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4 『瘋癲』的明家少夫人 文 / 陌上花開2012
「那個……我們結婚二十年了？你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啊，我是——我是你的童養媳？」
「什麼西？」冥王不解地挑起濃眉，又展顏一笑：「夫人，你不記得了？你今年三十五歲，我長你三歲……我們軒轅族人成年之後面容就不再改變了，直到……」那半句『直到葬入青鳥腹中那一天』他是說不出口的。
『我今年三十五歲？！額的神哪！』小鈴把手指頭放到口裡咬了一下，『痛！不是做夢……他說自己是什麼猿族……如果有法子能青春永駐，那我被他們綁架到這裡，也不是很壞的事喔！再說像他這種長相非同一般的美男，當個名星藝人啥的賺錢也不難，幹嘛要綁架我這麼平凡的小丫頭？』
小鈴暗自嘀咕著任由古裝男人牽手帶進房裡，學他的樣子跪在一個低矮的木桌邊。那兩個古裝少女拿來一面銅鏡放在她面前，開始給她梳頭髮。
小鈴緊盯著銅鏡中的面孔，那張臉是她的嗎？！
那張臉居然比昨天的自己成熟了許多歲，也好看了不止一點點！看上去已經是二十五、六歲的女人了，還有那直垂到臀下的長頭髮……額滴神哪！自己從小就沒留過長髮，最長的時候也就是剛到肩頭。
小鈴徹底地絕望了，不是綁架，是穿越（應該是穿越加綁架）！！！
穿越呀穿越，大家一起來穿越。
小鈴驚慌之後又覺得十分神奇。這樣的奇遇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吧，自己的生辰八字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呀！
她沖鏡中的自己撇了撇嘴，為什麼不穿成自己原本十八歲的年齡？一下子就成了結婚二十年的魚眼珠子，悲哀啊……好在，長得還不錯，好在嫁的男人也不錯，還有丫頭侍候，總比穿越成種田的農婦要好。
軒轅澈不知夫人衝著鏡子又嘟嘴又做鬼臉的做什麼，反正夫人怎樣都好看，他越看越歡喜。
據探子所言：魯夫人今年已有三十五，兒子魯侯都滿二十歲了。可冥王細細看去，她精緻的五官、光潔的肌膚、清亮如水的眼神，怎麼看都是二十許的佳人。
待回到崑崙，他給夫人用秘法維持容顏，定讓她永遠這般美貌！冥王這樣尋思著，嘴角又露出惑人的笑意。
小鈴換上冥王選定的新裝：淺黃的密綢寬袖袍衫、淡紫的繡花長紗裙，再繫上一條銀絲紫綢寬腰帶；衣裙的材質很好，薄而不透，把小鈴的身軀襯得風流別緻，飄逸出塵。
軒轅澈倒吸一口冷氣，夫人在診堂中身穿著麻衣綰著木簪，他已覺得是國色天香；今日穿上這淺黃色繡花絲袍，輕掃娥眉、淡抹紅唇，又梳開了飄逸的長髮、用一條淡黃絲帶繫在肩後。居然美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小鈴在銅鏡著輕盈地轉了個身，留意到冥王眼中的驚艷，心中也是大為得意，女人嘛總還是最愛打扮滴，打扮了也是最想有人欣賞滴。
她挽著軒轅澈的手臂，「老公，啊不，相公？官人？夫君？」
冥王對最後這個稱呼有了點反應，下意識地點點頭。
小鈴鬆了口氣，「夫君，我們一會吃什麼東西？用筷子還是用刀叉？呵呵，我這是問的什麼呀，穿得這麼華麗當然不會是用手抓飯吃！嘻嘻——」
古代的水果蔬菜一定是純綠色的有機食品，不會有什麼蘇丹紅、三聚氫氨、農藥化肥什麼的；古代的雞、鴨、牛、羊，也沒有餵養加入生長激素和瘦肉精的飼料，味道是最天然的……呵呵，想想就激動。
軒轅澈失神地望著夫人如花的笑臉；這個曾經端莊冷漠的魯夫人此時嘰裡咕嚕地說著他聽不懂的話，但是那一臉開心笑容竟然和一個小姑娘一般純真無邪！
他拉起小鈴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夫人想吃什麼？本王命人立刻去準備。」
大米飯、蘑菇燉柴雞、青椒炒山藥？小鈴想了想自己以前愛吃的食物，算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代，老百姓都吃什麼食物，說多了再露了餡，被人當作妖邪附身就不好了。
「不用了，夫君，你剛才說我們和母親在一起吃飯是嗎？母親愛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走吧，我真有點餓了。」說著，她拉著冥王的手就往外跑，「餐廳，噢，我是說吃飯的地方在哪？」
軒轅澈笑著搖搖頭，「慢些跑，小心被地上的石板絆到……」
