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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自刺一劍 文 / 心靜如藍

    想起洛雲袖的話,柏路箏的心一軟,眼中一酸,便有了淚意。既然情深至此,為何?為何方才又狠心至此?

    任憑她與眾婢被沐雪然打殺都沒有出來喝止,甚至連出來看上一眼都不曾,這讓她如何相信他說的話!

    柏路箏一邊在心中腹誹,一邊忍著眼淚,忍著將要軟化的一顆心,挺直了腰桿,冷聲說:「甜言蜜語就不用說了,我已經聽的夠多了,不想再聽,太子殿下要是說完了,就放了路箏吧,路箏也累了,需要休息!」

    自始至終,柏路箏沒有給寧君堯一個照眼,只有冷硬的背影與冰冷的話語。

    寧君堯的心一陣抽痛,他真想用力將柏路箏的擰回頭看著他,可他卻不能,也不敢,他已經讓柏路箏生氣了,若再強行來的話,柏路箏一定會討厭死他,一輩子都不會理他的!

    寧君堯隱忍著心裡的衝動,平心靜氣的對柏路箏問道:「那你怎樣才能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呢?」

    「除非你死給我看!」

    柏路箏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柏路箏就後悔了,可她卻倔強的不願回頭,也不願再解釋什麼,依舊背對著寧君堯。

    身後,寧君堯突然沉默下來,緊抓著她的手也鬆了開來。柏路箏心中詫異,卻沒回頭,陡然被放開的手因為抓握得太緊有些微疼痛,柏路箏不由伸出另一隻手去揉按。

    卻忽然聽到身後響起蓮香的一聲驚呼。

    「太子殿下,不要!」

    柏路箏停下了手中按揉的動作,心口瞬間閃過一絲鈍痛,想著方才說的那句決絕的話,柏路箏嚇了一跳,她遲緩的轉過身,不敢致信的望著身後的一幕。

    寧君堯不知何時已從牆上取下那一柄青峰,此時,劍身沒入他的腹中,鮮血汩汩湧出,染紅了那一身長衫!

    柏路箏一個踉蹌連連倒退了數步方才停住,一張俏臉煞白。

    好大一會,柏路箏才回過神,跌跌撞撞的朝寧君堯衝過去,嘶聲喊著:「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說笑的!我不是真的要你死,你難道就沒看出來麼?我只是惱你,惱你為什麼不在我危險的時候出來救我!我惱你那麼情深的牽她的手,我只是惱你,你為什麼要那麼傻!嗚嗚……」

    柏路箏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哭喊,衝到寧君堯身邊,無助的伸出手想要為寧君堯摀住冒湧而出的鮮血,卻怎麼都無從下手。

    鋒利的青峰還緊緊的插在寧君堯的腹中,那雙修長的手緊緊的握著劍柄,似乎覺得青峰刺得不夠深,欲要再用力往下刺。

    蓮香本想出來看看柏路箏與寧君堯是不是已經消除誤會和好了,卻不想竟看到寧君堯自殺的一幕。

    一聲尖呼過後,人已經向著寧君堯跑了過來。並厲聲喚了錦屏和墨蘭出來。

    柏路箏雙手徒然停在半空,不敢碰觸寧君堯一下。

    「寧君堯,你這個瘋子,你若敢死,我就陪你一起死!」柏路箏恨恨的瞪著寧君堯,嘶聲吶喊。

    不多時,墨蘭和錦屏都已經從側殿步了出來,竹篙和秋棠尾隨而,當四婢看到寧君堯這副形狀,都吃了一驚,急匆匆奔寧君堯跑了過去,,齊齊跑寧君堯身邊圍著。

    「太子殿下,怎會這樣?」

    竹篙、秋棠連聲問。

    見寧君堯突然落得個刺腹的下場,剎那間,秋棠心裡對寧君堯的怨氣也都瞬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寧君堯傷勢的擔憂與關心。

    看著寧君堯那被鮮血染紅的白衣,蓮香、墨蘭、竹篙、秋棠等四婢都有些心慌,最後還是錦屏鎮定的為寧君堯點了周圍的穴道,暫時止住了寧君堯的血。

    「快,將太子殿下扶到書房裡躺下!」錦屏著緊的沖蓮香、墨蘭等五婢說道。

    「不……不用,我沒……沒事。我還有話要和你們太子妃說……再不說,我怕以後都沒機會說了!」寧君堯喘著粗氣,拒絕了錦屏、蓮香和墨蘭等的幫助,定定的凝視著柏路箏,等待著柏路箏的回答。

    柏路箏一愣,隨即指著寧君堯破口怒罵起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以後沒機會說?你這個大笨蛋,笨死了,人家叫你去死你就去死,你真的活膩了!等你的傷好了以後,我再好好和你算這筆賬!錦屏、墨蘭給我將他帶到書房,趕緊給他療傷!」

