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二百六十九章 多事之秋(4) 文 / 心靜如藍
迎著皇后那探尋的目光,洛雲袖沒有躲閃,而是洒然的任由皇后打量。見皇后仍舊不信,洛雲袖方才淡笑脆聲說。
「古人曾雲,人生四大樂事乃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可雲袖看來,還有一事亦可算得上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哦?」
皇后臉上透著三分疑惑,七分興味,耐性的等著洛雲袖娓娓道來。
「還有一事便是知音與知音,愛茶人遇見愛茶人呀!」
洛雲袖一邊說一邊向皇后眨動那雙黑亮靈動的眼眸,逗得皇后呵呵大笑,最後變成了兩個人的大笑。
「儘管這樣,你的這份禮也太貴了些!這樣吧,本宮許你一件事,只要合情合理,本宮便答應你,如何?」
止了笑容,皇后就隱了笑容,認真的盯著洛雲袖的黑亮的雙眼說。
「呵呵,皇后娘娘說的可是當真?」
洛雲袖早等著她的這句話了,若然皇后不提,她還打算主動提出來的呢,沒想皇后還真是她的知己,就好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每一句話都順著她的心思而說的一般。
見洛雲袖這般激動,皇后臉上不由閃過一絲明瞭的笑意。
「我還道你這丫頭是真心待我若知音呢,這會子狐狸尾巴可算是給本宮抓著了啊!」
皇后一陣感歎。
洛雲袖一陣尷尬的乾咳,一雙黑亮的眼卻還是毫不閃躲的迎著皇后的目光。
「雲袖待皇后娘娘可是真如知音呢!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雲袖平日總部喜歡與人道茶,即便是太子殿下也一樣,但雲袖見著皇后娘娘卻覺得十分親切,且不知不覺便想要拿這廬山雲霧出來與皇后娘娘品嚐,聽得皇后娘娘對廬山雲霧的那一番評論,雲袖真心覺得好,也真心覺得皇后才是雲袖的真正知音!雖然,雲袖為皇后泡茶是帶了一點用心,但絲毫不影響雲袖對皇后娘娘你的真實心意啊!」
洛雲袖急切分辨道,生怕皇后誤會了她。
皇后見狀,心中又是一樂。眼前這洛雲袖雖不比箏兒那般精靈可人,卻也是個挺真誠挺能打動人的孩子。只不知,她與君堯……皇后的思緒飄遠。
洛雲袖見皇后沉默不語,心中雖有些著緊和沮喪,但她卻不願放棄這麼快,畢竟泡茶泡了半日,談廬山雲霧談了半日,如今連賄賂這一招都使出了,她可不願空手而歸。
「皇后娘娘……」
洛雲袖輕聲喊道。
皇后被洛雲袖這一生輕喊喊回了神,淡笑的望著洛雲袖以掩蓋她方才走神的尷尬,慈聲低問:「嗯?丫頭你方才說什麼?」。
「方纔,嗯,方才雲袖說雲袖對皇后娘娘的一翻心意都是真的,還望皇后娘娘相信雲袖呀!」
洛雲袖黑亮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可憐。
「嗯,這個本宮自是相信,本宮是說你想要本宮答應你一件什麼事?」
皇后定定的望著洛雲袖。
洛雲袖聽得皇后相信了她,臉上一喜,如今又聽得皇后主動問起許諾她的一件事,洛雲袖那雙黑亮的眸子裡登時閃過一抹精光。
「其實,箏兒希望皇后娘娘能免了對蓮香、秋棠、竹篙還春芽的責罰,她們都在皇后娘娘面前跪了半日了,也該反省清楚了再這般跪下去,萬一她們跪傷了膝蓋,那她們不就越發不能照顧太子妃了麼?還有那春芽小侍婢,她只是來傳達消息的,雖說是膽子太小了些,往後讓蓮香姐姐她們調教調教便可,皇后娘娘您一見到她就給她立了一個下馬威,日後呀,春芽見了皇后定當十里之外便奪路而逃了!」
洛雲袖一開口就嘰咕嘰咕說了一大堆,說得皇后沉默了下來,她不由悄悄的抬頭去瞄皇后,果然瞄見皇后的一張臉又板了起來。
「敢情你方才做的一起就是為了她們四個!丫頭你是不是想說本宮這般做都是錯的?」
皇后冷聲衝她說道。
洛雲袖一聽,搖頭如撥浪鼓。
「不是的,不是的,雲袖知道,皇后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有皇后娘娘的道理,雲袖只是希望皇后娘娘能開恩,讓蓮香姐姐她們先起來。再則,雲袖知道她們跪在您的面前,皇后娘娘您看著就心煩,雲袖只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夠不心煩而已。」
洛雲袖細細碎碎的解釋,低眉斂目,一臉乖巧溫順的坐在那裡。
