回頭低吼。
「銘軒只想補償你」楚銘軒鍥而不捨的跟在鳳傾歌身後,聲音極低,低的連他自己都很難聽到。
「補償我?你拿什麼補償我?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麼?」鳳傾歌嗤之以鼻,近似無情開口。
「銘軒怎麼做才能讓你平息心底的怨氣?哪怕是讓銘軒再死一次,只要你說,我一定做得到!」楚銘軒眸光堅定,自醒來那一刻開始,他便打定主意要跟在鳳傾歌身邊,直到鳳傾歌原諒他為止,現在看來,這已經是他人生的唯一目標了,為了這個目標,他一定堅持到底。
「是麼?」鳳傾歌眸光閃過一絲幽芒,挑眉看向楚銘軒。
「決不食言。」楚銘軒狠狠點頭,
「好,你不是喜歡跟著我麼,那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的奴隸,類似於太監一樣的存在,我說什麼,你便做什麼!當然,你也可以隨時離開!」鳳傾歌冷冷開口,旋即牽著顧子兮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她本以為身為帝王,楚銘軒斷斷受不了這樣的屈辱,可鳳傾歌忽略了一點,她眼中的這個帝王,曾為了她向百官下跪,於楚銘軒而言,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什麼比鳳傾歌更重要的了。世人眼裡,他或許是這天下最悲情的皇帝,可他依舊慶幸此生遇到鳳傾歌。
「子兮,你看這個好看麼?」楚城大街上,鳳傾歌拉著顧子兮的手,親暱的詢問著小攤前一支翡翠珠釵,眼底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錦上添花而已,即便是素顏無飾,你的美都是天下無雙。」顧子兮薄唇抿笑,旋即拿起鳳傾歌看好的珠釵,輕插在她的髮髻上,微微淺笑。這樣讚美的語句出自顧子兮之口,便覺真誠無比,鳳傾歌臉頰漸染酡紅,嬌羞垂眸的模樣令人浮想聯翩。
心,似被一條巨蟒纏繞著,眼前的場景多看一眼,心便被擰緊一分,楚銘軒無聲跟在鳳傾歌身後,默默承受著那樣溫情的對白給他帶來的心痛,如果沒有九闕之亂,如果沒有魏謹的自作主張,此時陪在鳳傾歌身邊的,該是他。可這世上最廉價的便是如果。
楚宮御書房
「朕做夢都沒想到楚銘軒竟然有個雙生子的哥哥,當真讓人匪夷所思。」御案前,夜朝華以指腹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兒,冷笑著開口。
「楚王不也一樣麼。」楚懷袖似有深意看向夜朝華,有些事談開些比較好。
「既然齊王知道,就該知道,朕的影子是怎麼死的!」夜朝華眸色驟凜,聲音低戈深沉。
「逝者已矣,而且皇兄現在的狀況你也看到了,該算是報應了吧,懷袖斗膽求楚王不計前嫌,莫要為難皇兄。」楚懷袖開門見山道。
「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江山,連命都輕賤了,楚銘軒也不過如此,朕可以答應你饒他一命,但要看看你能回報給朕什麼。」夜朝華薄唇微勾,心底掠過一絲狠決,有句話叫死罪難免,活罪難逃,只要楚銘軒留在楚宮,他自有辦法讓楚銘軒生不如死。
「楚王果然爽快。如果懷袖沒猜錯的話,楚王留下顧子兮的目的在於牽制含煙城,對不對?」楚懷袖直截了當道。
「你也知道含煙城?」夜朝華稍顯愕然看向楚懷袖,狐疑問道。
