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你想做皇帝? 文 / 曉雲
「娘娘,奴婢不明白,皇上好不容易到了熹宸宮,您怎可將這麼好的機會讓給莫彥玉?」候在身側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晴兒不解看向董璇芯,眼中儘是質疑。
「這種機會對本宮來並非遙不可及,可對莫彥玉來說卻是千載難逢,如今本宮給了她天大的恩惠,你覺得她會不會對本宮感恩戴德?」董璇芯櫻唇微抿,篤定道。
「娘娘是想籠絡莫彥玉?」晴兒恍然。
「不錯,一來,此人懂得進退,二來,便是她手裡那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對於江南首富之女來說,她手裡的錢該夠打造整個大越皇宮了。可惜呵,這後宮不是有錢就能說了算的。上次之事本宮前後細細琢磨,若不是鳳傾歌在宮內有眼線,她絕不會知道本宮利用夏玉瑩之事,分明是她將計就計陷害本宮,如今本宮也該在這後宮網羅自己的黨羽了。」董璇芯神色肅然,眼底溢出冰冷寒意。彼時冷宮,董璇芯終恍然,錢,萬惡之源,有錢,便有了天下……
初入鹿壽宮,鳳傾歌一身宮裝,雖素樸卻絲毫不妨礙她傾天絕地的艷美。
「奴婢鳳傾歌叩見雪妃。」清越的聲音絲毫沒有張揚的氣勢,謙卑的姿態卻沒換來仙童丁點善意。
「知道自己是奴婢最好,莫要搶了主人的風頭!」仙童向來口快,未等青鳶起身,已然還話過去。
「仙童,不得胡言亂語!妹妹快起來,怎可讓你給青鳶行禮。」青鳶單手捂著小腹,急急起身上前欲將鳳傾歌扶起。
「她怎的不能給娘娘行禮了,如今……」仙童嘀咕著,卻在對上青鳶肅冷的眸光時聳肩閉嘴。
「仙童說的是,如今傾歌只是奴婢,見了娘娘自是該行禮的。」鳳傾歌低聲回應,語態恭謙。
「妹妹哪裡話,青鳶從未將妹妹視作奴婢,在這鹿壽宮裡也沒有奴婢,便是仙童,本宮也視她為妹妹的,傾歌起來便是。」青鳶聲音輕柔,如天際翩然而落的細雨菲菲。
鳳傾歌能感受到青鳶的真誠,很難想像,這後宮怎會有此恬靜淡雅如畫中仙子的女人,這時,不適合她。
「上面將傾歌配至鹿壽宮,著實委屈妹妹了,以後妹妹若有需求,只管跟青鳶說,只要青鳶能做到的,一定滿足。」看著那張艷絕雙殊的容顏,青鳶暗自感歎,這樣的仙姿國色,這樣的絕世容顏豈是她可以同日而語的。
「雪妃折煞傾歌了,傾歌帶罪之身能進得了鹿壽宮是福氣,娘娘不嫌棄已是傾歌之幸。」鳳傾歌雖置後宮三年,可識得的妃嬪不過幾人,眼前青鳶雖有些眼熟,卻是第一次相交。
「娘娘,您身子不比往昔,嬌貴的很,還是上床休息吧,御醫不是說了嘛,讓您多臥床休息。」見主子如此厚待鳳傾歌,仙童心裡極不是滋味,近似於吃醋的感覺。
「仙童說的極是,娘娘如今懷有龍種,該多休息才行。」鳳傾歌反手攙扶青鳶,小心翼翼將其扶進內室,待青鳶被扶到榻上,鳳傾歌轉身欲退下之時,正看到左側繡布上的飛龍圖。
「怎麼樣?我家娘娘的繡功厲害吧!」仙童見鳳傾歌瞄向繡布,自傲道。
「娘娘繡功若論第二,後宮當無人敢自詡第一。」鳳傾歌發自內心讚美,看著繡布上的飛龍圖,鳳傾歌似乎看到了一顆默默守候,只等君擷的純淨之心,那繡布上的每一針都細至極處,彷彿傾盡了繡者所有心思,很難想像這後宮之中,竟有如彼時自己一樣傻傻用心去愛的女子,在這後宮失不得心的,誰認真,誰輸的最慘!
