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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聲歎息 文 / 心靜如藍

    聽著寧君堯那誘惑的低吟,柏路箏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渴望,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寧君堯那兩片厚薄適宜的唇上,她突然很想咬一咬他的唇,沒來由的。

    隨著寧君堯的牽引,柏路箏揣著一顆小鹿般碰撞的心慢慢的俯身貼去,卻就在她快要咬上的時候,卻聽得身下的寧君堯突如其來的一聲痛呼,生生將她的渴望驚到了九霄雲外。

    憂心忡忡的抬起了身,著緊萬分的問:「你……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壓著你了!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知道我不該有那種想法的!嗚嗚……君堯,你沒事吧!被嚇我啊!」

    柏路箏都嚇到哭了起來,不停的檢視著寧君堯的傷口,待她看到傷口處那紗布上血紅的水印時,柏路箏愈發內疚得要死。

    寧君堯卻呵呵的笑了起來,打趣的問:「箏兒,你方才對我有了什麼想法?」

    聽得寧君堯的笑聲和問話,柏路箏一愣,隨即一張臉火辣辣的紅了起來,低垂著頭臉,不敢看寧君堯,小嘴兒卻是倔強的翹著,落下一聲嬌嗔。

    「都傷成這樣了還不正經,活該你受疼!」

    寧君堯頓覺冤枉,幽深的墨眸裡露出一絲委屈,磁性迷人的嗓音也無辜的響起。

    「箏兒,你怎可冤枉為夫!為夫不過聽聞你說不該有那種想法,一時迷糊脫口而問罷了。」

    「你……」

    寧君堯一席話,說得柏路箏有口難辨。

    「哎呀,你……你再這般,我可就不理你了!」

    柏路箏羞紅了一張臉,坐立不安的攪著手指,侷促得如同初懂情事的小女生,惹得寧君堯滿眼的溺愛,若不是腹中傷痛,他早已將此小佳人一擁入懷。

    見寧君堯不作聲,柏路箏抬眼瞄了瞄,卻瞄見目光灼灼盯著她的寧君堯,羞得連忙收回了眼睛並一陣尷尬的清咳。

    「那個……你看什麼!我臉上又沒長花!」

    「箏兒難道不知,你的臉……可比世間的花兒都好看麼!」

    寧君堯炯炯的盯著她,一臉的認真。

    「我不和你玩笑了,我找秋棠去!」柏路箏被寧君堯的話逗得渾身蟻爬般難受,雖不癢不痛,卻又總撓人心腸,讓人坐立不安,心如鹿撞,不知所措。

    眼見柏路箏急急起身,寧君堯左手一撐,側起半身,一把拉著柏路箏的手,著緊的喚道:「箏兒,難道你就不願在我身旁多陪陪我麼?」

    由於牽動傷口的緣故,寧君堯說話都一抽一抽的呼著冷氣。

    柏路箏見寧君堯又這般衝動,方纔的嬌羞化作了嬌怒,一把甩開了寧君堯的抓握,寒著一張臉轉身恨恨的瞪著寧君堯說:「你……你若是再這般不愛惜自己,我可就真不理你了!」

    說話間,柏路箏便欲,望扶著寧君堯讓他慢慢躺下,寧君堯卻半側著身子一動不動的僵持著不願躺下。

    柏路箏蹙了蹙眉,耐著性子沖寧君堯喝道:「寧君堯,本小姐可警告你啊,本姑娘的耐性有限,你再這樣看我不揍你!」

    一想到這般坐在會對寧君堯的傷口造成擠壓,柏路箏就擔心得不行,可偏偏這個呆子就是不懂,還老不讓人省心的動來動去的!柏路箏越想越急,驟眼望見寧君堯腹上的紗布那血紅的印子有深了些,急得眼淚都濺了出來,無措的望著寧君堯,又幽怨又嗔怪更無助。

    寧君堯見狀,一顆心早已化作了柔軟的繞指柔,伸手落在柏路箏的肩上輕輕一摁,就將柏路箏摁到他的懷中。

    「箏兒,我很高興。知道你還關心我,還在乎我,我很高興……」

    寧君堯磁性迷人的嗓音也有了一抹哽咽的暗啞,聽得人鼻端酸酸的,柏路箏螓首微側,輕緩的挨在寧君堯的頸項之間,感受那久違的擁抱的感覺,細聞那久違的擁抱的味道。

    才不過一夜半日,悲痛那樣漫長,就像過了幾個世紀那般,再度挨在他懷中,心中萬千念生,同時也萬千念滅。念生成思,念滅成息。

    「其實,我並沒有不關心你,不在乎你,我只是怨恨你中了雙生花毒,將我誤認作沐雪然之後的狠心……」

    柏路箏幽幽歎息,說出心中的愁腸百結,寧君堯聽得心擰卻又不敢分辨,無奈之下對沐雪然的恨怒又多了數分,若非那女人動的手腳,他與箏兒又怎會有這麼一場曲折!

