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狼子野心 文 / 紫月半開
「不可能!」
顧子西呼道,「許柔已經死了!而且死了七年了!」
這一點,阮晟文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嗎?但是現在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任由宋雲珠抱著他,或許他也在驚愕,為什麼宋雲珠一下子變成了許柔。
「你在說什麼呢?」
極其不滿的,宋雲珠扭過頭看著顧子西,道,「我沒有死,我就在就好好的站在你們的面前呢。阿文,這個女人是誰?我不認識她,而且她好吵,你讓她出去好不好?」
「你到底是誰。」阮晟文的語氣有些淡漠,逝者已矣不可褻瀆,宋雲珠最好是沒有開玩笑,否則就算是她是許柔的妹妹,他也不會客氣。
「我是許柔啊!」
宋雲珠疑惑道,「你是怎麼了阿文?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在學校裡談的戀愛,還有莫亦謙還有楚浣,你們好兄弟,和我是好朋友。在你十九歲生日的時候,我還在學校的小禮堂裡用長笛給你吹了卡農,然後你吻著我說會娶我,而不是忘了我。」
那年夏天,阮晟文過十九歲的生日,許柔穿著粉色的棉質長裙站在學校的禮堂裡,特意的,只為他一個人吹奏了那首歡快的曲子。
因為她想讓阮晟文快樂,因為被感動了才有那個誓言那個吻,因為發生過所以歷歷在目。
如果她不是許柔的話,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
可是,她怎麼可能會是許柔,難不成是他的調查失誤了?
阮晟文現在滿腦子的混沌,頭一次發現還有他處理不了的棘手事情,等到阮晟文回過神來的時候,宋雲珠依舊抱著他,但是顧子西已經不見了。
她離開的時候,阮晟文沒有注意到。
該死……
顧子西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背影有些蕭索,她有好多好多事情都不太明白。
腦袋就像是一個毛線球,亂糟糟的被小貓玩過所以找不到線頭了,一片凌亂的毛線球,應該如何將其理出來呢?
十字路口,穿著黑色襯衣的俊俏的男人摟著懷裡小鳥依人的女人正欲過馬路,男人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鬼魅,他的眼裡能夠容納下很多很多的東西,亦如他的胃口一樣。
「楚浣?」
顧子西皺起眉看著面前的男人,心裡似乎有一把怒火在燃燒,這個男人她真的是恨透了!
「嗨,子西。」
親熱的叫著,楚浣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具,隨意的懷裡的女人推開然後將手搭在顧子西的肩膀上,笑道,「怎麼了?莫不是阮晟文那個傢伙移情別戀,所以你想對我投懷送抱了?」
「走開!」
顧子西吼道,可是她的聲音多數都被淹沒在了車輛的鳴笛聲中。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要知道一個美女如果生氣了的話,就不漂亮了。」楚浣笑著,隨即在紅燈亮起之前將顧子西脫離斑馬線擱置在旁邊的人行道上,在這裡聊天要安全的多。
如果顧子西願意和他聊的話。
顧子西推開楚浣,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不是知道許柔死的真相嗎?那麼如果你報仇的話應該去找顧子蕭才對,那個人渣才是罪魁禍首,為什麼你要揪著阮晟文不放?就因為當時許柔選擇和他在了一起嗎?這樣的想法未免太過牽強了些吧!」
搖頭,楚浣淡漠道,「哪裡牽強了?一點都不牽強,如果許柔沒有選擇和阮晟文在一起,那麼她就不會和顧子蕭有任何的瓜葛,最後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許柔的死,都是阮晟文的錯,是他沒有本事照顧好許柔。」
末了,楚浣突然笑道,「倒是你顧子西,阮晟文不就是為了替許柔報仇才和你提出**交易的嗎?你應該恨他入骨才對,為什麼反倒對他死心塌地起來?」
「一開始我是恨他,但是後來……我慢慢的愛上了她。」顧子西輕輕道,至於是什麼時候愛上的,她已經忘了。
好像已經愛了很久很久了,像一個故事一樣,很長很長。
「噗哧!」楚浣猛的笑了起來。
顧子西臉一沉,「你笑什麼!」
「我笑你。」直言不諱,楚浣幽幽道,「我不知道我這樣說是不是毀壞你美麗的夢,但是我不得不說你這個夢很爛,爛到家了。阮晟文是愛著許柔的,到現在他都沒有忘記許柔也沒有停止恨顧家,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想,阮晟文是不是在利用我伺機報復顧家。」
「不會的!」顧子西堅定道。
「哦?」楚浣笑,「那麼肯定。」
「嗯,我相信他,因為愛他所以我選擇相信他。」顧子西突然露出笑容,問道,「楚浣,你也有愛過的人對不對?比如許柔。如果她還活著的話,你也會這樣無條件的相信她,哪怕全世界都對她是批判,你也會站在她身後批判全世界。」
愛是盲目的,這一點顧子西並不否認。
「可惜,她已經死了……」
微微的惋惜了一下,楚浣搖搖頭轉身就要離開,沒有了繼續戲弄顧子西的念頭。
「楚浣。」顧子西開口呼道。
楚浣轉過頭來,淡漠道,「怎麼?對於我這個人你還有話要同我說?」
「小心顧子蕭。」
這是顧子西留給楚浣的忠告,後者淡漠一笑隨即離開,他越發的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許久沒有回到顧家了,顧子西站在院子面前看著週遭的一切覺得有些許的陌生。是啊,從一開始她就是愛著仇恨進入到這顧家的,所以週遭的一切風景她從來都不關注,因為覺得陌生也很正常。