「倒說了句中聽的話!出來吧,娘娘休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候在一邊兒。」仙童極不友善開口,鳳傾歌恍然,旋即走出內室。
房門緊閉一刻,仙童突然擋在鳳傾歌面前,利目如刃。
「告訴你!不管你以前有多輝煌,皇上有多寵你!總之有我在鹿壽宮一日,你都別想打我家主子的主意!否則我定饒不了你!」仙童強勢警告,換來鳳傾歌莞爾一笑。
「傾歌落魄如廝,還可以打誰的主意,與其把心思花在傾歌身上,倒不如仔細檢查娘娘的膳食和補品,這後宮不止傾歌一人。」鳳傾歌似有深意提醒,旋即繞過仙童漠然離開。
仙童微有震顫,待轉身時鳳傾歌早已離開鹿壽宮。
風止,深邃的夜,不知不覺飄落細碎的雪花,花舞蒼穹,別有冬的淒美。
鳳傾歌獨倚鹿壽宮左側廂房的窗邊,清澈的眸閃爍粼粼波光,波光隱隱透著女子難掩的思緒,純金的四方盒被她牢牢握在手裡,彼時顧子兮離開,鳳傾歌瘋了一樣衝出房間,在枯冷的柴堆裡不停翻找著被她無情扔出去的四方盒,不是不愛,是不敢愛。
風起,那抹身影隨柳枝搖曳,夜的暗,吞噬了黑袍的顏色,無情驀然看著站在窗邊的鳳傾歌,身形陡閃。
「這裡面的藥丸可以減輕你傷口的疼痛,為何不食?」黑袍翻飛而至,銀製面具冰冷無溫。無情的出現讓鳳傾歌略有震驚。
「你怎麼會來?」鳳傾歌斂了眼底的情愫,說話間將四方盒隱於袖內。
「離開清宮,你又勝了一步。」無情淡淡開口,健碩頎長的身形轉動,側對鳳傾歌。
「算是吧,你……想得到什麼回報?」鳳傾歌凝視著眼前的身影,雖然帶著銀製面具,可無情顯露在外面的下顎弧度完美到了極致,該是風華無雙的男子吧,鳳傾歌如是想。
「本宮主從沒想在你身上得到什麼,鳳傾歌,或許在別人眼裡你是棋子,甚至你亦將自己看作棋子,可在無情眼裡,你就是你,你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任何人!」清越的聲音低戈深沉卻又縹緲悠遠,無情靜靜站在那裡,似沉思,彷彿這幽冷的深宮承載著他太多不堪的回憶。
「你想做大越皇帝?」鳳傾歌狐疑猜測,是不是棋子有什麼重要,她只要達到目的。
「我只想討回公道!」無情冷蟄開口,手掌攥著的拳頭咯咯作響。白雪落於黑袍,獨有神秘的味道。
「你來該不是說這些的吧?」鳳傾歌斂了眼底的質疑,正色道。無情聞聲,身體似有震顫,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無情身影陡閃,順間消失。下一秒,洛月兒已然推門走了進來。
「娘娘,你沒事吧?」見鳳傾歌神色異常,洛月兒憂心問道。
「無事,你怎麼來了?」或許無情不想洛月兒知道他曾來過,所以才會突然離開,鳳傾歌如是想,便沒有透露分毫。
「來看娘娘有沒有需要的地方,雪妃沒有為難娘娘?」洛月兒以為整個後宮的女人都不喜歡鳳傾歌的。
「呵,難為你了,雪妃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與我為難。倒是你,頻繁出入清宮定要小心,莫被人發現才是。」鳳傾歌玉指輕揚,抖落洛月兒肩上白雪。
簡單的動作卻暖了洛月兒的心,莫名的,她總覺得對鳳傾歌的主僕情誼愈漸深厚,或許是上輩子欠鳳傾歌太多吧,洛月兒如是想。
就在洛月兒欲開口之時,突然一道身影自窗口閃了進來。洛月兒眸色驟凜,旋即將鳳傾歌護在身後,單掌劈了過去,黑影躲閃不及,猛的一口鮮血噴濺而出,洛月兒趁勢將黑衣人面上黑紗虜了下來。
「你是……華妃!」鳳傾歌恍然之際,上前攬過蘇修若搖搖欲墜的身體。無語,蘇修若如水秋眸緊緊瞪著窗口。鳳傾歌轉眸看向洛月兒。
「娘娘安頓好華妃,月兒出去看看!」洛月兒說話間點足躍起,自窗口離開。鳳傾歌吃力將蘇修若扶至床榻,旋即急步走到窗口,將窗戶關緊。
「咳咳……多謝!」榻上,蘇修若單手緊捂前胸,面色蒼白如雪。
「先別說話,你傷的不輕。把衣服換了,以防萬一!」鳳傾歌憂心道,旋即拿出自己的衣服幫蘇修若換下一身夜行服。
雪,隨風肆虐,洛月兒朝著蘇修若來時的方向追蹤,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四處瞭望,依其神色,該是沒發現蘇修若的行蹤。
「站住!」就在洛月兒欲折返之際,突聽那人高喝,情急之下,洛月兒以掌擊在自己胸口,鮮血自唇角溢出,蜿蜒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