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3章 不是嚇,是捨不得 文 / 曉雲
「自然是不打擾你們濃情蜜意了,難不成要進去告訴鳳傾歌,你曾見過我不著寸縷時的身體麼?哦,還有,你做藥膳的手藝倒是精妙的很,改日媚娘再請教一二。」媚娘唇角勾起,眼底笑意甚濃,見顧子兮面色糾結,媚娘揚唇起笑,旋即點足離開。
楚銘軒果然一夜未歸,翌日清晨,當楚懷袖找到楚銘軒時,他正獨自一人在西郊山間徘徊。
「皇上一向愛江山不愛美人的,怎的這回竟捨了你那龍椅不管,偏偏尋什麼不辭而別的女人呢。」楚懷袖一身逶迤紅裳,在山間樹林裡尤其顯眼。
「要麼一起找,要麼自己滾!」楚銘軒甚至沒看一眼楚懷袖,冷聲道。
「聽周公公說,鳳傾歌留下的素光繡裡是一幅夕照晚景的圖案,皇上覺得這個地方可以看到夕陽?」楚懷袖把玩著腰間的玉珮,挑眉問道。
楚銘軒陡然一震,怎的自己竟沒想到?
「關心則亂,或許有懷袖在身邊會好些呢,不知皇上是否還要趕懷袖離開?」楚懷袖饒有興致的看著楚銘軒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不擔心?」楚銘軒轉身走向楚懷袖,狐疑問道。
「呵,就算擔心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表現出來啊,要不然,皇上會吃醋的!」楚懷袖揶揄開口,卻換來楚銘軒一陣白眼。
「你平日在宮外悠蕩慣了,可知道皇城附近哪裡可以看到夕陽?」楚銘軒言歸正傳。
「倒是有幾處,不過皇上以為鳳傾歌會在皇城附近?」楚懷袖似是提醒道。
「你只管找!」楚銘軒狠聲道,耳畔不停迴盪鳳傾歌彼時的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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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餓死,容顏必定憔損,朕會心疼的。」
「那臣妾便尋個皇上眼不見的地方,可又不能離皇城太遠,臣妾怕自己的魂魄找不到回宮的路……」
「你想回來嚇朕?」
「是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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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帝王皆無情,獨寵誤國啊!皇上把老祖宗的訓示都忘到九宵雲上去嘍!」楚懷袖似有深意開口,卻不見楚銘軒有半點反應。
皇兄,懷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你與傾歌的事,既然是你自己種下的因,結什麼樣的果子也由不得懷袖呵。
「還不走!」見楚懷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楚銘軒催促道。楚懷袖聳肩抬眸,那抹笑,風華無雙。
西郊茅草屋
「依媚娘之意,楚銘軒這兩日便會找來,這顆藥丸服下去,你便不用進食,喝水也不必,介時御醫們號脈才能以假亂真。不過你放心,有它在,定不會傷及其身。」顧子兮將手中的藥丸遞到鳳傾歌手心,囑咐道。
「這些日,虧得有你相陪,否則傾歌不知又要受多少苦,你若想要報答,傾歌有的只有……」
「時至今日,你我之間還需要說這些?若想報答,那便好好活著,有你在,子兮活著也才有意義。」明澈的眸光宛如群星璀璨,顧子兮薄唇抿起,那抹雲淡風輕的微笑彷彿印在鳳傾歌的心裡,這是她此生認為最美的風景。
自顧子兮離開後,鳳傾歌便嚥下藥丸,旋即平躺在稻草鋪成的草墊上。自生自滅?楚銘軒呵,彼時傾歌傻,才會說出那等不過腦的話,如今傾歌可要活著,好好留下這條命,方才能看到你自生自滅的那一天!
終究過了嚴冬臘月,天氣稍稍轉暖,東郊樹林內,洛月兒正淺眠在篝火邊,清早,霧氣濛濛,乾柴受了潮氣,漸漸熄滅,絕殺便以內力助燃,這般不停釋放內力已有一個時辰。
「你在做什麼?」洛月兒睜眸時,正看到絕殺端坐在自己面前,掌心對向篝火,此時,空氣雖潮,可火堆燃的正旺。
「你醒了?」絕殺暗自收掌,顧左右而言他。洛月兒聰慧,又豈會看不出絕殺的心意,只是她並未揭穿。
「統領覺得娘娘會到這種杳無人煙的地方?」洛月兒欲起身之際,正看到絕殺的長袍覆在自己身上。心,莫名悸動,自己非鐵石心腸,絕殺的關切和縱容她豈會不知,奈何身不由己,長痛不如短痛。只是人心都是肉做的,縱然洛月兒極力克制,可心,還是有了一絲缺口。
洛月兒收起長袍,繼而起身走到絕殺面前,就在這時,洛月兒忽然看到絕殺背後有一碗口粗的毒蛇正吐著猩紅的芯子。
「小心!」眼見著毒蛇竄起,洛月兒猛的推開絕殺,幾乎同一時間,毒蛇猛的咬上洛月兒的腳踝,那種刺骨的痛陡然侵襲,洛月兒只覺眼前一片模糊,身體搖晃不止。
「月兒!」看著眼前一切,絕殺毫不猶豫抽刀斬斷毒蛇,旋即扶洛月兒坐了下來,並脫掉她的鞋襪。
「不要……這是劇毒!」感覺到腳踝的吸力,洛月兒很想抽出自己的腳,卻已經沒了那樣的力氣。眼前雖然模糊,可洛月兒依舊能看到絕殺的身影不停的在自己面前晃動,他在為自已吸毒。
「月兒,你堅持住!我不會讓你有事!決不會!」絕殺堅定開口,隨即以手掌自洛月兒膝蓋處注入內力,墨黑色的毒血緩緩溢出,待血色鮮紅後,絕殺再度俯身吸血,直至確保餘毒除盡為止。
「好些了嗎?」絕殺撕扯著身前長袍,旋即綁在洛月兒腿上,憂心道。
「你不必如此,若中毒,月兒難辭其咎。」洛月兒斂了眼底的感激,淡聲道。只是沒想到,她才一閉嘴,便見絕殺低頭笑著,他很想掩飾,可還是笑出聲來。
「統領在笑什麼?」洛月兒肅然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知道,你為何要推開我?讓我被毒蛇咬死算了。」絕殺的聲音多了幾分孩子氣,眼底光芒璀璨如華。
「與統領相比,月兒命輕的很,再者月兒亦不是見死不救之人,總不能眼見著讓毒蛇咬上統領吧,莫說統領,就算換作別人,月兒也一樣會這麼做。」聽出絕殺的言外之意,洛月兒解釋道。
「事實勝於雄辯,不管你怎麼說,我心裡可不這麼認為,好了,我們走吧!」絕殺顯然對洛月兒的解釋不甚在意,在絕殺心裡,如果洛月兒心裡沒有自己,又豈會冒險救自己於危難之中。
見絕殺面色興奮,洛月兒亦不再解釋,解釋便是掩飾,有些事只能越描越黑,而她,亦想知道,自己的情急之舉,到底是本能,還是因為在乎這個人?
就在絕殺與洛月兒起身欲走之時,絕殺突然止步,繼而身體陡然後傾,毫無預兆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統領定要這般試探月兒麼?」看著地上雙目緊閉的絕殺,洛月兒淡聲問道,直至絕殺薄唇漸紫,洛月兒方才驚慌蹲下來,玉指輕晃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