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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救主之心 文 / 曉雲

    「青鳶謝過皇后娘娘。」青鳶微微俯身,似極小心一般。

    「免了,既然沒什麼意外,本宮也就放心了,之前有些許誤會,雪妃不必放在心上,本宮也是就事論事,沒有針對誰的意思,大家都是為了皇上好罷了。妹妹說是不是?」董璇芯櫻唇微揚,淡聲開口。

    「皇后說的極是,青鳶亦感謝皇后將此事公之於眾,否則任由那些流言蜚語誣蔑青鳶,終究是個隱患。」青鳶垂眸應道,謙恭之態盡顯。

    「既然雪妃明白這個理,本宮也就不多作解釋,想來雪妃也受了不少驚嚇,那本宮就不擾妹妹休息了,晴兒,走。」董璇芯寒暄幾句後,轉身離開。

    「娘娘,這件事會不會是皇后搞的鬼?說起來,她該是恨娘娘的!」仙童猜測道。

    「不會!以皇后的心智,如果那些刺客是她派來的,她定會避嫌,絕不會這麼快到鹿壽宮看熱鬧,而且假意刺殺皇上可以理解,推倒本宮也可以理解,卻無法解釋為何不傷害宮女。」青鳶冷靜分析,心卻隱隱作痛,傾歌呵,若此事是你所為,那青鳶當真不知道這後宮還有何情誼可言?

    當鳳傾歌清醒的時候,人已經回了羽鳳軒。

    「娘娘,您醒了?」鳳傾歌入眼便看到洛月兒憂心的目光,每每看到洛月兒,鳳傾歌的心都有一股暖意湧動。

    「我沒事,對了,那些刺客抓到沒有?還有,雪妃怎麼樣了?」鳳傾歌本欲起身,卻在抬手之時右肩傳來一陣刺骨劇痛。

    「娘娘您別亂動,御醫們說了,雖然這一劍未傷及要害,可您失血過多,身體還虛弱的很,幸好有這藥,否則您未必這麼快醒呢。」洛月兒說話間,手中正握著一個白色瓷瓶,淡淡的龍涎香,這藥定然不是出自媚娘之手了,鳳傾歌無奈苦笑,終究一段孽債,她要拿什麼償還呵。

    「刺客全部斃命,雪妃無礙,娘娘您放心好了。」洛月兒繼續道。

    「月兒,這次刺殺?」鳳傾歌似有深意看向洛月兒。

    「娘娘多想了,宮主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而且月兒相信,宮主若真想殺楚銘軒,不難!」洛月兒堅定道。

    「可這些刺客蹊蹺的很。」鳳傾歌柳眉緊蹙,暗自揣摩。

    「哪裡蹊蹺?」洛月兒亦聽說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以為然問道。

    「這些刺客出現的蹊蹺,打的蹊蹺,逃的也很蹊蹺。而且御林軍向來訓練有速,何以鹿壽宮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他們卻姍姍來遲?」鳳傾歌眉宇糾結,總覺得有些不安。

    「月兒覺得娘娘是想多了,反正事情過去了,幸好有驚無險,倒是娘娘為皇上擋這一劍,皇上定是感動到心裡,奴婢到御醫院的時候,正看到您狠咬著皇上的手掌,皇上臉上卻沒有一絲不悅。」洛月兒據實道。

    「是嗎?可我總覺著心裡不踏實。」鳳傾歌微垂眸,眼底抹過一絲暗淡。

    「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娘娘多想無益,還是早些休息吧。」洛月兒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妥,倒覺得陰差陽錯間,成全了鳳傾歌。

    離開羽鳳軒,洛月兒略顯疲憊的回到廂房,冰窯之後,洛月兒明顯覺得身體大不如從前,沒有武功不說,脊骨和肩胛骨處亦會時爾作痛。就在洛月兒啟門之時,眸色陡然肅冷,旋即朝屋頂拋出暗藏在袖內的匕首。

    「誰?」洛月兒冷聲低吼,眸光倏的看向房頂,幾乎同一時間,一抹身影幾乎順移進廂房,洛月兒略有遲疑,卻依舊走進廂房,旋即將門關緊。

    「被廢了武功還有這樣的警覺性,我小看你了!」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敬佩,那抹身影毫無顧忌的坐在桌邊,目光銳利如鷹。

    「你是誰?」洛月兒肅然看向眼前之人,藉著月光,那張臉似曾相識。

    「對於傷害過我的人,就算是死,我都不會忘記。」破冰冷笑道。

    「是你!你是皇后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裡?」洛月兒下意識後退數步,自己有武功時尚且不是他的對手,如今武功盡廢,他若想,自己無命可逃。

    「皇后?哼!不值一提!」破冰冷哼回應。

    「既然你不是皇后的人,自然不是來要月兒性命的了?而且據月兒瞭解,殺手破冰不做賠本兒的買賣,如果沒有花錢買月兒人頭,你該不會動手才是。」洛月兒強作鎮定,試探性開口。

    「不錯,看來上次之後你有查過在下,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麼?」破冰挑眉看向眼前女子,纖瘦的身子在宮裝的襯托下玲瓏有致,清麗的臉上沒有絲毫宮裡女人做作,眉宇更無意瀏露出些許男子的英氣,這樣的女人不會讓人覺得厭煩,至少此刻,破冰並不討厭。

