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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八章 魏謹的逆嶙 文 / 曉雲

    「進來吧,朕也是時候走了,有你陪傾歌,朕亦放心。」楚銘軒說話間轉身回到鳳傾歌身側。

    「封妃一事你不必擔心,一切由朕處理。」楚銘軒親暱的握著鳳傾歌的手,將其疼惜般裹進錦被,旋即便要離開。

    「皇上,當時刺客衝進鹿壽宮,雪妃曾不顧一切為皇上擋駕,險些被刺客傷到。」鳳傾歌似有深意看向楚銘軒,肅然開口。

    「幸而傾歌提醒,雪妃,你對朕的情誼朕心裡有數,明日朕自會讓周公公將封賞送至鹿壽宮。」楚銘軒轉眸看向青鳶,薄唇輕抿間少了剛剛的溫柔,這樣的表情非他刻意,只是面對青鳶,楚銘軒更多的是愧疚。

    「臣妾只想皇上平安無事,卻不是為了那些封賞。」青鳶低眉順眼,垂眸之際,眼底掠過一道寒芒,看似鳳傾歌在為自己邀功,可更像是她在炫耀。

    「愛妃不必推辭,這是你應得的,朕不打擾你和傾歌閒聊了。」楚銘軒淡淡開口,旋即轉身離開。待房門緊閉之時,青鳶這才走到榻前。

    「本想早些來看你的,又怕打擾你休息,怎麼樣?傷口還疼嗎?」青鳶憂心看向榻上的鳳傾歌,眉目皆是憂色。

    「娘娘言重了,若非傾歌暫時未能下床,定會到鹿壽宮探望娘娘,當日傾歌情急之下將娘娘推倒在地,傾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幸而月兒說娘娘身體無恙,否則傾歌當真罪過。」鳳傾歌說話間垂眸看向青鳶小腹,幾乎同一時間,青鳶復將手捂在小腹上。

    「傾歌放心,本宮並未覺得身體不適,龍種自該沒事,倒是你,那一劍刺透右肩,該是極痛的吧?」青鳶顧左右而言他,雙手一直沒有離開小腹。

    「還好,沒有傷及要害,說起來,也算是有驚無險了。」鳳傾歌微微頜首。一側,青鳶心底劃過一抹寒蟄的情愫,好個有驚無險呵!就這一劍,你便可以逆轉乾坤,從一個奴才,搖身一變,重回鳳妃位置!鳳傾歌,你可以利用本宮,可你不該害本宮失了孩子!

    「是呵,還好你沒事,否則皇上該是傷心極了,如今宮裡傳皇上要封傾歌為妃,重建鳳棲宮,原來本宮還擔心這是謠傳,讓傾歌空歡喜一場,剛剛聽皇上一說,這心也就放下了。」青鳶柔聲開口,眸光恬靜淡雅如春風拂面般讓人倍感溫暖。

    「其實傾歌早就看透這些,封不封妃對傾歌來說都是一樣。」鳳傾歌垂眸,她的話發自肺腑,可惜聽的人卻不以為然。青鳶身側,仙童不由冷哼一聲。

    「娘娘,仙童去給您沏茶!」自入內室,仙童便不曾看鳳傾歌一眼,若不是來時自家主子千叮萬囑,讓她不許開口,她一定指著鳳傾歌的鼻子罵個痛快。

    「去吧!」青鳶微微頜首,心知仙童定是忍不住才會離開。看著仙童的身影,鳳傾歌狐疑問道

    「仙童沒事吧?」

    「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來時與何公公吵了幾句,現在還慪氣呢。」青鳶輕描淡寫回應。

    「是麼,能在鹿壽宮是仙童的福氣呵。」鳳傾歌不禁感歎,若以仙童的性子,出了鹿壽宮,誰還會縱容她呢。

    「她是真心真意為本宮好,入宮以來,那些備受冷落的日子,若無她,本宮當真不知如何度過。」青鳶說話間,淚水盈溢出眶,見青鳶如此,鳳傾歌吃力起身欲為其拭掉眼角淚水。

    「本宮沒事,只是一時傷感罷了。傾歌,再有幾日皇上便要舉行封妃儀式,你這羽鳳軒人手少,若是需要本宮幫忙,你儘管說。」青鳶斂了眼底的傷感,正色道。

    「沒什麼好準備的,相信皇上都有安排。」鳳傾歌無心之語,卻讓青鳶心如錐扎。

    「是呵,青鳶多慮了。」青鳶垂眸淺笑,眸色些許暗淡。

    「傾歌不是那個意思,娘娘身懷有孕,傾歌只是不想娘娘太過操勞,而且仙童亦要伺候娘娘,所以傾歌……」

    「你我姐妹還需要解釋這麼多麼,如今你重封為妃,難免招人妒忌,所以凡事小心些。」青鳶囑咐道。

    「傾歌記下了。」鳳傾歌感激回應。差不多閒聊半個時辰左右,青鳶方才不捨離開。送走了青鳶,洛月兒方才折返回內室。

    「娘娘,剛剛月兒走進正廳的時候,看到仙童樣子極為憤怒,該不是與娘娘拌嘴了吧?」洛月兒憂心問道。

    「是嗎?雪妃說是與何勁生吵了兩句,該是沒事,放心吧,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明日還有好些事要做。」鳳傾歌饒有興致看了眼桌邊角落裡那些送來的禮品,唇角抹過一絲苦笑。

