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臨死不懼 文 / 心靜如藍
柏路箏的話一落,秋棠和蓮香二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異口同聲的問:「放……放開他!」
柏路箏重重的點了點頭,秋棠和蓮香對望了一眼,有些無奈。
「可是……太子妃,十皇子他……他想要對您動手!」
秋棠有些不甘,在她心裡,寧君寶肯定是在沐珂身邊呆久了,才會恨意熊熊的見到柏路箏就想對柏路箏動手。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自動送上門來找教訓,她才不樂意這麼快鬆開。
「沒有什麼可是,放開他!難道你們連我的話都不停了嗎?」
柏路箏沉了臉,沖秋棠一聲怒喝。
蓮香沖秋棠使了個眼色,二人同時放開了寧君寶。
寧君寶本以為柏路箏肯定會好好的教訓他一頓,卻沒想到她竟這麼快就放了他,這讓他稍稍有些驚詫。
「你走吧!」
更讓寧君寶驚訝的是柏路箏接下來的這一句話。
「我們太子妃說了,讓你走,你還站在這裡幹啥!」
秋棠不滿的衝著寧君寶嘀咕。
「哼,走就走。但是我要告訴你,就算你今天放了我,我也不會對你有絲毫感激的!以後,你要是不小心落在我手中,我絕對不會對你心軟!」
寧君寶高高的揚起他好看的頭顱,揚威似的對柏路箏宣示。
柏路箏含笑的點了點頭,說:「路箏自是明白。不過,路政有一句話要奉勸十皇子的。」
「哼,我不要聽!」寧君寶帶氣的丟下一句,轉身便走。
「公道自在人心,黑白自會分明。路箏希望,十皇子日後無論身處何方,都應該記住自己是大齊皇朝的皇子,一言一行皆是天下同齡之典範!」
柏路箏的話在身後清晰傳來,一一落入寧君寶的耳中,寧君寶說不出心中的感受,只加快了腳步,匆匆的消失在上林苑的盡頭,
柏路箏望著遠去的瘦小身影,落下一聲歎息。
「是個好孩子,可千萬別讓沐珂給毀了!」
「哼,我看他已經給沐珂毀了,竟然見了太子妃您就想動手,真是個小混蛋!」
秋棠看不過去。
「是呀,太子妃,這個十皇子對太子妃您的恨意可是重得很,日後,太子妃您要是再遇見他,可得當心一些!」
蓮香也擔憂的補充。
「我自有分寸,好了,出來已將半日,也該回去了!」
柏路箏說罷,便轉身往桃林外的小路走去。秋棠、蓮香連連忙上前,一人攙扶,一人走在前面為柏路箏撥開垂下來的桃樹枝椏。
一路無事,三人不多時便回到東宮。
入門,便看見竹篙和墨蘭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
「太子妃,您回來了!」
柏路箏點了點頭,任由眾人簇擁著她行了進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查到什麼眉目?」
進了紫薇閣,柏路箏便問竹篙。秋棠和蓮香則莫名其妙的向竹篙和墨蘭望去。
「回太子妃,經過奴婢的一番追問盤查,終於找著了將油倒在石階上的兇手。」竹篙答道。
「哦……」
柏路箏有些詫異的望著竹篙。
「嗯,不過,奴婢問她是受誰指使的,她死活不肯說!」竹篙繼續說道。
「沒能查出她是那個宮的,受誰管的麼?」
柏路箏又問。
竹篙搖了搖頭,說:「我們查到的是,這個丫頭才剛剛被內務府招進來,還沒進行分配呢,哪裡能知道她是屬於哪個宮裡的呀!」
「不過,那丫頭倒是說,若是能親眼見到太子妃您,她就肯將事情全都告訴太子妃您!」
竹篙突然記起那丫頭被關進雜物房時嚷嚷的話來。
柏路箏聽了秋棠的匯報,略微沉吟了片時,便問那個丫頭現在哪裡。
竹篙便說:「我們怕她溜走,所以關在後面的雜物間裡。太子妃,要不,我們這就去帶她上來給您看看。」
柏路箏點了點頭以示答應。
於是,竹篙和墨蘭就去帶人,蓮香好秋棠則望著走出了側門的兩人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不多時,竹篙和墨蘭就一人一邊的押著一個身形瘦削的丫頭走了進來,那丫頭一看到柏路箏就馬上心虛的低下了頭。
柏路箏見她低了頭,不禁好笑的想,還知道心虛,嗯,證明還不是太壞。那些罪大惡極死性不改的人,就算是犯了彌天大罪,都能鎮定從容面不改色的!
