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夢春秋之齊魯風月

正文 23 姜瑞華之洞房噩夢 文 / 陌上花開2012

    一連幾天,靈兒都沉浸在瑞華遠嫁的不捨中,但是想到瑞華穿上紅嫁衣那一臉的容光煥發,靈兒又覺得應該替她感到快樂,那是瑞華想要的未來,她是幸福的,那身為她的妹妹就是快樂的。

    這一日,靈兒上完早課,跑去武場看諸兒練功,還沒走近便聽見諸兒發怒的聲音,「真是豈有此理!我要親手殺了那個不知廉恥的老賊!」

    靈兒走過去問,「哥哥,何事發火?」姜諸兒向盂陽使了個眼色,兩人俱沉默不言。靈兒見他們不肯說,也不再問,便走開了。

    半日之後,雲妃的侍女李香來桂園尋靈公子,說是雲夫人病倒,主君命她速去。靈兒邊行邊問李香:昨日母親還好端端的,怎地半日未見便病倒?李香四顧無人,便把才纔聽到的事情告訴了靈兒。原來,姜瑞華嫁到衛國是遭受了此等的惡遇……

    衛世子和求親的侍從們回國之後,進宮向主君稟告求親之事成功。

    那一日,衛王正看著殿中身著薄紗的舞姬跳著新學的巫舞,低沉的鼓點和巫師喘息般的吟唱,挑動起衛王久違的雄風。

    他示意那個領頭的舞姬過來,舞姬被巫師的吟唱催得動情:她竭力擺著豐乳肥臀,坐到衛王膝上,身子還微微地扭動著。衛王滿意地感覺到那舞姬的柔臀之下,自己的分身變得極為堅硬。

    衛王捏著舞姬的下巴親了一口,舞姬已從巫咒的催眠中驚醒,她看清面前那張黑瘦的老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瞬間又恢復了柔順的表情。衛王捏住舞姬的面頰,問剛才進殿的那個使臣:「姜祿甫的女兒有寡人的侍姬這麼美麼?」

    「稟主君,那姜氏女公子乃是當世絕色,比此姬乃有雲泥之別!」使臣如實回答。

    「噢?」衛王吃驚道,「世間竟有如此尤物?」他盯著殿中神情淡然的世子,臉色沉鬱下來,猛然將膝上的侍姬一把推開。

    衛王的弟弟衛黔牟大夫捕捉到衛王眼中的貪婪,他的臉上浮出一絲微笑。衛王在衛黔牟的提議下決定自己迎娶瑞華。世子若是膽敢說聲不字,就廢了他的世子之位,反正自己又不缺兒子。

    於是,衛王借口為急子迎親,在淇河的河畔修建了一座華麗而又精緻的高台,以此在齊國女公子面前炫耀自己的富有。可是,在迎親的日子即將到來的時候,衛君卻派遣急子出使宋國,使他無法參加『自己的婚禮』。就在急子在旅途中疲憊不堪,困頓得直打瞌睡時,衛王在新台激動萬分地玷污了瑞華。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衛急子從宋國回來後,卻對此視而不見,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的神色。

    衛人此時正傳唱著一首《新台》:『新台有泚,河水瀰瀰。燕婉之求,籧篨不鮮。新台有灑,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魚網之設,鴻則離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此詩借一女子之口控訴對婚姻的不滿:新婚之夜俊俏的少年夫君變成了年老的醜漢。暗諷衛國君主的荒淫無度,連自己的兒媳都不放過。

    靈兒趕到母親的祥雲宮的時候,齊王剛剛離開。他召了朝臣在大殿議事,世子提議出兵討伐衛王,逼衛王讓位給衛急子,立瑞華為君夫人,否則齊國不能善罷甘休!

    大夫們面面相覷,只有姜彭生和雍稟大夫附議。管夷吾勸阻道:「齊地正值農忙,此時出兵絕非最好時機!瑞華公子已是衛君的妃子,木已成舟。兩國若起爭戰,瑞華公子以後如何自處?不如送信給衛王,若納了瑞華公子做正妻,齊國就此罷休,若是不能,便出軍討伐。」

    齊王和世子對望一眼,管夷吾的話讓他們冷靜下來:周天子的威望雖是日漸淡薄,可是當世還沒有幾個諸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私自出兵去攻打另一個大國。齊國尚在養精蓄銳之期,此時實不宜為瑞華之事勞民傷財。

    他思之再三,便讓管夷吾出使衛國,送去國書。

    靈兒在雲妃榻邊守著,雲妃醒來後嘴裡不停念著,「我可憐的瑞華,我可憐的瑞華啊……」靈兒抹著淚抱著母親的手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母親。

    「母親,孩兒太小,還幫不上母親和姐姐,待孩兒學成武功,定不讓別人欺了姐姐!」小白拉著雲妃的袖子,在一旁鄭重地說。

    小白已有五歲,甚是聰慧,今春拜了鮑叔牙做師傅學習禮書。雲妃不再喃喃不止,她起身拉過靈兒和小白摟在懷裡大哭起來。

    這日諸兒拿了一盒子宮外買來的釵環,到桂園看靈兒。侍女稟道:公子出宮去了,說是想去後山上散散心。

    諸兒急忙策馬出宮趕去後山。遠遠地看到靈兒的馬車在山腳下才放下心來。靈兒正讓寒香往車下搬酒罈子,「哥哥?」「就你和寒香兩個?自已駕車來的,連個侍衛也沒帶?大膽了你!」自瑞華出了那樣的事,諸兒便憂心著靈兒,斷不能再讓宮外之人看見靈兒的模樣。

    靈兒吐了吐舌頭,「我們上次在山崖下找到的一個無人住的石屋,裡面甚是干靜,我想去那兒喝杯小酒,和寒香唱唱歌出出悶氣,不會遇見壞人的。若有壞人,寒香自會喚蛇咬他。」

    姜諸兒瞪寒香一眼,「好生看著你家公子,不要什麼都由著她胡來,平素裡勸著些。」

    「是,世子。」寒香白了臉。

    靈兒抱起酒罈遞給諸兒,「走吧,我帶哥哥去看石屋。寒香,你拿著那張毛皮。」

    諸兒無奈地捧著酒罈跟她上山,寒香抱著一張獸皮縫成的毯子跟在後面。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好聽麼,哥哥?」

    「這詞兒甚好,是你寫的麼?」

    「不是,上次我們去民城踏歌的時候聽一個老人唱的。」呵呵,李白千年之後才降生,總不能說實話吧。

    「這般有才情之人,下次我要去見上一面。」靈兒哂笑,忙轉了話題,「哥哥,你唱給我聽。」

    「哥哥不會唱歌。」「唱嘛,那次在城邊踏歌,你和那綠衣服的姑娘一起唱過的,我又不是沒聽到。」

    「呃,」諸兒紅了臉,清了清嗓子。「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兩御之。維鵲有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兩將之……」

    一曲未唱完,兩人都靜默下來,這支讚美女子出嫁盛況的詩歌,讓他們都想起了姜瑞華。

    她嫁了那好色又衰老的衛王,如今是什麼樣的境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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