    罵完,柏路箏斬釘截鐵的下令說道。

    五婢應了是,寧君堯還想拖延,錦屏再度出手如電,封住了他的啞穴。利索的幾個動作下來,寧君堯已經被錦屏、墨蘭、蓮香等三婢弄進了書房裡躺著。

    待寧君堯待好,錦屏便就準備為寧君堯拔劍,卻被柏路箏一把叫住了。

    「等一下,錦屏!這樣拔出來,君堯會不會有危險?」柏路箏滿臉擔憂的望著錦屏。

    錦屏沖柏路箏搖了搖頭,低聲說:「太子妃但請放心,若無十分把握,錦屏是不會為太子殿下拔劍的。」

    錦屏定定的望著柏路箏的眼,等待著柏路箏的下令。

    寧君堯躺在床上,正全神貫注的凝視著柏路箏,由於大量失血的緣故,寧君堯身體有些虛弱,頭也有點暈,但他的神智卻還清醒著。看到柏路箏這般關心他,寧君堯便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的!箏兒還在乎他,箏兒還不捨不得他!儘管寧君堯被他自己刺成了重傷,可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卻是無比的興奮,他甚至興奮得抿唇笑了起來。

    柏路箏正擔心得要死,忽的瞥見寧君堯正沒心沒肺的笑,心裡一陣急促的跳動,隨即凶神惡煞的沖寧君堯一陣嘶吼:

    「笑,你還笑,你這個瘋子、傻瓜、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嚇人!你若是嚇到我和肚子裡的孩子,信不信我親手像宰牲口一樣宰了你!」

    柏路箏蓋頭劈臉衝著寧君堯就是一頓嘶吼怒罵,那雙烏漆漆的大眼睛這會瞪得更大了,一張俏臉更被熊熊的怒火燒得火紅。

    「我的警告,你都記住了嗎?」最後,柏路箏將那一張俏麗白皙的臉湊到寧君堯的眼前警告說。

    可惜,寧君堯卻絲毫沒理會她的警告,反倒蒼白著一張刀削般的俊臉,笑嘻嘻的沖柏路箏慢慢的做口型說:「我不信!」

    「寧君堯,你找死!」

    柏路箏徹底氣結,隨即,柏路箏轉眼望向錦屏,冷情的說:「錦屏,給我拔,狠狠的拔,痛死他最好了!」

    柏路箏的話才落,錦屏便已手落劍起,寧君堯只覺腹中一陣微涼,青峰利劍已被錦屏迅即抽離,隨後一陣鋒利的疼痛席捲而來,痛得寧君堯一張俊俏的臉都皺成了苦瓜乾,若不是他事先被點了穴,此刻他怕早已痛得從床上蹦躂起來!

    果然是寧願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與婦人,寧君堯這次算是身體力行的體會到這個先哲聖賢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

    隨著青峰的抽離,那淤積在腹中的淤血被狂冒出來的鮮血沖了餓出來,隨即,錦屏又追加了幾道穴位,並迅速的從身上掏出一個白色小瓷瓶,用力拔掉瓷瓶的蓋子後,就哇啦啦的將盛在瓷瓶裡的粉末全部倒在寧君堯的傷口上。

    那和綠色的粉末,混合著鮮紅的血液,慢慢的凝結成痂,不過片時,便在寧君堯的傷口外結成了一個厚實的傷痂,同時,藥粉慢慢的滲入到傷口中,慢慢的修復了傷口破損的部分,止住了血。

    隨後,錦屏在蓮香和墨蘭的幫忙下為寧君堯清理了傷口,並用紗布為他包紮傷口,一切妥當後,蓮香就拉著錦屏和墨蘭出了書房,竹篙和秋棠見狀,自不敢多待,也急急跟著走了出去。

    墨蘭不是很放心,不時回頭望。

    「你望什麼呀?」蓮香疑惑的問。

    「沒什麼,你說我們就這麼走開了,萬一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兩人又吵鬧起來,那可怎麼辦?」墨蘭一臉天真的問。

    「放心吧,就算你和秋棠打起來了,他們也不會在吵起來了!」

    蓮香毫不思索的大膽斷論。

    「為什麼呀?」墨蘭那張純真的笑臉依舊滿滿的都是迷惑。

    「哎呀,別問了,這個問題簡單,等你以後嫁人就明白了!」秋棠有些受不了墨蘭的磨嘰,出言打斷了她的話。

    可墨蘭卻不氣死人不罷休,轉頭衝著秋棠又問了一句:「為什麼呀……」

    秋棠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的嘀咕:「我今日出門怎的就沒帶塊破布呢!」

    竹篙疑惑:「帶塊破布幹嘛?」

    秋棠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竹篙,淡聲說道:「塞嘴!」

    聽後,竹篙連忙抬手摀住了嘴,不敢在秋棠面前多說一個字,就連墨蘭聽了,都吶吶的停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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