「見到太子妃,還不快快跪下!」
竹篙衝著那婢女一聲冷喝,那婢女敢情見到柏路箏都激動到忘記了要行禮,在竹篙這麼一聲吆喝下,都沒能回過神來,直到竹篙伸腳在她膝蓋後的腳窩處揣了一下,那婢女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奴……奴婢叩……叩見太子妃娘娘!祝……祝太子妃娘娘如意吉祥!」
那婢女這會倒回過神來了,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一邊叩頭行禮一邊結結巴巴的問好。
待那婢女停了嘴,柏路箏方才含笑的望著她,輕聲問:「你叫什麼名字啊?為什麼要在凹兒亭的石階上倒油呢?難道,你就這麼……想讓我摔倒麼?」
柏路箏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婢女的眼睛,沒放過她眼裡、臉上的絲毫表情。
那婢女一聽柏路箏問石階倒油的事,一張臉頓時大驚失色,越發的砰砰砰的給柏路箏磕起頭來。
「奴……奴婢喚作芳冰,對……對不起,太子妃,奴婢真不知道太子妃您懷了身孕,要是知道您懷了身孕,奴婢打死也不會那樣做的!嗚嗚……請……請太子妃饒命!奴婢才剛進宮,什麼都不懂,主子……主子們說讓我倒油就倒油了,我……奴……奴婢也不知道會是有人想害太子妃的呀!奴婢知……知道錯了!請太子妃饒命,奴……奴婢家裡還有娘親,還有弟弟、妹妹,嗚嗚……」
聽了芳冰的話,柏路箏的臉色一暗,登時冷了聲音:「要我饒了你也可以,但你要老實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是,奴婢一定會如實告訴太子妃的!但……但奴婢有一個請求。」芳冰怯怯的抬眼望向柏路箏。
「什麼請求,說吧!」柏路箏耐著性子問。
「奴婢……奴婢想請太子妃下令,讓她們都出去!」
芳冰的目光自柏路箏身邊的秋棠、蓮香、墨蘭、竹篙還有剛剛從外面進來沒多久的錦屏身上一一掃過。在掃到錦屏身上時,芳冰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一陣緊縮,霎時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哼,不想死就快點實話實說,你倒想得好,將我們都支開,一會好對我們太子妃下手是不是!」
說話的是秋棠,通過剛才這芳冰的招供,秋棠已大致明白了發生什麼事。
秋棠真不敢相信,那些人竟然膽大包天,禍害柏路箏都禍害到門上來了,竟然連東宮裡的凹兒亭都敢下油。
如今,這叫芳冰的,非但沒有老實交代,還想將大家都支開,這不擺明了一招未遂,又想來一招,想趁著她們出去的時候對柏路箏不利麼!
「如……如果太子妃不讓她們出去,那……那奴婢寧死也不講!」
沒想,秋棠的話一落,芳冰一掃方纔的怯弱,無比堅決的望向柏路箏。柏路箏倒想到她的神情變化可以這麼巨大,方纔還怯弱得像一隻被人抓住把柄的小老鼠,這會卻有無比堅決得像頭牛!
沉吟了片刻,柏路箏揮了揮手,對屋裡的眾婢說:「你們都先出去吧!」
「太子妃……」
五婢紛紛喊道。
柏路箏卻堅決的搖了搖手,俯首不看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堅決的讓她們先出去。
五婢面面相覷,可柏路箏決定了的事,從來都不會隨意改變的,只得一個接一個不甘的走了出去。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動太子妃一根毫毛,小心我找到你家,將你的那些個弟弟妹妹娘親什麼的,一個一個都踩成肉醬。」秋棠走在最後,她剛往門外走了兩步,又轉回頭揪著跪在地上的芳冰出言恐嚇。
直到看見芳冰被她的話嚇得渾身一陣顫抖,連連叫著「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臉色陡然蒼白如紙,差點都要昏倒過去,秋棠才略微安心的走了出去。
五婢出去後,柏路箏便調轉視線,直直的望著芳冰,冷聲說:「她們都出去了,你可以說了麼?」
「呵呵,當然!」
剛才還萬分恐懼,無比怯弱的芳冰緩緩的抬起了頭,臉上掛著得逞的笑,她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一撮一弄之間,輕輕鬆鬆,就已將綁著她雙手的繩子掙脫了四五截。
掙脫了繩子,芳冰譏諷的笑著說:「真是可笑,就憑這些破爛繩子還想捆住我芳冰!」
話落,芳冰又邪笑的望著柏路箏說:「柏路箏,你現在喊還來得及,你要不要喊喊試試!」
柏路箏卻淡然的回了她一個定從容笑容,她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也沒有絲毫恐懼,彷彿早已知曉眾人出去之後,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
「哦!太子妃真是膽識過人呀,比那些側妃貴妾什麼的強多了,都死到臨頭了,還能如此淡定!」
芳冰已然走到柏路箏的面前,她緩緩的朝著柏路箏的脖子伸出了手,張手如鉗鉗向柏路箏的皓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