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 重返桂園之鴛夢重溫 文 / 陌上花開2012

    靈兒帶著書雲走進桂園，侍女們早得了齊王的指令，把桂園修飾一新，立在園門口等候靈公子。

    靈兒沒有找到一張舊面孔，不由得心中暗歎：十五年了，昔日的侍女們早就出宮嫁人生子去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桂園中的花香依舊令人心醉，正值深秋，正是丹桂花盛之季。靈兒深吸一口清甜的花香，急步走進少女時居住的寢房。

    淨房內已然備好她最喜歡的竹葉浴湯，靈兒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書雲服侍夫人洗浴之後，拿布巾為她擦乾長髮。靈兒叮囑著書雲早些去安歇，門口留一僕婦守夜便可。書雲確實也累壞了，她交待好門口的僕婦切不可昏睡，便去廂房洗漱去了。

    靈兒用手一一撫過桌上的竹簡和玉器，最後望著壁上那幅神秘的黑底金字畫帛。她後來知道：那張畫是來自冥國的符咒。

    因靈公子長到四歲還是個不能言行的癡兒，齊王命人去千里之遙的崑崙山脈，向冥國的軒轅神族求來這張符咒，掛在靈公子房中。

    果然不久之後靈公子便清醒過來，眾人都說冥國神族果然是半仙之體！因此無人糾結於靈公子為何一日之間靈慧勝過常人。

    靈兒後來也聽寒香說起小時候居住的青鳥國。聽說青鳥國女主也是神人，和軒轅氏並稱崑崙的兩大神族。中原的祝由和巫蠱之術皆傳自崑崙。

    後世之人傳言：老子西出函谷關，寫成《道德經》一文，之後便再無音訊，據說他是遠赴崑崙求仙問章。

    她正暢想著自己何時也能去那傳說的古崑崙一遊，見識一番傳說的神族；鼻腔中忽然嗅到一絲男人的氣息！她獨居已久，本能地抗拒男子近身。靈兒曲肘向後猛擊之後，旋即迅速地轉身後退。

    原來，來人正是齊王！他左手拿著一件狐裘扶風，右手捂著腹部，面現痛苦之色。

    「是王兄！你……怎麼不躲開？」

    「我剛想拿衣服給妹子御寒，哪想到妹子會襲擊我？唉，你的力氣還真不小！唉……」

    「你別動，我看看，是肝區這兒痛嗎？」靈兒彎腰點按他的右腹。

    「這裡，這裡甚痛……」諸兒把她的手按在胸口處。

    靈兒抬起頭來，瞥到齊王微翹的嘴角和眼中掩不住的歡喜；她想起諸兒是劍師級的高手，怎會輕易被人沾到衣角？

    靈兒板起臉將他推開，「去，看來被我擊得太輕！」

    諸兒以為她真的生氣，便不敢再做戲言。他近身聞著靈兒發間的清香，深深吸了口氣，「是真的，不是做夢。」

    靈兒氣鼓鼓地說，「咬一口自己的手指，要是痛，就不是做夢。」

    「靈兒，靈兒，真的是你回來了……」

    「是的，哥哥……是靈兒回來了。」

    「唉，不是做夢。」

    「嗯，是真的。」

    「這些年，你有想過我嗎？」

    「想的，時常想起我們小時候的快活日子。」

    「我也是，那時候無憂無慮地真是快活。」

    「是啊。」

    「你回來了，我心裡歡喜得很。」

    「我也是。」

    「……」

    二人相顧著紅了臉，一再重複著這段極沒營養的對白。

    寢房門外立著齊王的兩個親信侍衛，見主君進門許久，不再出來，便明白了幾分。倆人慢慢蹭到窗下，想好好聽聽牆角。

    恰巧聽到那兄妹倆的這段對白，二人不禁搖頭歎氣。

    一人道：「主君在殿堂之上殺伐果斷，怎地此時這般囉嗦，狀如不解情事的小兒！」

    「然也！該捨即捨，不能捨棄便盡力圖之！主君今日全無齊國大丈夫之風，這許多年來，主君甚少親近美姬，床幃功夫想是生疏矣！」

    姜諸兒內力甚佳，早已聽到窗外兩個貼身侍衛的竊竊私語，不由得心中惱怒，向窗子的方向瞪了一眼。

    靈兒隨他的視線向窗處望去，「哥哥，窗外有人麼？」

    「無，天氣甚冷……呃，妹子可用人為你暖床？我今晚沒什麼事……身子向來是熱熱的。」他小心地盯著靈兒的臉色。

    靈兒的身子一僵，惱羞地轉過身去背對著齊王，心中淒然道：『我背負著國人的斥責、夫君的猜嫉、兒子們的離苦，一心為你而來，就是為了與你一晌貪歡麼？』

    齊王見她不語，便伸手將她緊緊攬住，將火熱的臉頰貼在她耳側：「靈兒，這十五年來，我無一日不盼著與你見面！我知道，你在魯宮過得並不快活……前次攻打紀國之時，我已下了決心，助父王拿下紀王，報了父王的養育之恩，我便去魯宮帶你離開！」

    「沒曾想，姬允這個卑鄙小人反面為敵，趁我們力衰之際，聯合鄭突擊殺齊軍，齊國上萬兵將死在他們手中！父王因此氣病而死，雲母妃也隨著去了……雲左師父子因此不辭而別遷往莒國。」

    「小白勢弱難以支撐大局，我只好暫時收起退離之心；可是這些年來，我無一日不在謀劃與你相見的法子！除了向周王妹求親，請魯侯來齊國為我主婚；我實在想不出如何能名正言順地再見你一面……狠心的丫頭，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轉意麼？」

    靈兒的心裡重重地抽痛了兩下，她轉過身來，看到諸兒眼中的淚光，頓時滿腔的委屈變成了萬丈柔情。

    她低下頭，下意識地捏著衣角，『不錯，他心裡是有我的，可是他就要迎娶公主了，自己難道就此留在齊宮裡，等著觀賞他們兩個盛大的婚禮？』

    「妹子，你為什麼不作聲……是哥哥方才暖床的戲言惹惱你了麼？」

    靈兒抬起頭展顏一笑，當真如雲開月來、花溪弄影，方纔的猶疑已放置腦後。

    「哥哥，世情如此寒涼，我們相互取暖也好……」

    靈兒眼中的深情瞬間點燃了齊王心中的渴望；他腦中一陣眩暈，將靈兒擁緊，吻上他覬覦了一整日的紅唇。

    似是過了數個世紀之久，齊王稍稍恢復了神智。他滿足地歎了口氣，手指撫過靈兒紅腫的櫻唇，然後緩緩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