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2章 章 凌碩與吳洋的深談 文 / 夯夯
「leon。」
「怎麼了?」章凌碩從上衣口袋掏出兩塊大手帕,鋪在涼亭的欄干邊,讓吳洋坐下。吳洋沒拒絕,姿態優雅地端坐上去。
「你喜歡過我嗎?」她很想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有沒有動過心。
「嗯。」
「什麼時候?」為什麼她從未感覺到過他的喜歡,她曾一度懷疑他對她的喜歡是自己脫想出來的。
「在訂婚宴會的時候。」章凌碩回答,她最美麗的微笑就是在那一刻,為愛執著的付出,幾乎跟莫回一樣。
「哦?我記得訂婚宴的時候,你在生氣,生氣我故意請了約翰遜。」原來她把那麼重要的時刻給錯過了。
「沒有。我是故意的,想看看梅爾集團的公主在那樣棘手的情況下會怎麼做?會不會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章凌碩覺得當時他的行為有點過分。
「你以為我會傻乎乎的求救嗎?作為梅爾集團惟一的繼承人,從小就被訓練著去面對各種商業場合,完美的應用各種技巧以及虛假的笑容和言辭。但那天我所有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我不想用虛假來填補我未來的最重要的回憶之一。」吳洋如實相告。
「抱歉,當時我沒有體會到你的心意。」章凌碩斂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
「沒關係。愛情是無法勉強的。」吳洋笑笑,「你什麼時候開始在意莫回的?對你這樣感情線不發達的人而言,應該很難察覺自己的心意。」
章凌碩掀了掀嘴唇,選擇沉默。
「我們雖是名存實亡的未婚夫妻,但你不用擔心會傷害我。我確實十分好奇。」吳洋迎著冷風模樣淡然。
「在我們的訂婚宴上。」
「看來我真的十分失敗,自以為聰明。沒想到倒是為了他人作嫁。我的未婚夫竟然在我最幸福的時刻為別的女人心動。」吳洋自嘲地笑笑。
「梅爾,你是個非常好的女孩,別為我再付出什麼。我除了友情之外,不能給你更多的感情。」
「我知道。」她的未婚夫不用再三強調,她記憶力比莫回好多了。
章凌碩深深看了吳洋一眼,他補償她的方式找到了,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吳洋起身,在小小的涼亭裡轉了一圈,強顏歡笑著,「大哥說,只要仔細看,就會發現每個人的優點,她討別人喜歡的方式。以前我以為張青只是個扮可憐的女生,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才發現她對待朋友和愛人都是勇敢付出的。在這一點上,她和莫回很似。」
「所以你才不反對她跟予燦在一起?」章凌碩問。
「嗯。她的愛情值得別人成全,況且我成不成全都無所謂,他們兩人之間橫隔的也不是我。」
「有你的祝福,他們才會圓滿。」章凌碩彎眸微笑。
「你需要我的祝福嗎?」吳洋站在亭子中央停住不動。
「梅爾,你可以不用這樣。」
「我試試看。從小我被灌入的理念就是,要擅於搶奪自己喜歡的東西,沒有東西是自己長腿跑過來的。對你,我也用同樣的方式,到最後才發現把你逼得越來越遠。來到竹溪鎮,才發現自己以前的理念、某些堅持是錯的。」
章凌碩想起初來竹溪鎮的感覺,答道:「我也是。」
「我們都犯了同樣的錯誤。」吳洋望向山下的小溪,腦海中想起她初來竹溪鎮莫回說的故事,「那條小溪真的跟莫回的家鄉很像?」
「嗯,這條更深更大點。那條小溪是她進入我世界裡的開始。」章凌碩滿是懷念地說,「小時候的她比現在可愛,圓圓胖胖的,也不會說話,整天跟在我爺爺身後雕木雕。」
吳洋看章凌碩懷念的神情,眸內閃過尖銳的疼痛,「下輩子我一定在你小時候認識你,像你這樣感情慢熱到幾乎停滯不動的人,待在你身邊越久就越有被喜歡上的可能。如果莫回對你的付出再少點,她要像以前那樣是個笨蛋,我想我會繼續堅持,可她已經變成一個讓同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心動了。」
終究,放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來世莫回沒有出現的話。」章凌碩笑應。
吳洋也笑笑,清麗的容貌悠然,「我很高興,你竟然肯騙我了。不過,這個善意的謊言我不需要了。我們回去吧!別讓她擔心!」
「她不會的。」
「是,她不會!但我們也該回去了。」
在離開回音崖的時候,吳洋回頭看了一眼,也看了一下章凌碩。那個俊朗的男人眉間輕輕的舒展成一個美麗的弧度,原來她的放棄對他是這樣的放鬆是嗎?
吳洋想著,她跟章凌碩能心平氣和到現在這程度,似乎是不錯的了。她也許在她往後的人生裡,章凌碩依然存在在她的心底,甚至比現在的存在感更強,她也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等到一個合適的時間,再遇上合適的人,她會敞開心扉去接受另外一個人。但前提是她真能忘了章凌碩。
這樣的心情,她不能告訴章凌碩,覺得這樣的心情他會懂,但不會去真切地理會,只因她不是他心底的那個人。現在的他即使變得平和與溫暖,也不會去理會所有人的心情。畢竟一個人再怎麼變也不會把幾十年所有的習慣都改得乾乾淨淨。
晚上,章凌碩看著屏風後的竹蓆畫,心思飄遊。
莫回也不打擾他,靜靜在一旁雕刻著手裡的木雕,這次她手上雕的不再是章凌碩,而是小小的吳洋,她前段時間也雕了章爺爺、張青,都擺放在小盒子裡。惟獨吳洋的這尊小雕像比較難雕,不知從何處下手。直到今天下午章凌碩和吳洋出去了,她才慢慢地看,在腦海中勾勒了一個形象,又開始雕起來。
現在她心裡住的人多了,心裡的小房子才會熱鬧,這樣的感覺她也不討厭。反而有淡淡的安心,這樣的安心是溫暖的,不再像以前,回過頭發現她身邊或身後沒有一個肯真心接納她的人。現在已經有幾個人,她心裡除了感激還有感恩。
她知道,這些好運不會一下降臨到一個人的身上,一定是那個人開始釋放善意之後,身邊才會凝聚這些含著善意的人。而她現在正在努力釋放自己身上的善意。
「貓兒,我想用這幅竹蓆畫。」章凌碩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靜靜傳開,像熱泉緩緩流動著。
「好啊。」莫回沒抬頭,刀在木塊上認真的劃著,把多餘的木料削掉。
「你不問我拿去做什麼?」
「這幅畫也是你的。你有權使用它。」莫回輕應,神情專注地與木塊上的一個小疙瘩進行搏鬥,一個刀鋒不穩,直直劃進持著木雕的手。
莫回輕聲呼痛,章凌碩連忙衝過來,仔細看看她的手。還好,只是劃破了皮。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將她的手放進口中輕吮著,直到沒有血再流出,才拿出來。
「這也能止血?」莫回的表情很揶揄。
章凌碩瞪她,墨眉皺得死緊,「你再讓自己受傷看看。」
莫回表情無辜道:「我以前經常會劃傷的,又不是什麼大事。」
「那時候我還不會心疼你,現在你是我的。你沒有權利讓自己受傷。」章凌碩嘴角抽了抽,伸手將這小女人擁進懷裡。
「霸道!」說歸說,莫回的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起來。
「我樂意接受你的評價,只對你一個人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