    「知道的不多,亦不想知道太多。」洛月兒斂了眼底的驚慌,緩步走到破冰對面坐了下來。

    「呵,為什麼?」破冰不以為然。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洛月兒似有深意回應,

    「你是在警告我?」破冰略有詫異看向洛月兒,自己未表明來意,她卻似早已看透。

    「月兒如今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宮女,又豈敢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殺手破冰不敬。」洛月兒櫻唇微抿,清雅的容顏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讓破冰不禁一怔,從不覺得,她笑起來竟是這般好看。

    「你信不信,只要我想,就一定會查明你的身份!」破冰篤定道,事實上,破冰一直在暗處觀察洛月兒的一舉一動,若非剛剛被洛月兒察覺,他亦不會現身。所謂疑心生暗鬼,與其讓洛月兒看清自己,也好過她處處設防。

    「那月兒拭目以待。」越是接近破冰,洛月兒心裡越是有底,面對眼前這位江湖上的絕頂殺手,洛月兒並沒感覺到一絲殺意。只是讓洛月兒不解的是,既然他不是皇后的人,那又會是受誰指使呢?

    就在破冰欲回應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破冰倏的直身,毫不猶豫的將洛月兒拽至身前,手中利刃狠抵在洛月兒雪頸上。

    「說錯話是會付出代價的。」破冰低聲警告,與此同時,一股芯香在破冰鼻間縈繞,心,微有震顫,他一向只對血的味道敏感,怎的會在意這些?

    「月兒,睡了嗎?」門外,絕殺的聲音傳了進來。

    「睡下了,統領有事?」洛月兒淡聲問道,聲音無一絲異常。

    「呃……沒事,只是想看看你傷勢好些了沒?」門外,絕殺略顯尷尬,早就想好的理由卻說的彆扭至極。

    「月兒感謝統領大人關心,只是月兒已經睡下了,不方便為統領大人開門。」洛月兒聲音平靜如水。

    「嗯,那我明日再來看你。」絕殺猶豫很久,方才失落離開。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洛月兒側眸瞄了眼單手攬在自己腰際的破冰

    「他已經走遠了,是否可以放手?被人這麼抱著,月兒不適。」破冰聞聲,登時鬆開洛月兒。

    「他似乎很在乎你?」破冰收起匕首,不以為然道。

    「有嗎?月兒不覺得,如果殺手大人無意要月兒的命,請便,月兒是真的要休息了。」洛月兒斂眸看向破冰,櫻唇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無語,破冰凝眸看了洛月兒許久,終點足躍起,自窗口遁去。

    看著破冰離開的背影,洛月兒眸色驟凜,幸而破冰沒動殺機,否則自己焉有命在,既然沒了武功,看來她是該向鬼醫媚娘學幾手必殺之技以防萬一了。至於破冰幕後之人,相信宮主早已查明。

    絕殺默然離開羽鳳軒,正恍惚之際,卻見周公公一臉焦急之態朝自己跑了過來。

    「絕統領,可算找著您了,皇上召見,您快著點兒吧!」周公公一語,絕殺眼底閃過一抹暗淡,胸口仍絲絲疼痛。

    御雄殿內,燭火搖曳,香爐內,檀香裊裊如煙。楚銘軒俊顏如鑄,燭光映襯下,那張臉忽明忽暗,平添幾分寒意。

    「屬下叩見皇上。」絕殺恭敬施禮,心底多了幾分忐忑。

    「為什麼?」冰寒的聲音自絕殺頭頂傳來。

    「回皇上,如果鳳傾歌傷的不重,不足以表明她救主之心,亦不會令朝堂眾臣信服,屬下這麼做是為皇上著想。」絕殺字字肺腑。

    「你可知道那一劍已經穿透了鳳傾歌的右肩!如果不是御醫施救及時,鳳傾歌早因失血多過而死!」楚銘軒薄唇緊抿一線,利目如覆冰霜。

    「絕殺知罪,求皇上責罰。」絕殺無言以對,回想當時情景,絕殺真正想刺的,是鳳傾歌的心臟……

    「朕已經責罰,那一掌小懲大誡,若再有違抗聖意之事,朕必重罰!」楚銘軒狠戾開口,聲音寒如冰錐。

    「絕殺謝皇上不殺之恩。」絕殺暗自舒了口氣,彼時若受責罰,絕殺從不懼死,可如今,他竟有了一絲不捨,腦海裡忽然浮現出洛月兒的身影,倘若鹿壽宮時自己殺了鳳傾歌,她會不會恨自己?若自己死了,她又會不會傷心呵?

    「你可有話要講?」楚銘軒斂了眼底的憤怒,肅然問道。

    「屬下沒有。」絕殺猶豫片刻,低聲回應,明顯底氣不足。

    「恕你無罪。」絕殺跟了自己多年,他想什麼,楚銘軒自能猜出十之**。絕殺垂眸思忖,許久,方才開口。

    「皇上請恕屬下直言,絕殺一直以為皇上不該重寵鳳傾歌,至少該與她保持一定距離。」絕殺終是斗膽勸諫,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更何況他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之一,對於這份知遇之恩,他無以報,只能盡人臣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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