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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迷一樣的佐籐軒 文 / 紫月半開

    酒宴正式開始前只有幾分鐘的賓客寒暄時間,很快拍賣台上的桌台便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落地的話筒支架。

    當晚慈善拍賣活動的主辦者鍾先生走上台,分散在大廳各個角落的賓客便紛紛聚了過來。

    此時,孤單單的顧子西只得跟在顧博文的身旁,她默默的看著不遠處,阮晟文也和宋雲珠說笑著朝這邊走來。

    儘管阮晟文表現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但顧子西卻從他明亮的眼神中看出隱忍的興奮和激動。

    她是瞭解他的,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澎湃。

    大廳燈光漸漸變暗,一束聚光燈光照在了鍾先生身上,他清了清嗓子:「親愛的女士們,先生們,各位來賓,感謝大家今天能給鍾某這個薄面,來參加這個慈善拍賣會。」

    台下的服務生給鍾先生遞過一杯香檳,鍾先生接過來,然後舉杯示意道:「鍾某想特別敬宋雲珠小姐一杯酒,感謝她捐出自己獲得的國際音樂大賽獎盃並為此次義賣的辛苦奔走。在此,鍾某提議,將本次義賣籌款所興建的學校,命名為雲珠學校,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在眾人的拍手附和聲中,聚光燈照到了宋雲珠身上,她含羞而欣然的笑著,然後起身,提起裙擺翩翩的走向禮台。

    「感謝鍾先生,感謝在座各位。」她舉優雅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目光似有意似無意的在阮晟文身上輕輕掃過:「雲珠只是盡力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而已,實在不敢擔此厚愛。慈善是一件長久的工程,雲珠在此,還是希望諸位能夠持續關注慈善學校的建設工作。」

    說完,宋雲珠揚了揚手中的香檳酒,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台下的阮晟文擎著酒杯,看著宋雲珠飲盡杯中酒的樣子,一時間不禁有些恍惚——是的,就是這樣的姿勢,宋雲珠乾杯時那優雅的仰頭動作,與許柔當年一模一樣。

    台下眾人當然是齊聲稱讚宋雲珠的大愛和謙虛,在一片掌聲和讚許中,顧子西隔著遠遠的人群,望向阮晟文。

    顧子西明白,阮晟文能在今天的晚會上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是需要多麼大的自控力,她也明白,他之所以沒有像在巴黎的時候那樣瘋狂,是因為他怕嚇到宋雲珠。如果說,在巴黎時看到的只是一個遠遠的背影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許柔站在他面前。

    昔日死在自己懷裡的愛人,如今重生般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任誰,都不會心如止水的吧,更何況是像阮晟文這樣用情至深的男人。

    此時的她,已經聽不清台上台下的人在說些什麼了,她只看見阮晟文癡癡的看著台上的忘情的樣子,心裡莫可名狀的悲涼。

    一切,其實早在冥冥之中便已注定。阮晟文,是屬於許柔的。

    即便許柔早在多年前便已死去,即便顧子西成為了他的女人,即便顧子西為他生養了兩個孩子。即便顧子西已經得到了阮晟文的承諾,但許柔在阮晟文心中的那個地位早已是牢不可破,無可取代。

    強忍住心頭的無盡苦澀,顧子西也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不勝酒力的她頓時感覺到胸口被酒精灼燙得火辣辣的難受,似乎她喝下的不是一杯上品的香檳,而是一團焦灼的火焰。

    那團入口的火和她心頭焦慮的火相遇,很快化為熊熊燃燒的烈火,讓她從喉間到心頭都無比的難受。

    放下酒杯,她已然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已經被心頭的火炙烤得虛弱無力,不遠處的阮晟文開始變得模糊,他似乎在和什麼人說笑著,那人的樣子,她卻看不清,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搖搖晃晃,整個大廳像是在不停的旋轉,讓她有些隱隱作嘔。

    就當她幾乎要支撐不住跌倒的時候,一個強有力的手臂將她攙扶住,並不由分說的拉著她走出人群。

    已是渾身無力的顧子西顧不得抬頭去看那手臂的主人是誰,她心裡也迫切的想要離開那群人,離開那個擾攘的大廳,離開可以看到阮晟文和宋雲珠的地方。

    終於,她被連拉加扯的帶到了戶外陽台,不等站穩,她便扶著陽台的欄杆痛苦的嘔吐起來,直到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她的胸口才隱隱好受了一點點。

    一絲涼風吹過,顧子西打了個冷戰,她抬手抹了抹嘴角邊,然後緩緩轉過身來。

    她想要謝謝那個把她帶到陽台上的人,如果不是他,如果再讓她在大廳裡多停留一秒,她一定會在大廳裡大出洋相——試想一下第二天的報紙頭條,肯定會是「阮晟文女伴酒會貪杯,顧氏千金大出洋相」之類的報道。

    「這位先生,剛才真多虧了你……」顧子西還想再說些什麼道謝,卻在看清面前的人的時候住了嘴。

    佐籐軒雙手抱懷冷眼看著她,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屑,嘴角還撇著嘲弄的笑意。他見顧子西終於吐完了,並且看樣子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轉身便要走。

