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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3章 少來為妙! 文 / 曉雲

    「他在這裡不會有危險,想這碧月閣門可羅雀,鮮少會有人來,而且……而且我已將此事通知師兄,今晚師兄便會接走神醫。」蘇修若坦然道。

    「是麼,也好,有齊王接應,傾歌也放心些。傾歌已經來了很久,為免惹人懷疑,傾歌先行離開。」鳳傾歌說話間緩身而起,眸子瞥向內室,卻終究沒有再進去。

    離開碧月閣,洛月兒環視四處,見無甚可疑之人,方才湊進鳳傾歌

    「娘娘,您是想明日午膳時動手?」洛月兒猜測道。

    「不錯,去叫季敏到鳳棲宮。」鳳傾歌音色清冽,面如平湖,洛月兒自是領命轉身一側小路,直朝御醫院而去。

    熹宸宮

    雖是初春天氣,董璇芯卻感覺似比冬日還要冷幾分,遂將冬日裡都不曾用過的掐絲琺琅手爐捂在手裡,左手邊各色糕點擺滿了紫檀雕花方桌,董璇芯隨意拿起一塊放進嘴裡,下一秒便全數吐了出來。

    「嘔—」董璇芯只覺五內翻滾,單手緊撫胸口,似要將胃都要嘔出來一般。

    「娘娘?」殿外,晴兒見狀疾走進來,將茶壺端至方桌上趕忙倒了杯清水遞向董璇芯。

    「微臣叩見皇后。」晴兒身後,吳宏恭敬跪地施禮。

    「吳御醫真是好難請呵,怎麼?本宮失勢了,所以吳大人連這熹宸宮都懶得來了?」董璇芯聲音寒蟄,丹蔻色指甲與木製方桌的摩擦甚是刺耳。

    「微臣惶恐,莫不是微臣不肯來,實在是前兩日鳳妃頭痛欲裂,整個御醫院的御醫全都到了鳳棲宮,微臣也是分身乏術啊。」吳宏誠惶誠恐,心底卻是極恨,彼時被魏謹要挾,魏謹終於失勢,如今又多了個董璇芯。

    「又是鳳傾歌,本宮真恨不得痛死她,也省得本宮心煩。怎麼,她現在好了?」提起鳳傾歌,董璇芯便覺胸口似被棉絮堵著,呼吸都覺不順暢。

    「已無大礙,所以微臣得著消息便趕著來了熹宸宮。」吳宏卑微道。

    「好的倒是快,罷了,不提那些惱人的事兒,替本宮瞧瞧,這兩日本宮食不甘味,吃什麼吐什麼,當真是辛苦的很。」董璇芯以手搥額,煩躁開口。吳宏不敢怠慢,登時上前為董璇芯號脈,少頃,退至一側。

    「娘娘這是害喜,微臣回去自會開些舒緩的湯藥,好讓娘娘舒爽些。」吳宏恭敬道。

    「嗯,如今算算本宮已經在熹宸宮禁足二十來日了,依吳大人看,本宮是否可以向皇上報喜了?」董璇芯狐疑問道。

    「娘娘還是再忍耐幾日,現在為時過早。」吳宏應道。

    「忍忍忍!你就知道讓本宮忍,如今外面已經成了鳳傾歌的天下,如果本宮再這麼忍下去,只怕皇上都忘了本宮是誰了!」董璇芯猛的掀翻桌上的瓷盤,糕點灑落一地。

    「娘娘息怒,孕者前三月最為重要,娘娘千萬莫動了胎氣。」吳宏誠惶誠恐道。

    「娘娘,吳御醫說的對,您且小心自己的身子啊。」晴兒憂心勸慰。

    「罷了,你下去為本宮準備湯藥吧!」董璇芯斜睨了眼吳宏,煩躁揮手。吳宏如逢特赦般退出熹宸宮.

    待吳宏走遠,董璇芯忽然抬眸看向晴兒。

    「晴兒,今晚讓莊凌過來。」深閨寂寞,既然嘗到甜頭,董璇芯又豈會再甘寂寞。

    「娘娘,您想解決了他?」晴兒略顯欣慰問道。

    「呃……還不到時候,你去叫他便是,還有,莊凌的事本宮自有主意,你若敢私自動手,莫怪本宮不留情面!」董璇芯冷聲開口。

    「奴婢明白。」晴兒垂首應聲,心底卻免不了一陣憂慮。

    鳳棲宮

    鳳傾歌才一坐穩,便見洛月兒領著季敏走了進來。

    「微臣叩見鳳妃。」季敏見著鳳傾歌,登時跪拜。

    「起來,賜座。」鳳傾歌細細打量季敏,而立之年,面相精明,舉止穩重,那日情急之下收買此人,現在看來,倒也算是奇貨可居。待季敏坐下,鳳傾歌直奔主題。

    「本宮問你,御醫院可有全蠍粉末和佩蘭香這兩種補藥?」青鳶無甚背景,想來這兩味藥十有**出自御醫院。

    「回娘娘,這兩味藥並不稀奇,御醫院自然是有的,不過這兩味雖是補藥,卻不能同食,否則性命堪輿。」季敏據實道。

    「哦?那季大人是知道這兩味藥同食的症狀和後果了?」鳳傾歌心底微震,狐疑看向季敏。

    「回娘娘,微臣不知,只是醫書有雲,遂有此印象。」季敏據實應道。見季敏面色平靜,鳳傾歌方才穩了心神。

    「嗯,本宮叫你來,是想你幫本宮準備一味毒藥,見血封喉的那種,另準備一味急火攻心的藥,可以令人情急吐血的那種,今晚送到本宮這裡,可有難處?」鳳傾歌看向季敏,淡聲問道。

