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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9 文 / 十月初晴

    陸緯琦回到公寓以後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靜下心來。他腦海裡面不斷地重複放映著鄒若蘭和蘇小柒的種種……

    陸緯琦躺在沙發上胡亂地抓了抓自己的黑髮,整個人看起來完全是一副煩躁不安的樣子。

    陸緯琦不知道如果查明了鄒若蘭的事情,自己是否能真正地做到對蘇小柒完完全全地放手。

    在這之前,陸緯琦突然想起他答應過蘇小柒的事情…….

    是的,起碼在他做出任何決定之前,他應該做到答應蘇小柒的事情,更不能辜負了蘇小柒對他的信任。

    於是陸緯琦拿起了手機撥了蘇小柒的號碼。

    「喂……你休息了嗎?」陸緯琦低沉磁性的慵懶嗓音有種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溫柔似水。

    「還沒有……你也沒休息?」蘇小柒柔柔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從陸緯琦的耳膜直接穿進了陸緯琦的神經,穿入他的心臟,心底某一塊柔軟被蘇小柒的聲音而觸動著,拉扯著他的感覺神經,鑽心的不捨就這麼穿透了陸緯琦的全身。

    「今天累壞了吧?」不知道為什麼,陸緯琦突然有些逃避,不願意告訴蘇小柒今天秦曉鷗和他說的關於鄒若蘭的事,他甚至也不願意去想關於鄒若蘭的任何事情,他只想好好地守護這個叫做蘇小柒的女人。

    「不累……」蘇小柒似乎有些遲疑不決,頓了頓,她的聲音又從電話線傳了過來,「今天……秦曉鷗到底找你說了鄒若蘭什麼事?」蘇小柒原來是想要給陸緯琦一個自己開口的機會的,但是她感覺到陸緯琦好像不太想提起這件事。而蘇小柒是一個不願意逃避現實的人,不管今天秦小雞找陸緯琦說了關於鄒若蘭的什麼事都好,蘇小柒都知道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從陸緯琦今天有些異於平常的表現來看,這件事必定已經動搖了陸緯琦心中的某些想法,這樣一來,不管陸緯琦的想法怎麼樣,蘇小柒都更覺得自己絕對有必要要瞭解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陸緯琦沒有想到蘇小柒自己主動問了出來,一時之間還沒有準備好要怎麼和蘇小柒從頭說起,不禁開始語塞。

    「她……」

    「和我說實話,陸緯琦。不管事情是怎麼樣的,我都能夠接受的……」蘇小柒的語氣很認真,很堅決。

    陸緯琦聽出了蘇小柒的口氣,也瞭解蘇小柒的脾氣,他知道如果不告訴蘇小柒整件事情的話,蘇小柒一定會堅持追究到底的,但是,如果他告訴了蘇小柒,他真的很害怕蘇小柒會追問他最終的決定……

    陸緯琦整個人頓時感覺凝重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們見面再說吧。我現在過去接你吧,十五分鐘後你到樓下來。」陸緯琦最終還是決定和蘇小柒面對面說清楚整件事情,至於最後蘇小柒聽了之後會怎麼樣,陸緯琦已經沒有辦法阻止蘇小柒了。

    「嗯,好。」蘇小柒明白陸緯琦不想讓她清楚整件事情,只是為了不想讓其它的事情打亂他們倆個人的世界,但是蘇小柒一向不會讓自己逃避在自己的世界裡面,更不會讓自己粉飾現實,無論現實是怎麼樣的,作為她蘇小柒都一定會讓自己去面對的。

    過了沒多久,陸緯琦就已經到了蘇小柒家的樓下了。

    蘇小柒上了車就一直沒有說話,陸緯琦也是一樣沉默著,兩個人就這樣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先開口,開了口又應該說什麼。

    蘇小柒怔怔地看車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美麗的街燈給這座城市的夜景平添了幾分夜的妖艷與神秘,一路上美麗的風景伴著城市旖旎夜店,不禁令人迷惑,蘇小柒突然覺得,她和陸緯琦之間的愛情很像這番迷人的城市夜景,美麗卻很難看得清它的未來真相……

