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0章 喝下烏金水 文 / 曉雲
「娘娘!你怎麼樣?」見青鳶如此,何勁生登時憂心喚道。
「沒事……」青鳶狠搖了搖頭,扶著刑架走到何勁生身側,這時方才發現,何勁生身後的衣服已被鮮血染透。
「勁生?!本宮這就去叫御醫!」青鳶才欲轉身,便被何勁生喚了回來。
「娘娘,現在沒人,您就聽勁生一言,勁生求您!」何勁生急切低吼。青鳶陡然一震,看著何勁生漆黑的瞳孔,她的心,終有片刻的鎮定。
「娘娘,勁生胸前那個吊墜裡有烏金,您務必要把烏金煮沸後飲其水,一定!」何勁生向來心思縝密,彼時國庫,他盜完烏金,生怕有意外,便將烏金藏在胸前的吊墜裡,那吊墜是他母親的遺物,若非如此,昨日便被絕殺搜去了。
「烏金?你怎麼會有烏金?本宮為什麼要喝烏金水?」青鳶詫異看向何勁生,烏金只有國庫才有,那麼那個小太監說的是真的,何勁生私闖國庫!
「娘娘,您別問那麼多,就按著勁生說的去做!娘娘!勁生求您!否則勁生死亦難安!」見青鳶眼中的躊躇,何勁生登時悲聲哀求。
「好……可你要告訴本宮,本宮為什麼要喝烏金水?」美如蝶羽的眸子沾著晶瑩的淚珠,青鳶雙手顫抖著解下何勁生頸上的吊墜,哽咽問道。
「這……」何勁生不敢告訴青鳶真相,他怕青鳶會忍不住去找鳳傾歌對峙,這一刻,何勁生終於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無論自己和主子如何機關算盡,都不是鳳傾歌的對手,鳳傾歌有皇上的寵愛,有不死神醫,可他們卻什麼都沒有!
「說啊!」青鳶雙手攥著何勁生的雙肩,如小獸般低吼。
「娘娘中毒了,烏金水是解藥。」何勁生更清楚主子的脾氣秉性,如果不說實話,主子斷不會喝烏金水。
「中毒……所以你是為了本宮,才會私闖國庫?才會被絕殺傷成這樣?勁生…….本宮到底值不值得你這麼做啊!值不值得!」青鳶頹然跪在地上,看著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只覺胸口翻江倒海般劇痛難忍。
「娘娘,您別這樣,這輩子能伺候在娘娘身邊,是勁生的福氣,下輩子,勁生還要伺候娘娘!」看著青鳶無助的跪在地上,何勁生心痛難當。
「不要!這輩子還沒完!勁生,你等著,本宮一定會救你!一定會!」青鳶陡然自地上起來,雙目赤紅如火,身體散發的盛怒彷彿一團火焰要將這冰窯融化。
「娘娘?你要幹什麼?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勁生不值得娘娘冒險!」何勁生驚恐的看著青鳶,極力阻止。只是青鳶卻再也聽不下去,陡然轉身衝出冰窯。
「你們聽著,未得本宮允許,你們若敢動何勁生半根寒毛,本宮扒了你們的皮!」青鳶厲聲警告後,大步朝鳳棲宮而去。
整個後宮,能給她下毒,敢給她下毒的就只有鳳傾歌,如果不是鳳傾歌告訴何勁生,他怎麼會知道解毒的方法!鳳傾歌!你已經害死仙童了,如果勁生有萬一,縱是拼了這條命,我也會讓你血債血償!