    柏路箏不知寧君堯心中所想所思,卻還在絮絮而說。

    「她哄你得了那白璧盤龍,隨手給了她身邊的婢子,便來向我耀武揚威,討伐不惜。是時,我心中並無怨憤,只覺她愚昧可笑,那麼珍貴的東西落了她手,竟不過是一塊向我示威的工具,而非值得她攏在懷中珍惜的心。那時,我便知,她愛你卻並非是真的懂你,那白璧盤龍,你一直珍藏,帶在身上時也那般小心翼翼,就仿若是你的那一刻謹慎無比的心,小心翼翼的揣著,也不知是你經過了多少的思量,才將它交到她的手上,卻被她生生的糟蹋了!」

    柏路箏說得輕聲一歎,歎息落下,換來寧君堯的渾身一顫。

    箏兒她懂,她竟真的懂!將白璧盤龍從胸襟間取下,放在沐雪然手中時,他想著的便是,箏兒會懂的珍惜他的一顆心,所以他才不怕將一整顆心都交付在她手中。只不過,那時他為雙生花毒所迷惑,不知拿玉者是沐雪然,也不知他的滿腔癡心與認真,那時都不過是幻夢一席,荒唐半日。

    「我心中怨憤的是,接下來她的狠心討伐,使喚了數十會武的宮婢圍攻我與五婢,錦屏、墨蘭為了給你驅毒,早已耗了半身功力,秋棠還得護著雲袖的小緋,蓮香、竹篙的伸手又不比錦屏與墨蘭那般高超。我們現在她的殺伐之中,無奈之下,齊聲呼救,呼聲喧天,直逾宮牆之外,行者皆聞……」

    說到糾結之處,柏路箏的聲音微微淡冷了下來,她輕緩的離開了寧君堯的頸項,抬首望向那一片幽深之中。

    「我們陷入她的手中,險些喪命,若不是太后、母后及時來到,箏兒真不敢想,餘生往後還能不能再……見著你……」

    柏路箏癡癡凝眸,眸裡水霧浮蕩。

    寧君堯心中大慟!他不竟知,在方纔,柏路箏竟會有如斯險惡遭遇,如今聽來,猜想出那些景象來,寧君堯也禁不住的恐懼。

    那片幽深的眼瞳裡閃過愧疚和哀痛,聲音暗啞的說著:「我卻是不知,當時還在昏沉之間,陷在睡夢之中,夢中雖有聽到喧天的聲響,卻不是殺伐的形狀。瞬息看見的,都是與你一同度過的歡樂時光。若然知道你會由此遭遇,我又怎會袖手旁觀!即便是將她當成了你,我也不可能避而不見,任那個錯認的你胡作非為!」

    寧君堯的聲音轉向堅決,眼裡的幽深漫溢,目光鎖著她的眉眼,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訴說著他的認真,他的真心。

    柏路箏卻始終有些無法介懷的輕淺歎了句:「你怎會不知呢……」

    寧君堯愧疚,幽深的眸依舊沒有游移,接著她的話沉吟:「我真不知!後來還是她上了閣樓將我喚醒!」

    寧君堯仔細的回想著當時的細節,忽然記起了醒來之前,鼻端間聞到的那一抹刺鼻的氣息,不由得一站顫慄,幽深的眼裡蕩漾過一片驚愕與惱恨。

    「難怪,難怪我不知,卻是中了那惡毒女人的**香。當時醒來,我便覺狐疑,為何鼻端之間會有一種刺鼻的感覺,現在聽你說起,一一細思,方才明白過來!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怕是一早就算好了這一切,就等著我昏迷的時候,欲要將你……」

    最後的那兩個字,寧君堯說不出口,也不敢說出口。臉上蕩著憤怒,眼裡透出惱恨,恨不得立刻就讓人將沐雪然押將上前,當即給她一個凌遲。

    看到那片幽深裡一閃而過的決絕與無情,柏路箏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脫口:「君堯,她……卻是真的救了你!」

    柏路箏想起了昨夜,昨夜,沐雪然為了給他解毒與他的一夜纏綿。心中一痛,垂首不敢望寧君堯的眼。

    寧君堯被柏路箏這突如其來的提醒斷了言語,那一瞬間,寧君堯與柏路箏一般,腦裡驟然閃過昨夜那抵死的纏綿!昨夜心心唸唸,眼裡所見都是柏路箏,現時回想,寧君堯才清楚的望見那一張梨花帶淚,動容微笑的臉卻是心腸狠辣的沐雪然!

    寧君堯徹底的呆愣,自覺要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沒了言語,只得沉默著歎息。良久,才低低的歎了句:「箏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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