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0章 初蕊被打死 文 / 曉雲
「你是……清宮的初蕊?」鳳傾歌曾在清宮見過初蕊,自然記得。
「回娘娘……奴婢正是。」初蕊恭敬應答,身子下意識前傾,險些跌倒。
「你沒事吧?」鳳傾歌柳眉緊蹙,憂心問道。
「奴婢只想見見月兒姐姐,求娘娘恩准……」初蕊恍惚著應答鳳傾歌的話,心底卻只有一個念想,她想見洛月兒,想告訴她,自己沒有生氣。
無語,鳳傾歌美眸微凜,眸光下意識掃過身側的蓮子羹,轉爾看向初蕊。
「月兒不在,不過你來的正好,你且將這盅蓮子羹端給絕殺統領,便說是本宮賞的,務必讓他喝了。」清冷的聲音隱隱透著陰森,鳳傾歌說話間親自端起湯盅,走到初蕊面前。
「絕殺大哥……奴婢……」未等初蕊拒絕,鳳傾歌已然將湯盅擱在初蕊手裡。
「奴婢遵命。」初蕊端著湯盅的身體越發的搖晃,見一眼絕殺大哥也好,記住他的模樣,下輩子,她一定會先一步讓絕殺大哥愛上自己。初蕊唇角抿笑,眼淚悄然劃落。
初蕊從來沒感覺到宮中的路會有這麼長,長到她用盡了全力還是走不到盡頭,前眼越發的模糊,若非意念支撐,她怕早就昏厥過去。
侍衛處越來越近,初蕊加快腳步,眼底的淚越聚越多。就在初蕊踏進侍衛處之時,絕殺正欲起身趕往清宮,如果初蕊出事,他此生難安。
「初蕊?你沒事?太好了,你沒事!」在看到初蕊的那一刻,絕殺忐忑的心終是落了地。
「絕殺大哥……這是娘娘賞你的蓮子羹,快趁熱喝了吧?」看到絕殺那一刻,初蕊揚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盡力讓自己看起來足夠精神,可唇角的血再次湧了出來。
「初蕊……你怎麼了?」眼見著初蕊身體搖晃不止,絕殺登時上前扶住初蕊搖搖欲墜的身體,隨手將蓮子羹放在初蕊身邊。
「我沒事啊……蕊兒好高興,絕殺大哥能喜歡月兒,昨天……昨天是蕊兒不懂事。蕊兒命賤,如何能配得起絕殺大哥呢……」初蕊淡淡說著,唇角的血湧的越發厲害。
「蕊兒……怎麼會這樣?不要……求你不要再說了!」絕殺驚恐的看著初蕊愈漸蒼白的容顏,手指不停的擦拭初蕊唇角的鮮血,可他如何也擦不淨。
「別怕,絕殺大哥別怕,蕊兒沒事……蕊兒真的沒事。」初蕊微笑的看向絕殺,小手慢慢揚起,拭過絕殺眼角劃過的淚水。
「來人…….來人!快請御醫!快請御醫過來!」絕殺瘋狂吼著,雙手緊緊攬著初蕊,恐懼排山倒海來襲。侍衛處外,趙兵才一進門,便見初蕊唇角湧血的躺在絕殺懷裡。
「初蕊……初蕊你怎麼了?」趙兵一個箭步衝到絕殺身邊,想從絕殺懷時搶過初蕊,卻見初蕊的手緊緊拉著絕殺的衣領。
「蕊兒不想……不想和絕殺大哥分開……」初蕊吃力開口,眼淚似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落。趙兵不可置信的看向絕殺。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找御醫!」絕殺幾乎咆哮吼道。趙兵聞聲,登時起身衝了出去。
「蕊兒好渴……」初蕊的眼睛越發的迷離,眼前的影像越來越模糊。
「這裡有蓮子羹!」絕殺想也沒想的將蓮子羹端到初蕊唇邊。初蕊滿足的喝了口蓮子羹。
「好香啊,這該是蕊兒這輩子喝的最好喝的粥了,比清宮的潲水好多了……」就在這時,洛月兒突然衝了進來,清宮的宮女說初蕊不在,她便第一時間來找絕殺,準備一起想辦法找到初蕊,沒想到在外面遇到趙兵,方才知道初蕊已經奄奄一息。
「蕊兒!!」洛月兒猛的撲到初蕊身邊,淚眼朦朧的看向初蕊。
「月兒…….月兒,我不怪你我……」就在這時,初蕊忽然感覺喉嚨似被火燒一般劇痛難忍,她很想告訴洛月兒,自己真心祝福她和絕殺大哥幸福,可不管她怎麼用力,都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呃……呃呃呃……」初蕊雙手狠捂著嗓子,雙目滿是委屈和痛苦。