    「娘娘的事,就是微臣的事,縱是再難,微臣亦不負所望。」季敏起身,拱手應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季大人放心,本宮自不會虧待於你,不過……」鳳傾歌垂眸端起茶杯,欲言又止。

    「季敏以娘娘馬首是瞻,斷不會做出背叛娘娘之事。臣之心,天地可鑒。」季敏心思縝密,自然看出鳳傾歌的意思,登時雙膝跪地,表明心跡。

    「本宮若不信你,亦不會找你,回去準備吧,月兒,幫本宮送季大人出去。」鳳傾歌抬眸看向季敏,櫻唇淺抿,笑意入心。

    適夜,鳳傾歌獨坐桌邊,取髮簪挑著燭芯,美眸裡,那閃閃的火焰彷彿鳳傾歌仇恨的心。

    「多日不見,美人清瘦不少呢。」鳳傾歌聞聲便知來者,卻並未抬眸,許久不見,她竟不知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楚懷袖。

    「怎都不理人呢?」見鳳傾歌漠然坐在那裡,楚懷袖踱步走到桌邊,逕自倒茶,倒似極諳熟一般。

    無語,鳳傾歌抬眸,燭光下,楚懷袖的臉艷絕不可方物,眉眼間的魅色讓人浮想聯翩,尤其是那身紅裳,每每見都覺似團火焰般簇擁著它的主人,讓人捨不得側目。

    「是非之地,王爺少來為妙。」即便知道楚懷袖是為顧子兮而來,可鳳傾歌卻無法說出一個謝字,雖無心結,可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還真是不能無動於衷呵。

    「這裡哪來的王爺?」楚懷袖薄唇微勾,弓一樣的弧度堪稱經典。

    「此番是傾歌不小心,連累了子兮,幸得無憂公子的師妹及時出手相助,否則必讓傾歌悔恨終身。」鳳傾歌婉轉開口。

    「傾歌只會念著師妹的好,本公子傷心吶!」楚懷袖撩下手中茶杯,以手捂心,其狀甚悲,鳳傾歌見此,不禁失笑。

    「笑了就好,否則懷袖心裡不安。剛剛看過子兮了,他沒事,不過需要休養些時日,你放心,我必照顧得他妥妥當當。」楚懷袖斂眸,正色道。

    「如此,傾歌感激不盡!」鳳傾歌終道了句謝,楚懷袖聞聲釋然,唇角的笑越發深了幾分。

    看著楚懷袖的身影在夜空中劃過一道驚鴻,鳳傾歌暗自感慨,各自立場不同,本不需要誰遷就誰,卻不想楚懷袖竟縱容自己如此,終究是欠他太多,怕是此生難還了。

    翌日午膳十分,楚銘軒果真帶著青鳶出現在鳳棲宮。

    「姐姐肯來最好,傾歌還怕姐姐嫌麻煩推脫了呢。」鳳傾歌柔聲細語,上前攙過青鳶。

    「妹妹這是哪裡話,難得妹妹有心情宴請皇上,本宮自該來坐陪,更何況皇上金口玉言,本宮又豈敢不來呢。」青鳶唇角勾笑,眼底精光乍現。

    「若非傾歌請皇上開口,姐姐怎能來的情願呢。」鳳傾歌似有深意看了青鳶一眼,旋即鬆開青鳶走到楚銘軒身側。

    「皇上請上座。」鳳傾歌玉手纏過楚銘軒的臂膀,領著楚銘軒到了座位。見楚銘軒坐下,青鳶方才落座。

    「皇上,彼時臣妾還是姐姐宮中宮女的時候,蒙皇上不棄,曾令鹿壽宮所有宮女與皇上同桌用膳,今日臣妾心情甚佳,不如也讓月兒和仙童一同坐下,人多也熱鬧些,如何?」鳳傾歌美眸含春,顰笑間嫵媚妖嬈。

    楚銘軒自是順了鳳傾歌的心意,就在仙童欲坐在青鳶身側時,卻被洛月兒佔了先機。眼見著只剩下鳳傾歌身邊的位置,仙童雖不情願,卻也沒的選擇。

    「今日既是傾歌宴請皇上和姐姐,自該傾歌先提這一杯。」鳳傾歌說話間端起酒杯緩身而起。

    「這一杯,臣妾敬皇上情深,敬姐姐義重。」鳳傾歌掩袖飲盡杯中美酒。

    「傾歌,你身體尚未恢復,還是少喝些,來人,去取些果酒來。」見鳳傾歌喝的急,楚銘軒憂心勸道。

    「皇上憐愛傾歌,卻不知這酒傾歌一定要喝,自入宮以來,皇上對傾歌萬千寵愛,縱傾歌犯了滅門之罪,皇上還是網開一面留傾歌殘喘於世,本以為此生再無得見龍顏之日。卻不想皇上心念傾歌,終讓傾歌重回鳳棲宮,傾歌心底感念聖恩,此生無以為報,便只得以這酒表達傾歌心底感激之意。」鳳傾歌聲音漸漸哽咽,淚眼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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