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0救錦瑟 文 / 秋悲畫

    司雪衣並沒有理會她，只是往前走著。青青走的急，不小心摔了一跤，司雪衣卻不聞不問，只是停下腳步扭頭看了她一眼，道：「起來。」

    青青突然覺得有些委屈，眼眶一下就紅了。自己做錯了什麼，一個個都這樣對自己？

    司雪衣見她沒有起來，朝她走過來，面色淡漠如水，涼意沁心入骨，「錦瑟中毒，被人送進宮，而送她之人要本王拿你交換解藥。」

    什麼？青青渾身一震，錦瑟……中毒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多餘，不過是奢望，方纔他給了自己一點點的溫柔，她的心就開始幻想了。呵呵，真是個傻子，以前他都不曾對自己動心，如今又怎麼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了呢。

    哦，錯了，應該會另眼相看的。只是所看所想離自己想像的那般卻是截然相反，失了貞節，應該足夠讓他另眼相看了。

    「你不想救錦瑟？」司雪衣沉眸看著青青，眼底的意思在明顯不過。青青只覺得刺眼，從地上起來，顧不得崴傷的腳，一瘸一拐的跟著司雪衣來到一間破舊的宮殿。

    司雪衣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對青青說道：「你想出宮嗎？」

    青青心中苦笑，你現在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王爺想說什麼不妨直說。」出宮？她想這個應該不是柳晉暉的意思吧。

    「錦瑟和那人在裡面，你進去吧。」

    青青聞言，絲毫不覺得意外。司雪衣性子在淡漠，終歸是皇室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身臨險境呢。

    她無聲的笑了笑，不在看司雪衣一眼，推開門。

    「柳青青。」身後，傳來司雪衣的聲音。青青回頭，看著他，這一眼，藏了太多的情緒，「奴婢在。」

    司雪衣眸光微微一怔，有那麼一瞬，青青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她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掙扎。呵呵，他掙扎什麼呢？

    「錦瑟若得救，本王定當護你周全。」

    青青微微一笑，「多謝王爺恩典。」

    推開門，她直徑走了進去。

    闔上門，她也就沒有看見司雪衣那雙緊緊盯著她背影的眸子，那雙眸子寫滿令人看不透的深邃。

    宮殿中，沒有點蠟燭，一片黑暗。

    青青憑著感覺，一直往前走。空氣中夾著一絲血腥味，她輕蹙眉頭，越往裡面走，那股味道越濃烈。

    燈籠突然被點亮，青青嚇了一跳，幾步外一個黑衣人，一身黑衣裹住精裝的身體，臉上被黑布覆住，只露出一雙陰狠的眼睛。

    而他身邊是一個白衣女子，衣服上沾染了很多血，在純淨的白衣上宛如朵朵綻放的紅梅，分外的妖異。

    錦瑟雙手被綁住，見青青走進來，她虛弱的抬起頭，看青青的目光與司雪衣一樣的淡然，「青青……你……」

    「閉嘴！」黑衣人突然站起來，沖錦瑟怒吼一聲。

    錦瑟微微一怔，片刻，垂下頭。

    青青看著黑衣人，這聲音是陌生的，他到底是誰？

    「她中了什麼毒？」青青問道。

    黑衣人聞言抬頭看著她，陰狠的眸光漸漸柔下來，聲音也放柔了些許：「是我將她從柳晉暉手上搶回來的，我帶你走，帶你離開這裡，司雪衣不會放你走的，但我知道他在乎這個女人，所以我對她用了毒。」