「蕊兒你怎麼了?蕊兒!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洛月兒雙手緊握著初蕊的雙肩,淒厲哀嚎。初蕊不停的搖頭,她好想說,她沒有怪過月兒,可她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唇角的血越湧越多,直至染透初蕊的麻布衣裳,雖然這是初蕊最好看的衣裳,可還是素淨了些,如今染上鮮血,反倒鮮艷起來。初蕊只覺身體如棉絮一樣越發輕巧了,於是她拼盡力氣拉起絕殺和洛月兒的手,疊在自己胸前,眼底透出一抹釋然的微笑。
而這微笑,便成了初蕊在這世上最後的表情。
「御醫來了!」趙兵進門一刻,初蕊的手,無力劃落,雙眼緩緩閉合。
「初蕊!不要!你不要死!」洛月兒惶恐的看著初蕊,歇斯底里的哀嚎。一側,絕殺頹然坐在地上,茫然無措的看著初蕊漸漸發涼的身體。
「愣著做什麼!快救啊!」趙兵不甘的將御醫推到初蕊身邊,御醫以指拂過初蕊唇邊,鼻息全無。
「已經死了,救不活了。」御醫搖搖頭,正欲起身,卻被趙兵一把推回到初蕊身邊。
「給我治!治好她!」在聽到御醫斷語的那一刻,趙兵赤眼如荼,雙目登時充斥著血絲,那眼中射出的光芒,彷彿要將人凌遲一般。
「月兒姑娘…….」洛月兒是鳳傾歌身邊的紅人,御醫院的御醫自是認識,此時,御醫正準備朝洛月兒求救,卻見洛月兒美目陡睜,怒視御醫,
「就算是死,也要查出死因!難道因為她是宮女,就可以不了了之!就可以隨意丟出去不聞不問麼!在你們眼裡,妃嬪主子的命是命,我們這些宮女的命就不是命了麼!」洛月兒皓齒狠咬,御醫聞聲,登時無言,轉身為初蕊驗查傷口。
就在御醫擼起初蕊袖口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驚了,只見初蕊本就枯黃的手腕上,滿是鞭傷,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血肉翻起,猙獰的如一條條黑色的蟲子趴在她的手臂上。
「蕊兒……是誰?是誰做的……」洛月兒跪爬到初蕊身邊,雙手顫抖著解開初蕊的外裳,這一刻,初蕊身上密密麻麻的鞭傷赫然展露在所有人眼底。
「這麼重的傷……這姑娘怕是被人打出內傷了,所以才會口吐鮮血。」御醫劍眉緊皺,暗自歎息,這樣硬生將人打死,當真是慘絕人寰。御醫隨手自藥箱裡取出銀針,以銀針刺入初蕊後腦,拔出來時,銀針上除了鮮血還有些白色的粘液。
「唉……」御醫狠狠搖頭。
「怎麼會這樣?」洛月兒憤然問道。
「打她的人手太重,腦子給打壞了,怎麼…怎麼可以這麼狠啊!」御醫悲憤道開口,手中銀針不經意掉到蓮子羹裡。
這時,洛月兒分明看到蓮子羹裡的銀針變了顏色。
「這蓮子羹有毒啊!她喝了?」御醫詫異看向洛月兒。
「毒……」洛月兒強忍悲慟,仔細看向蓮子羹,這才發現盛著蓮子羹的湯盅正是自己今晨端給娘娘的。
「這姑娘死的也太可憐了!」御醫淒然開口,旋即悲憤起身,他只是御醫,即便再心有不憤,也無能為力。
「毒打,下毒!那她到底是怎麼死的!」趙兵雙手拽起御醫的衣領,咆哮道。
「以她被打的程度,這姑娘是被打死的,至於這毒,銀針只是淡灰色,不致命。」御醫將自己知道的全數說了出來。
「毒打……孫嬤嬤!我殺了她!」趙兵胸口怒氣如潮水翻滾,登時推開御醫,欲衝出去。
「攔住他!」洛月兒倏的看向絕殺,絕殺如夢初醒,登時上前點了趙兵的穴道。
「月兒多謝御醫為初蕊診治,您請回吧。」洛月兒隱忍著悲痛,恭敬將御醫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