小鈴走在古色古香的長廊中，最後一點關於綁架的幻想也沒有了。因為，這裡的建築根本是她從未見過的風格，就連在互聯網和地理雜誌上也沒看到過。
那些用紅色筒瓦鋪頂的大房子應是土木結構；但是抬頭可見遊廊的頂架是青銅製成，廊柱都是粗大的原木；小鈴撇撇嘴：奢侈啊！建成這麼個莊園得毀掉一個林子呢。
各處的牆面上有彩色的壁畫：圖案大多呈團狀、線條優美，她看不懂畫的是雲朵還是鳥獸；只看得出長廊兩邊的雕花木欄剛刷過紅綠兩色彩漆，不過那種彩漆非但沒有難聞的汽油味，還帶著淡淡的草木香；小鈴愉快地連作深呼吸。
遊廊外是鋪了石頭的地面，錯落有致地種著各種爭奇鬥艷的花樹：有一棵是紫紅色的木蘭花，此時已過了木蘭的花季，花朵兒開得心不在焉，不甚水靈；還有許多棵夾竹桃，花朵比之前小鈴見過的都要粉嫩碩大；較矮小的幾叢像是迎春花，黃嫩嫩的顏色美得令人心顫，成群的蝴蝶、蜜蜂在花木間忙忙碌碌，它們也青睞那種悅目的黃色，多半流連在迎春樹的花朵周圍。
冥王看著夫人四顧張望，露出讚歎的表情，不由得好笑地握緊她的小手：夫人是魯國的一國之母，居然會對這樣一個裝飾普通的庭院大加讚賞；看來的確是被聖姑改換了神智。
軒轅澈帶著魯夫人進了他母親的房間。小鈴學著軒轅澈的樣子給面前這位老太太行了禮。冥王見她居然行了男人的拱手禮，有幾分尷尬地望向母親。
冥國太夫人卻對著面前笑得像少女一般羞赧的魯夫人，眼中現出深深的歉疚：人家救了她的命，反倒被兒子劫了回來，還弄得人家失去心智變成自己的兒媳。
她歎了口氣，被冥王用眼神提醒之後，隨即露出慈愛的笑容，「賢媳，你好些了嗎？澈兒說以前的事你都不記得了？」
「嗯！母親，我睡醒之後腦中一片空白，不認得夫君，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小鈴望著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大吃一驚：這個老人有很重的心臟病！
「母親，您是否胸口時常憋悶？時常會覺得頭昏？夫君，可得讓丫頭們好好侍侯著，若是見母親坐著的時候喜歡把手心向上攤著，就立刻叫我過來！」
小鈴想說那就是心臟病患者突發腦梗或心梗的前兆，又覺得說出來別人再怪她說得不吉利，便住了口。
「對，對！上次老夫人心痺發作之前，坐在馬車中趕路的時候，就常常把手心向上攤著！原來那是心痺加重之兆……天神保佑！幸虧被您給救了……」一旁的僕婦急切地對小鈴說道；忽然看見冥王冷冷的眼神，慌忙住了口。
「我醫治過母親？呵呵，居然一點也不記得了。」小鈴心想，太好了！她本來就是中醫學院大一的學生，靈魂寄居的這個人身居然也是懂得醫術的。
「母親，飯菜都快涼了，我們用膳吧。這是膳房新制的肉脯……夫人，你嘗一嘗。」軒轅澈夾了一塊肉放在小鈴碗中，小鈴瞪他一眼，「先給母親夾一塊。」
「是，夫人！」軒轅澈呵呵傻笑，急忙給老夫人夾了一塊肉。
老夫人高興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從未見兒子這麼開心過，看來兒子是真地對魯夫人動情了，既然兒子遇到了心愛的女子，她也替兒子高興。
「稟老夫人，稟主君，舅夫人和明家少夫人到門外了。」
「快請。」
「夫人，外面來的是我們的舅母和表弟妹。我們寄居在舅父家多日了，他們一家對我們照顧良多。」
「噢，這不是我們自己的家啊。」小鈴有一絲失望。
明縣正的夫人和兒媳帶了兩個侍女進來，侍女們端著銅盤。
「老夫人，這是園子裡剛採摘的桃子，請老夫人和冥王陛下嘗一嘗。」明老夫人和兒媳王氏施了一禮抬起頭來。
小鈴看到那婆媳倆的臉上明顯地浮現驚駭之色！
「您是魯夫人……您是魯夫人！何時來了民婦家中？」明家少夫人一下子撲到小鈴面前撲通跪下，「您不記得民婦了嗎？噢，是您給民婦的兒子明太平醫好了風熱，還給民婦治好了瘋疾……」
軒轅澈面色大變，他居然疏忽了這個神智不清的婦人，沒有事先交待好明老夫人！
「看來表弟妹的失心瘋又犯了！」他冷冷地瞪著王氏，命侍女將那少夫人拉走，「這是本王的夫人，不是什麼魯國夫人！」
明軒夫人是知道這其中的緣故的，她急忙拉住自己的兒媳：「你認錯人了，這是冥王殿下的夫人，快走！老夫人、陛下，請恕我們娘倆失禮了，我們這就走……」她拉著兒媳匆忙離開。
那位明家少夫人依舊叫嚷著，「兒媳沒認錯，她是我們家的恩人，母親……」
小鈴疑惑地望著軒轅澈，「夫君，她的眼神清亮、瞳仁有神，不像是得了瘋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