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5奴婢不想再做人下人 文 / 秋悲畫
清水苑一處偏僻的小屋子裡，柳青嫣點燈坐在桌子前，對著桌子上的飯菜一臉厭惡。想她以前在柳府在不受爹爹喜歡，畢竟還是一個二小姐衣食無憂，如今進了宮卻是在柳青青身邊做一個低、賤的宮女，每天吃不好睡不好，還要做那麼多的重活。想起來她就直咬牙，恨透了柳青青。
她突然勾唇一笑，如今柳青青因為芳花園一事被關在地牢，也算是她的報應。這次她道看看柳青青怎麼脫線！
一陣清風拂過，柳青嫣神色一凜，轉身往後面看去，卻是一驚，「殺梅！」
殺梅一頭妖艷的紅髮在燭光下顯得更加嫵媚，臉上掛著攝人心魄的笑容，伸出芊芊玉手朝柳青嫣的心口指著，「你的心告訴我，你在開心對麼？」
比人戳中心事柳青嫣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但她知道她目前還不能得罪殺梅，「這麼晚你來宮中有什麼事？」
殺梅聞言一笑：「自然是有事的，而且還是件大好事。」
柳青嫣一愣，殺梅來找自己還能有什麼好事？
殺梅自然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看著她的眼睛，道：「其實你一直都恨三小姐，進宮做她身邊的宮女，你更加恨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
「呵呵，二小姐，殺梅今天來呢是想告訴你，給你一次機會，你若能把握住就能和三小姐一樣出人頭地，若把握不好……嘖嘖，就不能怪人不給你機會了！」
柳青嫣眉頭微蹙，「什麼機會？」
殺梅笑了笑，走到窗子前，推開窗，指向皇宮的某一處，道：「看到那裡嗎？那裡是御書房，還有一炷香的時間那傻子就要就寢，你若能爬上他的龍床，明天你就可以成為秀女中的一員了。」
柳青嫣聞言一怔，殺梅說的是真還是假？
她不喜歡那個傻子，心裡喜歡的一直都是司雪衣，但是……想到在柳青青身邊做宮女的日子，她一咬牙道：「我絕不會浪費每一次機會的！」
殺梅笑的很開心，「不愧是主上的女兒，那麼，就祝你今晚好運了！」
柳青嫣梳妝打扮好，便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清水苑。
她是個宮女，侍衛並沒有過多的為難，這些個未來的主子各個都很難纏，這麼晚讓宮女出去做點什麼也是常有的事情。
柳青嫣一路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來到御書房時她突然停下腳步，望著燈火輝明的御書房，她自己問自己，難道真的要跟這個傻子嗎？
不……不，她不能就這樣丟棄自己的幸福。她喜歡的是司雪衣，當日在柳府，司雪衣分明對自己是欣賞的。
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參加秀女而已，並不需要用自己的身體來做籌碼。
錦華殿，司雪衣褪下所有人，獨自一人在院中喝酒，他從不酗酒，今晚卻是破例了。而讓破例的卻是柳青青……
他越來越搞不清楚柳青青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她那樣的人怎麼能安然從芳花園中走出來，他自然是知道秦紫妍不是她殺的，但是他必須這樣做。
柳青青進宮的目的，他很清楚，一直沒有機會來牽絆柳晉暉。這次是一個好機會，更重要的是……他想弄清楚柳青青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喝了幾壺酒，他不禁有些煩躁，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
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今晚月色很美，淡淡的，清幽溫婉而迷人。
就如同錦瑟那般的淡然，他低聲笑了笑，錦瑟……應該很快就能在見了吧。
也許是柳青嫣運氣太好，她剛到錦華殿就看見司雪衣獨自一人從裡面走出來，她看著那道雪影，心裡一陣激動有多久沒有看見他了……
她的手緊緊攥住，看著前方，目光堅定不移。
司雪衣察覺到有人，目光微冷，身子突然一閃。柳青嫣還沒有看清楚，司雪衣已經在她身前，手緊緊扣住她的喉嚨，只要一用力幾乎就能窒息而亡。
「是你？」司雪衣看清那張臉時，鬆了開了手，淡漠的立著看著她：「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柳青嫣臉漲的通紅，方纔的司雪衣是她所沒有見過的，待氣息平復，她望著他的側面，幽幽道：「奴婢……有事懇求王爺。」說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司雪衣低眸看著她，「這是做什麼？」
柳青嫣跪在地上低聲抽泣著：「王爺，奴婢不想在呆在三妹身邊了……她……」