瞧著洛雲袖的溫順乖巧,皇后板著的臉倒是舒鬆了些,眉眼之間卻仍透著些不悅,眉眼一轉,淡冷的掃了一眼蓮香、竹篙、秋棠和那春芽。
「都起來吧!」
皇后眼皮一垂,不看洛雲袖,亦不看蓮香秋棠等,卻逕自酌飲手中的廬山雲霧。
洛雲袖以為聽錯了,驚喜抬眸望著皇后,卻見皇后面色淡淡,卻終究是壓不住的沖皇后激動的說:「謝皇后娘娘開恩!」
洛雲袖一邊說一邊半跪行禮,蓮香等四婢也一般的又驚又喜,齊齊伏首高呼謝恩,秋棠更是激動得飆淚,她都快跪死了,給柏路箏當了這麼久的奴婢她還是第一次跪這麼久,一雙腿早麻了,這會聽得皇后讓起來,簡直如臨大赦,同時對洛雲袖也暗生感激。
「你們要謝就謝雲袖還有雲袖的廬山雲霧,本宮可沒想這麼快就饒了你們!何況,養婢不能護主,養了也是白養!本宮不比你們太子妃那般心腸柔軟,慣常都寵著護著你們,即便是大難臨頭也想著保你們的齊全才是好的。若再有下一次,本宮可就沒今日這般好說話了,望你們好生切記!」
「謹聽皇后娘娘教誨!」
眾婢垂首斂目,異口同聲的應道。
「好了,都退下吧!」
皇后,朝蓮香等人不耐的揮了揮手。蓮香等拜了拜便退到了一邊。柏路箏、寧君堯還在昏睡中,柏路箏睡得十分不安穩,嘴裡斷斷續續的說著胡話。
急得皇后坐立不安,多得洛雲袖從旁悉心安慰,皇后才不致太過憂心,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亥時人定,皇后一手撐額坐在桌前,倦意襲來,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蓮香和竹篙還有秋棠三人卻卻依舊神色清明,皇后的訓斥猶在耳邊,她們都覺得柏路箏的重傷都是她們的過錯,柏路箏到現在都沒有醒來,她們的一顆心至今還緊緊提著。
況且,洛雲袖的那一席話,她們更是牢牢的記在身上,柏路箏若能在明日之前都不腹痛下赤,方才算是順利度過危險期。
「水……我想喝水……」
虛弱的叫聲自柏路箏口中溢出,蓮香靠得最近,最先聽到柏路箏的叫聲,她驚喜的撲到柏路箏身邊,顫聲對柏路箏說:「太子妃,太子妃,你醒了是麼?太子妃?」
「水……蓮香,水……」
秋棠、竹篙也激動的圍了過來,蓮香連忙轉身對秋棠說:「水,秋棠,快,太子妃要喝水!」
一旁正在假寐的皇后聽得蓮香的歡呼聲,也禁不住張開了眼睛,眼裡透出驚喜來,迅即抬頭朝柏路箏望去,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迅步行了行了過去。
秋棠樂得屁顛屁顛的跑去給柏路箏倒水,蓮香和竹篙微微讓開了身。
「箏兒,箏兒……」
皇后一邊呼喚一邊走近,聲音已然哽咽。
「水……蓮香,水……」
柏路箏神識迷糊,口乾舌燥,腦裡也一片鬧哄哄的,絲毫沒聽見皇后的呼喚,她就像一塊枯竭已久,乾涸得冒煙的土地,全身上下都在渴望著水滴的滋潤。
皇后聽得柏路箏渴望的叫歡聲,目光一轉,望著蓮香冷聲說:「還愣在這裡作甚,給本宮去倒水來!」
「回皇后娘娘,秋棠已經去為太子妃倒水了,且候片時。」蓮香俯首躬身怯怯的回道。
「且候片時,想必平日裡你們便是這般照料箏兒的,無怪今日箏兒會傷成如此模樣!看來本宮今日對你們的懲罰還不夠,不能讓你們將本宮的話記到心裡呀!」
皇后平日裡的慈和這時都化作了按耐不住的惱怒。
蓮香怯怯的低了頭,閉嘴沉默,不敢接話。
「水來了,水來了,快讓讓,水來了!」
去倒水的秋棠終於在緊急關頭端著一杯水快步的走了過來。
「快些,快些端過來餵給箏兒喝下。」
秋棠的及時出現轉移了皇后的視線,臉色也緩和了好些,目光緊緊的落在柏路箏身上。
秋棠走到柏路箏身旁,一手端著盛水的碗,一手用勺子舀了些許水,便往柏路箏的口中送去。
這時,洛雲袖從廚房走出,驟眼就見秋棠拿水餵給柏路箏喝,頓時嚇得尖叫了起來。
「住手,不能喝水,不能喝水呀!」
尖叫聲落,洛雲袖已飛身上前,從秋棠手中搶過勺子和碗,彭的一聲全摔到了地上。
「你們……你們是要害死太子妃和她腹中的孩兒麼!」
洛雲袖氣得臉色發白,也不顧站在她面前的是皇后,脫口便一聲尖呼。
秋棠愣住了,蓮香、竹篙也愣住了,一旁的皇后更是呆呆的望著碎了一地的碎瓷和水跡,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怎會這般?為何連水都不能喝了呢?眾人的臉色泛起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