現在這個時間,顧子蕭在公司裡上班,沈林雀或多或少打麻將去了,顧博文也許在家裡午休。顧子西還記得,這段時間顧博文的身體不太好。
或許可以說是報應。
「顧小姐?」
傭人將垃圾丟到外面正巧碰見了顧子西,頓時驚呼道,「顧小姐你快點走吧!趕緊走啊!」
「怎麼了?」顧子西有些不解,到底出什麼事了,讓她這樣驚慌。
「現在這個顧家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顧家了,你之前已經走了就千萬不要回來了,老爺已經保不住你了,你趕緊走!」傭人驚慌道,回頭看了看身後,似乎有什麼動靜,立馬關上了門。
顧子西站在門口,被大片大片的疑惑遮掩,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想了許久,顧子西選擇了從後面進去,但是等到了後門的時候她才發現這裡已經被封了。還好一樓的窗戶沒有關,顧子西折騰了半天終於還是翻了進去,然後小心的窺視著週遭的一切,唯恐被人看見。
整棟房子現在空蕩蕩的,好像顧子蕭和沈林雀都不在家,方纔的那個傭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顧子西咬咬牙,趁著沒人的空檔溜上了樓,輕車熟路……
原本屬於的顧子西的那個房間居然被騰的乾乾淨淨,現在裡面放了一些雜物。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去,方纔那個傭人說的,現在的顧家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顧家了,而且顧博文已經保不住她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說,顧家已經改朝換代了,現在掌握顧家的人,肯定是顧子蕭!
試想,七年的時間裡,顧博文都不動這裡一絲一毫,現如今怎麼才離開半個月就被騰成了雜物房,這一切肯定都是顧子蕭干的!
那麼,顧博文現在怎麼了?
門外,有腳步聲輕微的挪動,顧子西從門縫裡面看到方纔的那個女傭端著一碗稀飯走過,她好像是要去之前顧博文的書房。
果不其然,推開書房的門傭人走了進去,搬了一個凳子坐在顧博文的旁邊,道,「老爺,喝點稀飯吧。」
現在的顧博文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他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風景表情有些呆滯,混沌的口水不住的從嘴角溢出來將胸襟處的衣衫弄濕了大半。傭人用勺子給他喂稀飯,可是他連嘴都張不開,湯汁落在衣襟上,傭人不住的用毛巾給他擦掉。
顧子西終於忍不住了,推開門走了出來,道,「這是怎麼回事!」
「啊!」
傭人嚇了一大跳,手裡的碗掉落在了顧博文的腿上,黏稠的米湯灑落一地。
「顧小姐?我不是說了嗎,叫你不要回來,現在的顧家已經不是原來的顧家了,你回來很危險!」
「告訴我,是不是顧子蕭干的,這一切是不是顧子蕭干的!」顧子西看著顧博文,皺起眉問道,「你快點告訴我,難不成你要這樣看著顧子蕭逍遙法外不成?那個人渣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他應該被千刀萬剮的!」
「別別……別這樣,我不要和吳媽落得同一個下場,不要……」傭人哭道,她年紀不大,但是已經在這裡做了有五年之久了。
看來,她知道很多的事情。
顧子西抓住她的手,道,「來,告訴我,不要害怕。」
哆哆嗦嗦的,傭人哽咽道,「少爺和夫人之間……他們之間有著不正當的關係,那日被吳媽看到了所以他們才要辭退了她,我本以為辭退了就可以了,誰知道他們居然在吳媽治高血壓的藥裡面下了毒!如果不是我裝傻充愣的話,我肯定也和吳媽是同樣的下場!」
皺起眉,顧子西指著顧博文,問道,「那他呢?他可是顧子蕭的父親,這難道也是他幹的?」
點點頭,傭人小聲道,「之前因為你的事情,少爺和老爺有吵過一架,然後老爺就威脅說要改遺囑,把財產都留給你,老爺說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你的。然後夫人和少爺很不開心,於是就在老爺的參茶裡下藥……」
下藥?
突然腦袋裡面靈光一閃,顧子西這才想起了沈林雀藏著的那個盒子,她一直都以為他們要害的人是她!
結果,顧子蕭那個人渣要害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顧小姐,你趕緊離開這裡吧,如果他們回來的時候發現了你的話,你肯定走不了了就!」
拍拍傭人的肩膀,顧子西皺起眉,問道,「你不要擔心,我會幫你的。對了,為什麼顧子蕭那麼信任你讓你來照顧顧博文?而且整棟房子裡只有你一個人,這是為什麼?」
傭人搖頭,「我也不想,我也想離開這裡,可是少爺給我吃了藥。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看看我身上,好恐怖……」
說罷,傭人將衣袖拉起來,露出了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結痂,道,「身上起了很多紅疹,然後很癢,撓了之後就破皮然後成了這個樣子。每個星期我都要固定只要,不然的話我會把自己全身的皮膚都給撓破,說不定就那樣死去!」
「該死的顧子蕭,如此的狼子野心,一定會遭報應的!」
顧子西咬牙,可是無奈的是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