    「哎……佐籐先生……」顧子西忙叫住他。

    「怎麼了?顧小姐?」佐籐軒回過頭來,臉上仍保持著剛才那樣的不屑神情。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對佐籐先生說謝謝的,剛才要不是你,我恐怕會很丟臉。」顧子西忍著心裡對佐籐軒那表情的反感,禮貌的道了謝。

    「沒必要說這些,我當時站在你旁邊,只是不想讓你吐出來的東西弄髒我的鞋而已。」佐籐軒冷笑著說,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這男人,怎麼這麼可惡!顧子西強忍著沒有動怒,但是心裡面卻早已將這個討厭的男人罵了好幾遍了。

    「哦,還有,以後空著肚子的時候不要猛地喝那麼多酒,特別是怒火中燒的時候,當心氣急攻心猝死當場。」佐籐軒說完,不管被氣得臉色鐵青的顧子西轉頭就要走。

    「等一下!」顧子西急聲叫住他:「你怎麼知道我……」

    這個女人真是麻煩!早知道就不要管她的閒事了!佐籐軒在心裡嘟囔著,不耐煩的打斷她:「你剛才,吐出來的都是水,沒有一點固體的東西,顯然你的胃是空的。至於說你怒火中燒嘛,顧小姐,你現在一臉被人拋棄的樣子,有誰看不出來啊?」

    「你!」顧子西一時不知說什麼。

    「顧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先走了。」佐籐軒指了指大廳裡:「我還想要去拜會一下宋雲珠小姐,那麼漂亮的一個可人兒,不能只讓阮晟文一個人佔著,是不是?」說完,不等顧子西反應,佐籐軒便轉身逕自走開了。

    看著佐籐軒的背影,顧子西有些想不通,這個佐籐軒,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先是答應顧子西會在她和顧子蕭之間保持中立,卻又在股東大會上臨時反悔將贊成票投給顧子蕭。他在顧子西面前明明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可是在剛剛顧子西最無助的時候他卻出手幫她。

    顧子西明白,佐籐軒心中所想絕不是他所說的「怕被吐出來的東西弄髒鞋」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這樣,他大可以把她帶到陽台上然後甩手不管。

    可是,他卻在她難受的時候在旁邊一直陪著她,甚至連她嘔吐的場面都毫不迴避——如果是一般人,在看到別人吐的時候至少會扭開頭,而佐籐軒卻細心的看出她吐出來的都是水,胃裡是空的。

    此外,佐籐軒應該在整個晚會都有留意她,所以他才會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說她「怒火中燒」,並很精明的發現了問題所在是宋雲珠。

    這個佐籐軒,為什麼這麼注意她?又為什麼明明關注卻又要表現出冷淡的樣子,顧子西想不明白。

    不過,她也沒有心情去多想佐籐軒,她放眼朝大廳裡看去,便望見阮晟文和宋雲珠兩人站在一起,和一旁的另外幾位先生聊著什麼。

    以前,顧子西只見過許柔單獨的照片,從沒有見過她和阮晟文的合影。可是現在,她遠遠的看著宋雲珠和阮晟文並肩而立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對璧人,她從沒有見過任何一對情侶像他們這樣般配。

    顧子西定了定神,努力想要讓自己笑一笑,但她的心卻不會說謊,開始禁不住的顫抖,剛才嘔吐過後的虛軟無力在這時候又加重了不少。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阮晟文的感情,竟不知不覺的變得這樣的深。她的無助,她的不安,她面對阮晟文對於許柔的刻骨銘心的自卑,都在宋雲珠出現的這一刻火山噴漿一般爆發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獨立,就像她在美國的那七年的時間裡一樣,即便沒有阮晟文,她也會把兩個孩子帶的很好。可是直到這一刻,當她看著阮晟文和宋雲珠站在一起的時候,她才真正的明白過來,她早已深深的愛上了這個男人,依戀他,不能自已。

    她曾經用七年的時間去忘記和阮晟文的露水情緣,卻在一年的時間裡深深的愛上了他,愛到連她自己都難以想像的深刻。

    她的心裡莫可名狀的失落,空空的,讓她絕望。可是怎麼,她竟忽然想起佐籐軒剛才的話:「顧小姐,你現在一臉被人拋棄的樣子,有誰看不出來啊?」

    對,她不能這個樣子!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能讓別人在她或者阮晟文的背後議論紛紛,就算她自己不在乎,也要顧及阮晟文的盛譽啊!她愛他,不能容忍旁人對他說三道四。

    更何況,剛才她看到阮晟文和宋雲珠兩人談笑時的傷心樣子被顧子蕭看到並調侃,她怎麼能允許他嘲笑自己的失意?

    想到這裡,顧子西用力的搖了搖頭,她要把全部的落寞和難過都甩到腦後,不管怎麼說,在今晚這樣一個重要的場合,她要向大家展示出的是一個精幹歷練的顧家小姐的形象,她是集團即將上任的總經理,而不是被人撇下的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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