鳳棲宮正廳,鳳傾歌正襟危坐,目光深邃幽暗,如死水般沉靜無波。一側,洛月兒不時望向宮門,神色頗為急切。
就在此時,鳳棲宮的宮門突然被青鳶踹開。
「鳳傾歌!你給本宮滾出來!」淒厲的聲音彷彿洪水猛獸般咆哮而至,青鳶怒意滔天的站在正廳,厲目直直射向鳳傾歌。
「等你多時了。」鳳傾歌漠然看著盛怒下的青鳶,唇角勾起一抹幽冷的弧度。
「『鯉躍龍門』有毒,解毒之法是飲下烏金水!這一切是不是你告訴勁生的?」青鳶狠聲質問,指著鳳傾歌的玉指彷彿織布機般上下顫抖不止。
「是他跪下來求本宮,本宮才告訴他的。」鳳傾歌挑眉看向青鳶,幽冷的聲音彷彿千年不化的寒冰。
「鳳傾歌!冤有頭,債有主!你要耍花招,使手段,就朝著本宮來!為何要牽連無辜?」青鳶目如銅鈴,眼底迸發著嗜血的凶光。
「牽連無辜?怎麼雪妃也會說這四個字嗎?那傾歌敢問雪妃,顧子兮算不算無辜?竹織算不算無辜?更何況由始至終,何勁生都與雪妃你狼狽為奸,根本稱不上無辜!雪妃不覺得這話太牽強了麼!最重要的是,本宮可沒有讓何勁生去私闖國庫,是他自己用錯了情,才會為了你這樣的主子賣命!」鳳傾歌恨聲厲斥,眼底溢出星點寒芒。
「鳳傾歌!你好狠的心!你好狠!」青鳶悲慼厲吼,身體因為憤怒而搖曳著險些跌倒。
「想必雪妃已經拿到烏金了,還是趕快回宮喝了烏金水,否則能不能給何勁生收屍還是未知數。」鳳傾歌漠然看著青鳶,心底再無半點同情。
「勁生不會死!本宮不會讓他死!」青鳶雙手緊攥成拳,正欲轉身之時,鳳傾歌悠然開口,
「你說到底只是個受寵的妃子,何勁生這件事不連累到你,已經是皇上給你的天大恩賜了,你若執意到皇上那裡求情,介時只能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救不了何勁生,皇上對你的那點兒憐惜也會消失殆盡。」
青鳶聞聲止步,眸間淚水橫溢,這個時候,她要清醒,一定要清醒才能救得了何勁生。鳳傾歌說的沒錯,私闖國庫是死罪,就算自己跪在皇上面前,也不會換得何勁生一夕平安,怎麼辦?該怎麼辦?
驀地,青鳶緩緩轉身看向鳳傾歌,
「你要本宮怎麼做,才肯饒了何勁生?」放眼整個後宮,如今能救何勁生的,只有鳳傾歌。
「呵,本宮多羨慕雪妃能有這樣的機會呢,若當初雪妃也肯給本宮這個機會,告訴本宮如何才能不讓顧子兮受傷,如何才能保住竹織的命,該有多好?」鳳傾歌的眼睛,彷彿二月的春風,一下下的剪斷了青鳶的希望。
「你就看在當日本宮待你不薄的情分上,饒了勁生這一次,好不好?」青鳶悲慼哀求,眼中光芒再無剛剛的鋒利。
「若不是看在彼時你待本宮不薄,你以為本宮會給你機會傷了一個又一個!」鳳傾歌眸色驟厲,聲音冰寒如錐。
「是否要我跪在你面前,你才肯放過勁生?」青鳶頹然開口,身體緩緩的,緩緩的跪在了地上,她的心是有多不甘!面對害死自己孩子的兇手,她卻只能卑微的哀求,可為了何勁生,她情願承受這刻骨的痛。
看見著青鳶跪在自己面前,鳳傾歌卻沒有絲毫動容,她不會再給青鳶傷害身邊人的機會,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無情。
「這是何勁生的報應,沒人救得了他!」鳳傾歌無視青鳶眼中的哀求,冷冷回絕。
「鳳傾歌!定要做到這樣的趕盡殺絕麼?」青鳶沒想到自己的屈服換來的卻是這樣冰冷的回應。
「除惡須務盡,本宮也是為了自保。若本宮現在好心救他,無非是救了一頭反咬恩人的狼而已,傾歌還不至愚鈍至此。」鳳傾歌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說到底,你是為顧子兮和竹織報仇,可我也沒了仙童,勁生到現在傷口還流著血,我們也算扯平了!」青鳶憤然道。
「扯平?呵!青鳶,本宮真的沒心思再跟你鬥下去,與其扯平,倒不如徹底了結!」鳳傾歌只覺可笑,若此時換作是自己跪在青鳶面前,她有一百個理由相信,青鳶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趕出鹿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