    「娘娘說的極是。」洛月兒自是心領神會,旋即為鳳傾歌蓋好被子,方才離開。

    適夜,魏謹直看著孫兒睡著,方才自魏榮祖房間出來。風起,魏謹不禁縮了縮衣領,走向自己房間,一路上,寒風雖冽,魏謹沒有加快腳步的意思,這冷風,讓他清醒。

    回想朝堂之時,楚銘軒在看自己的目光時,分明透著寒意,這是以前不曾有的表情!魏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引起楚銘軒的警惕全都原於自己對鳳傾歌必殺的態度。可他別無選擇,一旦鳳傾歌重獲皇寵,那件事終有一日會被揭穿,介時就算自己再功高蓋主,也難逃一死,如今的他,已是騎虎難下了。

    不知不覺中,魏謹已然走到自己屋前,開門一刻,魏謹白眉陡然豎起,身形欲轉身後退之時,卻被一股力道硬生吸了進去。

    「你是誰?」魏謹身體進入房間的下一秒,房門啪的一聲緊閉,一抹綠色的身影閃過,魏謹登時無法動彈。

    「魏相無需驚慌,若我想害你,剛剛你焉有命在!」媚娘玉指抹唇,側眸瞥了眼魏謹,繼而搖曳著走至魏謹面前。

    「你想幹什麼?」魏謹到底是一國之相,驚慌片刻後暗自斂眸鎮定下來。

    「很簡單,媚娘聽聞魏相近日在朝堂上受了諸多委屈,所以特來安慰一下。」

    「胡言亂語!魏某身為人臣,大越三朝元老,何談委屈二字!」魏謹凜然回擊,利目怒視媚娘。

    「魏相對大越自是忠心耿耿,卻只怕當今皇上容不得如魏相這般功高震主的肱骨之臣呵。」媚娘一語如利刃穿透魏謹心臟,令魏謹一時無言以對。

    「無言便是默認,相信魏相也感覺到了危機。」媚娘繼續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魏謹斂了自己的盛焰,聲音略有緩和。

    「這樣才對呵,很簡單,如果魏相肯投靠我們,媚娘保證大業得成之日,魏相依舊是大越的中流砥柱,您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媚娘肅然道。

    「你們?」魏謹凝眸打量媚娘,眼中儘是質疑。

    「沒錯,楚銘軒不配坐在龍椅上,那個位置本該有更好的人選!」媚娘聲音冰冷,眼底迸射出一道寒光。

    「誰?」魏謹劍眉緊皺,毋庸置疑,眼前之人必是隱藏在暗處,想要動搖大越根基的賊子。

    「這個魏相無需多問,只要你答應與我們合作,那麼擺在魏相前面的必是一片光明大道,若不答應麼?」媚娘把玩著綠色長袍上雪色絨球,鳳眼微微瞇起。

    「不答應又如何?」魏謹眸色幽冷,雙眉緊皺。

    「你的孫兒魏榮祖近日是否多咳無力,且嗜睡貪食?」媚娘櫻唇微挑起一個弧度,魅眼流轉出與生俱來的妖冶。

    「你怎知道?」魏謹眸色驟寒,聲音微有變調。

    「這天下誰人不知大越魏相的孫兒得了怪病,媚娘來找相爺之前,自是做了不少功課,雖然你孫兒曾得良藥穩定病情,卻不代表已經根治,如果相爺肯答應媚娘的要求,媚娘有把握讓你的孫兒徹底擺脫病魔纏身。」招數雖老,卻行之有效,既然鳳傾歌可以利用魏謹這個弱點離開冷宮,自己亦可利用魏榮祖讓魏謹就犯,而且現下形式正是說服魏謹倒戈的大好時機。

    「老夫雖憂心孫兒,但讓老夫做動搖大越根基的罪人,老夫縱是丟了性命,也不會對不起先皇!」魏謹狠下心腸,斷然拒絕。

    「不愧是三朝元老,對大越還真是忠心耿耿,只可惜若到最後淪到個抄家滅族的罪名,當真令人惋惜呵。媚娘從不強求別人,待到魏相想通之後,媚娘會再來。不過媚娘提醒魏相,機會不是常常有的,錯過了這次,下一次可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媚娘淺笑吟吟,身形陡轉間『啪啪』兩下解開了魏謹的穴道,待魏謹衝出房門欲追上去的時候,媚娘早已不知所蹤。

    夜,幽暗冰冷,無風,卻讓人感覺臉似被利刃刮過。

    「宮主,這魏謹處處與鳳傾歌為敵,我們要收他為已用,若是鳳傾歌知道,怕此事不好處理吧?」林林叢叢的屋簷上,那抹黑色的身影迎風而立,銀製面具彷彿積澱千年的冰封,永遠只一副模樣。

    「不是收為已用,而是利用!此事亦不必讓鳳傾歌知曉。」清冷的聲音透著隱隱的怒意。

    「媚娘明白。」媚娘聞聲,垂眸領命。

    「鳳傾歌那面如何了?」無情聲音轉淡,狐疑開口。

    「回宮主,明日楚銘軒會在金鑾殿舉行封妃儀式,封妃之後鳳傾歌會暫居羽鳳軒。」媚娘據實稟報。

    「這麼快就恢復鳳妃的封號了?比我預料的時間要早很多。」無情淡聲道,眼底寒芒陡閃。

    「宮主,媚娘不解。」媚娘猶豫片刻,終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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