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2章 從未為難過本宮 文 / 曉雲
「回皇上,老奴已經叫皇上很多次了,可是……」周公公欲言又止。楚銘軒聞聲不語,目光卻怎麼都無法從鳳棲宮移開。
「皇上,既然來了,不如……進去看看吧,這幾日鳳妃一直未出鳳棲宮,也不曾召見宮裡各處,老奴曾差人問洛月兒,可什麼都問不出,每次問洛月兒,她都只是搖頭,老奴真怕……」周公公又是點到即止。
「若真有事,月兒自會通稟,算了,回御書房!」楚銘軒眸色暗淡,身形陡轉,只是轉身一刻,心似被毒蛇狠咬了一口,毒液緩緩蔓延,直至滲進楚銘軒每寸肌膚,彼時鳳傾歌沒將口中毒液度進自己嘴裡,可她本身就是最好的毒藥,自己已經無藥可解,楚銘軒苦笑。
當楚銘軒的身影消失在鳳棲宮前時,宮門緩緩開啟,鳳傾歌那雙淡漠如寒霜的眸子緊盯著楚銘軒離開的方向,愈漸幽寒。
「娘娘,皇上走到門口竟然不進來,這次是真的棘手了。」洛月兒憂心道。
「關好宮門。」無語,鳳傾歌漠然轉身走向寢宮,才入正廳,便見楚懷袖慵懶的坐在桌邊,正品著洛月兒剛剛沏好的雨前龍井。
「此茶貴重的很,齊王不請自品,好歹也留下茶錢再走。」鳳傾歌只微怔了一下,旋即坐到楚懷袖對面。
「娘娘?」洛月兒亦跟著進來,見楚懷袖在,於是請示般看向鳳傾歌,鳳傾歌微微頜首,洛月兒自是轉身退出正廳。
「看來皇上這次是鐵了心要與傾歌撇清關係了。」楚懷袖纖長的手指繞著茶杯一圈兒,開口道。
「齊王是在幸災樂禍?」鳳傾歌挑眉看向楚懷袖,此時此刻,那張妖孽般的容顏如何也讓鳳傾歌感覺不到美。
「傾歌你想多了,本王只是在想,如果早知今日,傾歌他日便該與本王離開這牢籠,不管是在金鑾殿,還是熹宸宮。」楚懷袖忽然肅然看向鳳傾歌,正色道。彼時金鑾殿,他曾想豁出性命也要將鳳傾歌完好無損的帶出去,彼時熹宸宮,他就算觸怒龍顏,也執意欲娶鳳傾歌為正妃。
「即便傾歌孤獨無依的老死宮中,亦不會後悔當初的決斷。」鳳傾歌冷聲道。
「人與天鬥,結果必定毫無懸念,傾歌你又何必執迷不悟?退一萬步講,就算讓你逆天而行,有些事已經成了事實,誰也無法改變。只為了這一口怨氣,你便要辜負自己一生?」鳳傾歌沒想到楚懷袖會說的這麼露骨,心,微有震顫。
「傾歌不知道齊王在說什麼。」即便她知道楚懷袖所指,可卻如何也不能捅破這層紙,一旦說明,她與楚懷袖必定誓不兩立。鳳傾歌亦相信,楚懷袖正是這般心思,才說的如此委婉。
「懷袖想知道,這條路,你要走多遠才肯回頭?」楚懷袖美眸微閃,期待般看向鳳傾歌。
「傾歌從沒想過回頭。」鳳傾歌陡然抬眸,迎向楚懷袖那雙美的令人窒息的星眸。看著鳳傾歌眼中的堅定,楚懷袖啞然失笑,分明已經知道鳳傾歌的堅定,卻還要問的如此明白,奇跡永遠只是神話。
「懷袖是大越齊王……」楚懷袖的聲音有些悲傷,有些哀涼,更有些掩飾不住的糾結和不安。他明知道鳳傾歌是為復仇才重回皇宮,明知她的恨有多深,更知道若鳳傾歌成功之日,楚銘軒必下場淒慘,可他卻不知該如何作為。
「傾歌知道,所以才會原諒齊王彼時害命之舉。」鳳傾歌眸色無波,卻深深觸動了楚懷袖的心臟。
「這茶果真是極品,放心,本王會加倍補償給你的。」楚懷袖似有深意開口,旋即將杯中茶一口飲盡,或許是他作繭自縛了,這大越是楚銘軒的大越,當初母妃死的不明不白,自己又被貶齊魯之地,是大越先負自己,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傾歌記著齊王的話。」見楚懷袖轉換話題,鳳傾歌心底暗舒了口氣。
「現在打算怎麼辦?皇上如此堅決,你想逆轉乾坤怕是難了些。」楚懷袖輕吁口氣,悠然道,瀲灩的眸子恢復了往日的妖邪。
「齊王是在試探本宮?」鳳傾歌肅然看向楚懷袖。
「還是叫公子好些,千魅就這麼叫,聽得順耳。不然叫懷袖的話,就更讓人歡喜了呢。」不知何時,楚懷袖已然拿起扇子,在胸前輕搖兩下,其態風流。
「嚴冬時月,公子這般做作,看著讓人不爽。」鳳傾歌聲音雖冷,臉上卻露出一絲淺笑,心底難免愧疚,與楚懷袖相交,當真難為他了。喚作公子,便不是大越齊王,便不會管她這等閒事。是楚懷袖讓步了。
「有麼?懷袖還覺著在傾歌眼裡,懷袖極美的呢?」楚懷袖薄唇微勾,眼底光芒璀璨如華。
無語,鳳傾歌櫻唇抿起的弧度帶著一抹釋然的笑意。時間彷彿靜止,四目相視間彼此的微笑在對方眼裡已成了永恆。
當洛月兒進來的時候,楚懷袖已經離開。
「娘娘,齊王不是來為難您的吧?」洛月兒邊斟茶,邊開口詢問。
「仔細想來,他倒是從未為難過本宮,除了……罷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本宮這幾日思來想去,你說的沒錯,楚銘軒之所以對本宮這麼冷漠,問題定出在魏謹身上,只是魏謹已經失蹤,我們無從查證,亦無法對症下藥。」鳳傾歌接過洛月兒遞過來的清茶,輕吹著浮在上面的嫩葉。
「這幾日倒是有幾個好事兒的小太監問及娘娘的情況,奴婢猜想著必是皇上吩咐了周公公,若如此,皇上心裡未必沒有娘娘,只是礙於某種原因,不肯過來罷了,只要皇上還有那份情,娘娘就有翻身的本錢。不過奴婢實在沒有想到,皇上會對雪妃如此看重,現在宮裡到處都在傳娘娘失勢,雪妃得寵的事。」洛月兒不以為然。
「整個後宮,若論心機和智謀,青鳶皆屬上乘,以前是她不肯爭,現在既是她有心,楚銘軒自然逃不掉。人道自古帝王皆薄情,又何嘗不多情。楚銘軒亦不例外。」鳳傾歌嗤之以鼻,彼時自己真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