    青青朝錦瑟看去，那身白衣似乎更加艷紅了。

    黑衣人順著她的目光朝錦瑟看去，突然低聲呵呵笑了起來，道：「她中了血蟄，沒有解藥的話，就會血流盡而亡。」

    錦瑟虛弱的看著青青，臉色蒼白一片，「他……來了嗎？」

    青青心底一陣焦急，若錦瑟有個三長兩短司雪衣一定很會恨死自己的。她連忙對黑衣人說道：「她流了那麼多血，還不快給她解藥！」

    她一把推開黑衣人，將錦瑟扶起來，錦瑟的臉上都是血漬，青青連忙伸手去擦她臉上的血漬，「你放心，我會救你的。」

    錦瑟虛弱的笑了笑，「青青……柳晉暉想殺你……他已經派殺梅進宮……你……要當心。」

    「嗯，我知道了。」這是她第一次與錦瑟見面。她想，她們彼此應該都是知道對方的，有過比較，呵呵，或許一直是她在跟錦瑟比較吧。

    錦瑟的確很美，和司雪衣很配。淡雅如菊，氣質不凡。哪怕現在一身是傷，也不減一絲淡雅。

    柳晉暉！殺梅是個難纏的人，他派她進宮，就這麼想讓她死？

    說不難過是假的。

    黑衣人有些不滿青青對錦瑟的太對，道：「青青，不要相信這個女人，她也不是什麼好人。」

    錦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青青。

    「你……究竟是誰？」這個黑人對自己似乎沒有敵意，相反，他對自己很好，起碼他不會傷害自己。

    黑衣人起身往門外走去，「司雪衣，你趕緊將我和青青送出宮，在準備好銀兩，等我們安全出了宮，我自然將解藥給你。」

    司雪衣站在不遠處，雪影翩翩，如一道風景。

    青青想將錦瑟攙扶出來，卻被黑衣人攔下，「青青，你若現在將她交給司雪衣，那你還如何出宮？」

    「你是如何得知我一定想出宮？」

    「難道你還要繼續在這裡呆下去嗎？」黑衣人憤憤的看著司雪衣，道：「原本的你是何等的驕傲，自從進了宮，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秀女不當也罷，可是……卻又被人陷害……」

    失去貞潔，這四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青青凝眉，這人究竟是誰？

    錦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你在宮中……」

    「沒事，一點小事罷了。」礙於黑衣人，青青又將錦瑟攙扶進屋。這些事錦瑟遲早會知道的，也無所謂了。

    「宮中……向來是非多，若能出宮……也是件好事。」錦瑟說完便吐了一口血，青青大驚，她卻微笑著抹去嘴邊的血，笑的分外恬淡。

    「快點將解藥給她，不然她會死的。」說不清楚是害怕錦瑟死，還是擔心司雪衣會恨自己，青青看著不停吐血的錦瑟，她是真的慌了。

    黑衣人紋絲不動。

    青青怒了，指著黑衣人怒道：「你若真想帶我出宮，就不能讓她死。她若有個什麼三張兩短，你覺得司雪衣會放了你跟我嗎？」

    黑衣人眸光微微一閃，低聲道：「若給了司雪衣解藥，他必不會放你出宮。」

    「呵呵，雖然我暫時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攝政王絕對不會不放我出宮。我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奴婢，你覺得她會為了一個奴婢而放下自己心愛的女人嗎？」

    青青伸出手，「先替她止血，餘下的解藥你大可等出宮之後再交給王爺。」

    黑衣人若有所思，猶豫片刻，道：「你在這看著她，我去找司雪衣。」

    青青朝錦瑟投去一記抱歉的目光，黑衣人出去後，她走過去，「這個不能用內力逼出來嗎？」

    錦瑟搖頭，道：「沒用的，這個不是毒，是蠱。」

    「蠱？」青青突然記起來，蠱與毒不同，是活動的蠱蟲。可是，她怎麼會被黑衣人下了蠱？

    錦瑟像是看穿了青青的意思，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窘迫，低聲道：「那日柳晉暉將我擄走，把我囚禁在北苑，北苑……你應該知道的吧。」

    青青點頭，「知道。」

    她更加知道北苑的作用，除了是隱殺的秘密基地，同時也是……柳晉暉玩樂的地方。她突然一震，抓住錦瑟的雙肩，問道：「錦瑟，你……」

    錦瑟挪開目光，低聲道：「我沒事。」

    青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這幅表情怎麼可能沒事！

    「柳晉暉不敢對我怎麼樣，只是在言語上有些……」錦瑟也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青青話裡的意思。

    青青只覺得憤怒，柳晉暉！！

    黑衣人走到司雪衣的身前看著他，「你無恥！」

    司雪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解藥交出來。」

    「先放了青青。」黑衣人寸步不讓，「別人都說你性子淡漠，對政事毫不在乎，可是誰又知道，我們的攝政王卻是個靠算計女人來達到目的的人。」

    「解藥。」司雪衣彷彿沒有聽見，只是看著黑衣人的目光似乎更加淡了。

    「司雪衣，這裡沒有其他人。」黑衣人怒道：「你答應柳晉暉讓青青進宮，表面上是因為錦瑟被他抓去，實際上是你給了他這個機會。呵呵，若你司雪衣連保護一個女人的本事都沒有，你還有何顏面？青青你本不在意的，卻因她無意中闖入芳花園，更將炫異帶出來，炫異如今為了找秘本，根本就不知道青青遭遇了什麼，司雪衣，你敢說你不是利用青青和錦瑟？」

    「解藥！」司雪衣又重複了一遍，只是語氣明顯夾了一絲不耐。

    黑衣人卻是低聲笑了起來，「青青喜歡你，你明知，卻還故意讓她誤會你。若不是那個意外，只怕你已經抓住最大的那個幕後之人。司雪衣，你是不是特別的後悔啊，後悔那件事沒有成功？」

    司雪衣微微瞇眸，看著黑衣人的眼睛，淡漠的臉上漸漸浮現一抹怒意，聲音卻是低沉如水：「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