「如果沒有足夠的本錢,懷袖可不敢登門造訪呢。雖然懷袖還不清楚含煙城的真正實力,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含煙城的實力斷在大楚與大越之上,單單是它在五年之內連滅西域四國,可見一斑。」楚懷袖正色道。
「所以呢?」
「留下顧子兮只是權宜之計,而且以顧子兮的能耐,若他想離開,你也未必留得住,最根本的還是兩國結盟。以兩國之力共同對付含煙城,或許會有勝算!若幸運的話,或許含煙城會忌憚楚越聯盟而打消攻入中原的計劃,那更是皆大歡喜。」楚懷袖提議開口。
「齊王提議確是不錯,不過現在大越的皇帝可不是楚銘軒,朕聽聞那個無情性情偏執,不知道齊王有沒有把握說服他?」夜朝華言外之意,已然答應楚懷袖的請求。
「這個懷袖自有辦法,如果楚王點頭,懷袖即刻動身回大越,定會將同盟詔書帶到楚王面前。」楚懷袖自信道。
「好!既然齊王如此說,朕便等齊王的好消息!」夜朝華眸光陡亮,拍案道。
差不多兩個時辰後,鳳傾歌方才在顧子兮的陪同下回了清宛宮,而楚銘軒則被鳳傾歌止在宮外。
「兩位好興致呢,害懷袖等了這麼久。」就在鳳傾歌與顧子兮踏進宮內之時,久坐在桌邊的楚懷袖慵懶的伸了伸手臂,之後將手環於腦後,挑眉看向二人。
「這裡不歡迎你。」鳳傾歌瞥了眼楚懷袖,冷冷道。
「這話好無情啊,懷袖就要走了,有些話若憋在心裡,走的可不安穩呢。」楚懷袖眸光無害的看向顧子兮。
「傾歌,你先歇著,子兮晚些再來看你。」顧子兮唇角含笑,淡聲開口。鳳傾歌本想留下顧子兮,可見楚懷袖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得點頭。
待顧子兮離開後,鳳傾歌漠然走到楚懷袖對面。
「有話快說,傾歌不是很有時間陪你閒聊。」鳳傾歌只氣楚懷袖不該將楚銘軒帶來,語調裡透著火氣。
「咳咳也沒什麼,只是想求傾歌善待皇兄,人非聖賢,誰能無過,皇兄已經很慘了,若你再欺負他,他怕是真的活不起了呢。」楚懷袖妖嬈的笑容帶著淡淡的苦澀,言語中大有哀求之意。
「是誰把他帶來的!」鳳傾歌挑眉反問,大有埋怨之意。
「咳咳反正在傾歌眼裡,懷袖就從沒做過一件好事,索性壞人做到底,而且就算我不帶他來,他自己也會找來。」楚懷袖悻悻道。
「既然你離開,把他也帶走,我真是一刻鐘都不想看到他!」鳳傾歌說話間,眸子下意識瞥向宮門處,此刻,楚銘軒正如一座雕像般矗立在門口,紋絲不動。
「這得你跟他說,懷袖可沒本事說動一塊木頭。懷袖來,只是想求傾歌姑娘,不管你怎麼折騰他都好,留他一條命」楚懷袖聲音漸沉,眼底流露出淡淡的不捨。
無語,鳳傾歌從沒看過楚懷袖如此肅穆的模樣,心底微有一震,到底是手足兄弟,楚懷袖的心思她能理解。只是曾經恨的那樣刻骨,如今又豈能敬如上賓。
「你想我善待楚銘軒是萬萬不能的,不理便是。如果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鳳傾歌淡聲開口,臉上掠顯疲憊。
「多謝!」楚懷袖微微點頭,旋即起身走出清宛宮。
門口處,楚懷袖緩步走到楚銘軒身側。
「皇兄,你真不打算與懷袖一起回大越了?」楚懷袖不甘心問道。
「我不想他坐龍椅時覺得心不安穩,若他問起,便說我已經死了。這是我欠他的,也是大越欠他的。」楚銘軒薄唇輕抿,苦澀道。
「既然如此,懷袖走了,你多保重。」楚懷袖沒有過多的言辭,因為他知道,如今就算用繩子綁,他這位皇兄也不會離開鳳傾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