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 聖寵 一 文 / 秋悲畫
青青看著他,眼神迷茫,「你就是皇上嗎?」
司徒軒微微一怔,目光漸漸深沉,驚喜散去,定定的看著青青,道:「你不認識朕?」
身後突然傳來安茹的聲音:「皇兄,她只是和貴妃長得相似而已,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司徒軒看去,安茹和易天一前一後往這邊走過去。
「你這女人,膽子真不少,竟然敢闖進宮來,來人,還不將她拿下!」安茹目光清冷,她就是不喜這張臉,看著讓人恨不得撕爛。
「此女子便是……屬下跟皇上提起的那人。」易天走近,恭敬回報道。
「我認得你。」青青看著司徒軒,腦海中突然閃過冷心的臉,「他不准我走,將我關在冰窟裡面,逼我學那些,可是我知道我是皇上的妃子……為什麼會記不得臉……為什麼……」
「別裝了,皇兄豈會被你這種謊話蒙騙!」
司徒軒看了安茹一眼,今天她似乎有些失態了。
安茹抬頭撞上他的眼神,倏然低頭,心中卻對青青更加惱了。
「來人,將她送去華清宮。」轉身,沒有人看見他微微顫抖的雙手,這一年中他無數次對司雪衣旁敲側擊,而每一次……都會聽到兩個字——雪山。
安茹愕然望著司徒軒的背影,皇兄怎麼會……將這個女人送去華清宮!
易天斂眸,皇上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看了青青一眼,微微蹙眉:難道她真的是貴妃?轉念又覺得不太可能,若真是貴妃,只怕不會在回來吧……在王爺身邊這麼久,貴妃的事情他比其他人要清楚的多了。
……
青青歸來,在宮中引起軒然大波,在她回來的第一晚,李妃帶人去了華清宮,在宮女面前打了青青一耳光,並質疑她非青青本人。
此時很快傳到皇上耳中,兩個時辰不到,李妃便被皇上重罰,宮中人皆詫異,李妃本一直深得寵愛,而李丞相更是皇上的左右臂……宮裡邊最不缺的便是會察言觀色之人,這個突然回來的貴妃,取代李妃成為新的寵妃,是不爭的事實。
而一直深居簡出的太后,不滿李妃被罰,帶人前往華清宮,裡面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但此後太后很少在露面卻是讓人瞧出了端倪。
有好事者經過重重打聽,才得知,原來太后去華清宮命人將貴妃趕出宮,甚至還動了私刑。皇上及時趕到,當眾拂了太后的面子,並讓太后去了皇家寺廟,美名其曰清修,實則是將太后禁足。
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宮中不敢小瞧這個不知真假的貴妃,而李妃失了寵,日日鬧皇上,便越發的得皇上厭煩。其中香妃來往華清宮頗多,而香妃也是唯一能進華清宮的妃子,因為華清宮一般人進不得,倒不是不能進,而是那貴妃太過彪悍,一有人進華清宮便被整的四下逃竄渾身是傷,時間一久,便沒人敢去了。
這一日,香妃照例來到華清宮,剛走進去,便看見青青坐在屋頂上,頓時嚇得小臉慘白,「青姐姐,你……趕緊下來,來人,快來人。」
青青依舊穿著一身白衣,此刻正坐在屋頂上,雙手托腮,望著藍天白雲不知在想些什麼。
「娘娘,您趕緊下來吧,若是皇上瞧見了,還不得要了奴才的命啊!」
「小林子,你怕什麼,我不讓他傷你便是。」青青低頭,沖那太監咧嘴一笑,隨後朝香妃看去,道:「你說,我這身衣裳像不像天上的白雲?」
香妃一愣,又聽她道:「我突然記起來了,皇上不喜歡穿白衣,是另一個人喜歡的。」
「青姐姐……你又想起了什麼?」香妃看著她,自打青青回來,皇上便讓太醫為她看過,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貴妃頭部受創傷,記憶不完整,需長期治療。
一向笑嘻嘻的青青,突然歎了口氣,道:「我得去找他,桃花那麼多,他是怎麼出來的。」
香妃一愣,著實跟不上青青跳躍的思維,只覺她又在說胡話,「青姐姐,你先下來,皇上馬上就來了。」
「他來便來,我突然討厭他了。」青青撇嘴道。
香妃眉心一跳,青姐姐究竟遇到什麼事了,神智變得和小孩子一般了。
「皇上駕到!」尖銳的聲音響起,香妃轉身看見一抹明黃,福了一福,道:「臣妾見過皇上。」
「起來吧,她這是怎麼了?」司徒軒雙目緊鎖坐在屋頂上的青青,唯恐她有什麼閃失。
「回皇上,臣妾……不知。」
司徒軒足尖輕點,躍上屋頂,朝青青走過去,「青青,別動,朕抱你下去。」