    蘇小柒又看了看一旁的陸緯琦,才發現陸緯琦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要去哪裡?」蘇小柒開口打破了沉默。

    陸緯琦低沉的聲音依然溫柔,「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緯琦兜兜轉轉了幾圈,終於帶了蘇小柒來到了一個中學學校門口,停了車就靠在學校門口旁。

    蘇小柒跟著陸緯琦一起下了車,蘇小柒藉著昏黃的燈光從學校大門看進去,學校看起來很大,學校門口的題字的金黃色字體也已經有些掉色,看上去這個學校已經是有些年頭的了。

    「這裡是你以前的中學學校嗎?」蘇小柒猜測問道。

    「嗯。」陸緯琦身體半靠著車身,雙手環在胸前,他定定地著著學校的方向,稜角分明的五官線條漸漸顯得有些柔軟,似乎,這裡有著他曾經最寶貴最懷念的記憶,陸緯琦眼底裡的緬懷乾淨澄澈得容不得一絲瑕疵的褻瀆。

    蘇小柒心裡總隱隱覺得這個地方應該和鄒若蘭還有陸緯琦的共同回憶有關係,也許,秦曉鷗今天把陸緯琦叫出去,說有關於鄒若蘭的事很可能就是陸緯琦在之後和她說了那一番話有關。

    「今天秦曉鷗要我出去,說的關於阿蘭……的事…….」陸緯琦似乎還沒有準備好要怎麼開口去講述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陸緯琦知道,此時此刻,他必須給蘇小柒一個知道整件事情真相的權利。

    「說吧,我想知道是什麼事情。」儘管蘇小柒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也隱隱有預感這件事似乎在動搖著陸緯琦的某些心底信念,但蘇小柒不願意也不是一個會逃避事實的人。

    「秦曉鷗說阿蘭當初離開我,是因為阿蘭得了……癌症,為了不讓我……知道,阿蘭她……才編出了想要過……自由自在的……人生的借口離開我……」陸緯琦盡量讓自己心裡保持平靜,語氣也盡量保持淡然,但是最終還是做不到,緩慢的語氣明顯已經洩露了陸緯琦的情緒,末了陸緯琦突然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件事的事實究竟是怎麼樣,我還是要叫人查清楚的。」

    查清楚?

    呵……

    陸緯琦這樣子到底是要查清真相不讓他自己有什麼芥蒂,還是說,如果查清楚了鄒若蘭是為了陸緯琦而付出,那麼陸緯琦就會重新去找回鄒若蘭?

    蘇小柒知道不管怎麼樣,自己必須瞭解清楚,「只是為了查清楚而已……還是,如果真的證明了鄒若蘭為了你而付出的,那你就要去找她回來?」

    陸緯琦沒有回答,只是那樣看向學校大門的方向,目光幽深而黯然。

    看著陸緯琦的反應,蘇小柒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甚至是心痛。

    看來陸緯琦心裡明顯還留著鄒若蘭的位置,所以陸緯琦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秦曉鷗說的話是事實,那陸緯琦是不是就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她蘇小柒,然後回到鄒若蘭的身邊,最後兩個人就像以前那樣恩恩愛愛地過一輩子,是嗎?

    蘇小柒好像覺得一整顆心已經是在滴血了一樣,鑽心的痛楚一下一下地絞著她全身的神經,讓蘇小柒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蘇小柒雙手緊緊攥著,任由自己的指甲掐進掌心的肉,她背對著陸緯琦一動也不動地站著,她看了看學校大門上那幾個金黃色的題字,突然覺得有些刺眼。

    蘇小柒努力地鎮定著自己的心情,不願意讓自己脆弱的一面顯現在陸緯琦面前,是的,如果陸緯琦真的在心裡面還愛著鄒若蘭的話,那麼她蘇小柒就算心再痛,再怎麼千萬個不捨,她也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放手,不會有任何一絲絲的停留。

    「我們……」分手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蘇小柒準備好的分手台詞就已經被陸緯琦打斷了,至少陸緯琦說的話是讓蘇小柒的心重返了幸福光明的。

    「小七,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糊哩糊塗地讓這件事就這麼過了,至少,我得查清楚它是不是真的,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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