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7章 就算是個太監 文 / 曉雲
「看朕的背影?」楚銘軒劍眉微蹙,重複道。食已下腹,此時的楚銘軒已經有了些力氣,再加上功底深厚,恢復自然快些。
「奴婢斗膽,自奴婢伺候娘娘以來,娘娘每日卯時初便會起床,緊接著梳洗打扮,便到御雄殿與金鑾殿的必經之路悄悄候著,直到皇上走遠方才離開,七年來風雨無阻,娘娘對皇上情比金堅呢。」仙童不失時機開口。
「不許多嘴。」青鳶佯裝嗔怒,雙腮頓染酡紅。
「原來朕對不起的人,實在太多……」楚銘軒苦澀開口,從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人這般默默關心自己,這一刻,楚銘軒感覺到一絲緩意入心。所以說人在脆弱的時候,最容易動情。
在青鳶離開御雄殿兩個時辰之後,周公公便帶著聖旨到了鹿壽宮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青貴人溫婉賢惠,德才兼備,特擢升貴妃,賜黃金五百兩。欽此,謝恩!」周公公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可心情卻是極好。
「老奴恭喜雪妃,此番虧得雪妃妙語,才令皇上精神大振,雪妃功在社稷,大越有此賢妃,當真是大越的福氣。」周公公真誠道。
「周公公言重了,本宮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實在談不上功勞,不知皇上現在可好些?」青鳶謙虛道。
「雪妃勸慰過後,皇上好了許多,現在已經睡下了。」周公公欣喜道。
「那本宮就放心了。」青鳶說話間接過聖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如果雪妃無事,老奴告退。」周公公謙卑拱手,
「周公公,有件事本宮不知當問不當問,若周公公不方便回答,不說便是。本宮很費解,何以那麼大的雪,皇上會將鳳妃擋在御雄殿外?」青鳶柔聲淺問,美如蝶羽的眸子仔細盯著周公公的表情變化。
「這個……老奴也不清楚,只是……伺候皇上的事,雪妃以後要多費心了。」周公公似有深意回應,旋即離開。
看著周公公的背影淡出自己的視線,青鳶唇角的弧度越發的深了幾分,眸底一片幽寒。
「娘娘,周公公這是什麼意思啊?」仙童上前幾步走到青鳶身側,不解開口。
「看來皇上與鳳傾歌之間該是出了大亂子,否則周公公這般謹慎之人,又豈會無端妄語,仙童,本宮的機會來了!」青鳶的眸子彎成月牙,其間光芒璀璨如華。
雖然仙童依舊懵懂,可見主子開心,她自是跟著高興。
風雪無休無止,天地一片肅殺,皚皚白雪如一塊足夠大的棉絮,傾覆在大越皇宮之上。
鳳棲宮內室
床榻上,鳳傾歌斜倚床欄,身上足足蓋著三層錦被,手中的暖壺換了一個又一個,可鳳傾歌的身體仍顫抖不止,面頰蒼白無色。
「這怎麼行,本王這就去叫御醫!」見鳳傾歌如此,楚懷袖劍眉緊皺,欲走出內室之際卻被鳳傾歌叫了下來。
「本宮無礙,齊王可以走了。」清冷的聲音帶著顫音,鳳傾歌美目空洞,漠然開口。
「月兒凍的雙腿不能沾地,這宮裡又沒有其他伺候的宮女,本王怎能放心,不去也罷,本王為你輸些真氣,這樣會好些。」楚懷袖憂心走到鳳傾歌身側,只是伸出去的手卻在下一秒被鳳傾歌打落。
「那樣絕望的時候,傾歌只想找個依靠,就算是太監,傾歌也一樣會撲在他身上痛哭一場,希望齊王不要誤會。」鳳傾歌抬眸看向楚懷袖,無溫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
「傾歌何必說的這麼露骨,懷袖自是有自知之明,凡事強求不得,既然傾歌不肯原諒懷袖蒙心時的行徑,懷袖亦無話可說,可讓懷袖放著這樣虛弱的你不管不顧,卻實在做不到。」楚懷袖淒然苦笑,旋即坐在桌邊,逕自倒了杯清茶,茶香濃郁,入口,卻是極酸極澀。
鳳傾歌斂了眼底的漠然,抬眸看向楚懷袖,心底多少有些感觸。回想過往種種,楚懷袖也曾幾次三番救自己於危難之中,說起來,就算以命相抵,自己還欠他幾條命。雖然不再信任,可至少也不該是仇人。
「本宮想喝些熱水。」鳳傾歌醞釀許久,終是開口。楚懷袖聞聲轉眸,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旋即起身,為鳳傾歌倒了杯熱茶端至近前。看著眼前的熱茶,鳳傾歌將手中的暖壺遞給楚懷袖,繼而接過熱茶,輕呷了一口,暖意入心,身體亦跟著暖和許多。
當楚懷袖離開的時候,鳳傾歌已經疲憊的睡了很久,她甚至不知道楚懷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翌日清晨,在眾臣企盼的目光下,楚銘軒終於重上早朝。
「老臣聽聞皇上近幾日身體不適,遂不敢打擾。但心中仍然惶恐,不知魏相犯了何等大罪,竟被皇上抄家滅族。」老將紀鴻迫不及待走到殿中,雙手拱拳,問出所有大臣的心聲。
「絕殺!」楚銘軒未直接回答紀鴻的質疑,而是將絕殺喚入大殿。
「屬下叩見皇上!」絕殺走至紀鴻身側,雙膝跪地,恭敬開口。
「相信眾愛卿都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你便說給眾臣聽。」楚銘軒冷聲道。
「屬下遵命!」絕殺領命起身,旋即將刺殺楚銘軒那三個刺客的屍體抬至殿前。
「眾位大人,魏謹之所以落得抄家滅族的下場,均因他自恃功高蓋主,竟起取而代之之念,不僅策反飛虎雄鷹成員為其所用,更命其刺殺皇上,事情敗露,魏謹孤注一擲,率領飛虎雄鷹成員夜襲御雄殿,更假造先皇聖旨,無中生有,其行可誅!」絕殺說話間又命人呈上『弒天』的烏金腰牌。
人證物證俱在,眾臣見此一片唏噓,他們如何也沒想到一向以忠心標榜的魏謹竟也做出這種大逆之事。
「九闕兵變猶在眼前,如今又發生魏謹禍亂,這兩位都曾是大越的肱骨之臣,卻終究沒有經受起權利的誘惑,犯下大錯。朕五日不上早朝,皆因心寒。可朕相信,除他二人之外,朝下眾位愛卿必定對大越忠心耿耿!」楚銘軒高聲道,目光銳利如鷹。
眾臣聞聲,齊齊叩於楚銘軒面前,大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