香妃仰頭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神情,眸光突然一黯,進宮這麼久,從不見他對自己有過如此眼神。
青青抬頭,瞪了他一眼,道:「我要去見一個人。」
「好,朕陪你去。」司徒軒溫柔的看著她,自從太醫告訴他,青青記憶模糊,他倒是希望她全部忘記的好,畢竟當初那一段,誰都不願在想起。
如此,也是一樁好事。
他只當她和前幾日那樣鬧起了脾氣,在聽到她下一句話時,臉色立刻就變了。
「我要去找司雪衣。」青青目光澄亮,方纔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臉,那個穿著一身紅衣的司雪衣,嬌紅似火,有關他記憶的片段突然在她腦中慢慢清晰。
卻也僅僅只是幾個片段而已。
司雪衣臉色暗沉:「你說要去找誰?」
有多久沒有見過皇叔了,自從皇叔回京時進過,此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了。有關皇叔的消息,他倒是經常聽過。
譬如皇叔將王府裡的人都趕走,將王府交給那個叫嫣兒的女人打理。
又譬如王府經常傳出絲竹樂聲,皇叔沉迷於歌舞之中,而嫣兒更是花重金將京城幾個有名的花魁和名角請到王府。
諸多有關皇叔的消息大都與玩樂有關,過去淡然出塵的皇叔已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是如今的放、蕩不羈的攝政王。
青青看了他一眼,道:「司雪衣,攝政王。」
司徒軒手僵在半空,看著她,那雙眸底一片清肅,那一瞬,他以為她全部想起來了。心中陡然一慌,從前的一切,他不願她記起,也不想在看冷漠的目光。
他沉默著,青青亦看著他。
香妃也望著兩人,心中百轉千回,最終她打破沉默:「皇上,王妃今日進宮找過臣妾。」
司徒軒朝她看去,「錦瑟?」「王妃來找臣妾,想見見姐姐。」
「不准!」想也沒想,他一口拒絕,他怎麼會讓她在與皇叔有任何的瓜葛。
香妃斂眸,道:「王妃想看看姐姐,王爺與姐姐……病情相似。」
「混賬!誰說青青有病。」司徒軒怒道,強行將青青抱起,翩飛落地,青青摟住他的脖子,看著他,道:「我記得錦瑟,他是無塵師父的女兒。」
司徒軒目光一滯,無塵師父……當初他還是醜兒時,與她在那個小木屋遇上追捕金蝶的無塵。
他突然記起一件事,過了一年,所有中斷魂湯之毒的人,似乎都安然無恙……不論是青青,還是曾經受制於柳晉暉的大臣們。
「我想見她。」
「不許。」
青青突然湊上唇,蜻蜓點水般親了他一下。司徒軒目光一喜,卻見她揚起唇燦爛的笑著,「頭會痛,我見她,就不會在痛了。」
司徒軒默然,青青的記憶很混亂,沒沒午夜夢迴時,她都會頭痛欲裂,可他只能擁著她輕聲安慰。
香妃早在兩人下來的時候便悄然離去,她留在那是多餘的……
司徒軒將青青抱回屋子,將她放在椅子上,他站在身後為她按摩頭部,低聲喃喃道:「朕擔心你見了他,會想起以前的一切……」
得到過,便害怕失去。
……
攝政王府,花園中。
柳青嫣看著在院子中輕盈起舞的幾名花魁,司雪衣坐在亭子裡,眼睛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至於那幾個花魁,從頭到尾他壓根就沒看過一眼。
「王爺,那邊來信了。」柳青嫣壓低聲音,小聲的說道。
司雪衣眉毛一挑,道:「嫣兒,你確定一切都妥當了?」
柳青嫣道:「陳慕白對柳青青情根深種,她失蹤的一年中,他也曾四處尋找,如今得知她失憶遷怒於皇上,王爺,這對我們是好事啊!」
司雪衣蹙眉,道:「嫣兒,本王當初與她當真沒有關係?」
柳青嫣斂去眸底的光芒,道:「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王爺若真喜歡她,當初又怎麼會拱手相讓。」
「也是,本王最喜歡的便是你。」
柳青嫣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的瞬間,眸底掠過一絲寒芒,哪怕他不記得了她了,自己在他身邊這麼久,他卻一次也沒有碰過自己!
「皇上將王爺的兵權奪走,全然不顧王爺曾經的功勞,如今還將王爺困在府中,嫣兒實在替王爺不平!」
「本王怎可一直受困於他,嫣兒,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司雪衣溫柔的看著她,京城皆傳攝政王玩物喪志,這一切不過是障眼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