提到與柳青青有關的事情，司雪衣就像是已經習慣了般，下意識的會放在心上，他淡淡問道：「柳青青如何？」
「三妹她受爹爹指使而進宮，奴婢進宮也是由爹爹安排，可是三妹卻極為不喜歡奴婢，每次……」柳青嫣抬頭看了司雪衣一眼，咬緊唇不在說話。
司雪衣眉頭微微蹙起，問道：「接著說下去。」
「王爺……奴婢不敢說，還請贖罪。」
「說！」
柳青嫣一怔，有些意外司雪衣此刻的語氣，她本就是要給自己找一條出路的，自然是要說的，可為什麼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爹爹給我們每個人都下了毒，每個月必須按時服解藥，若不能按時服解藥就會毒發渾身疼痛難忍。」
「這與柳青青有何關聯？」
「奴婢與三妹進宮之時，爹爹就給我們每人一個任務，奴婢的任務就是看著三妹不要讓她跟……」柳青嫣突然停頓，抬頭看了司雪衣一眼，「奴婢不敢在說了。」、
司雪衣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但語氣中個明顯夾了一絲不悅：「她怎麼了？」
柳青嫣搖了搖頭：「奴婢不敢說，除非王爺答應奴婢一件事，奴婢就說出來。」
司雪衣凝眸看著她，片刻後，道：「本王答應你，現在你可以說了。」
柳青嫣壓下心頭的喜悅，繼續說道：「在柳府的時候，三妹與她身邊的一個暗衛有染，還有那陳大將軍，就在三妹進宮前，陳大將軍趁夜黑無人偷偷溜進三妹的房間……後來被人發現了，爹爹知道此事，因三妹馬上就要進宮就沒有聲張，但是卻派奴婢進宮服侍三妹，實則是為了監視三妹，不讓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司雪衣聽完後心裡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像有一團火苗在閃動，越燃越烈。
柳青嫣見他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可是三妹那日卻在宮中與一個男子私下相會，然後……」
「然後怎麼？」司雪衣冷眸凝著她，問道。
「三妹和那男人說……一定要有身孕……說是……找個合適的機會讓爹爹送她去皇上那邊，然後……」話不需說完，點到即止便可。柳青嫣半真半假各說一半，爹爹的心思她不難猜到，她只想給自己找一條捷徑，最終的結果相信是爹爹願意看到的。
司雪衣臉色依舊淡然，只是眸底深處卻蘊藏些許無法察覺的深邃，轉身，「你想要什麼。」
柳青嫣心中一喜，看著他的背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我要你三個字，但她還是極力克制住了，她知道現在並不是時候，退而求其次才有更多的機會，「王爺，奴婢一直受爹爹控制，如今，奴婢不願再受人掌控，求王爺給奴婢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淡漠的聲音中夾著一絲巨人於千里的冷意，司雪衣抬眸朝沉寂的夜空望去，每一刻閃爍的碎星，都隔著一道無法越過的距離，一如人心無法真正的看透。
柳青嫣壓下心中的喜悅，抿唇到：「奴婢不想在做人下人。」
司雪衣眸底波瀾無驚，嘴角微微一揚，「本王知道了，明天你便去找安茹吧。」
說完，淡然離去。
柳青嫣難掩心中喜悅，起身，望著司雪衣離去的方向，眉眼舒展，這不過是開始而已，柳青青，今後你休想在我之上！
……
三天後，青青實在有些受不了地牢中的潮濕，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換衣了，身上的味道讓人無法忍受。看了炫異一眼，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也對，他是蛇麼，怎麼會討厭潮濕呢。
「啊啊啊，我要瘋了。」青青抓住牢門，大聲的咆哮道。
炫異坐在稻草堆上，抬眸看了她一眼，好奇的問道：「受不了什麼了？」
青青扭頭，一臉煩躁：「早知道這鬼地方這麼折磨人，那會就是打死我也不會進來的，司雪衣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把我丟在這裡不聞不問的，實在可恨！」
炫異不以為然，道：「我覺得這裡很好啊。」
「好個鬼，我都快悶掉了。」這三天中，那些送飯的人都不跟她說話，不管她問什麼都一概不理睬她，現在她都不知道外面到底怎麼了。
「那……那我帶你出去？」炫異看著她說道，帶她出去，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青青一愣，隨後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都已經進來了，就這麼消失的話就更加坐實了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