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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宴會 文 / 心靜如藍

    是夜,興慶宮裡燈火輝煌,觥籌交錯,絲竹聲響。

    只是,因有了午間的插曲,皇上並沒有出席當晚的宴會。太后也以身體不適為由留在了永寧宮休息。

    除了皇上與太后缺席之外,好些大臣也紛紛的提前請辭,是以整個宴會都顯得異樣的冷清。

    此刻,沐貴妃正坐在宴會的圍席中一臉的冷悶,她的人已經將大齊後宮前前後後搜索了十餘遍,始終沒有發現蘇傾衍與寧雲纖蹤跡,彷彿這兩個人真的已經人間蒸發了一般。

    今夜,沐貴妃的寶貝兒子寧君鴻也前來參加晚宴,只不過寧君鴻並沒有和沐貴妃坐在一同一圍,他坐在沐貴妃身後的那一桌,並且就在沐貴妃身後。

    此刻,寧君鴻正雙目放光,四處搜索。他的目光當然是搜索宴會中的美人了,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寧君堯身邊的柏路箏身上,目光如蛇,一寸寸的在柏路箏身上游移,只是柏路箏此刻正在與皇后、寧君堯談笑,並沒有注意到寧君鴻的注視。

    沐雪然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她呆呆的坐在那裡,柏路箏給了她一個機會,儘管她珍惜了,也努力了,只是沒想到會臨時出了意外。因為她的堂哥,她不但毀了蘇傾衍對她的美好感覺,還毀了這一次柏路箏給她的機會。

    沐雪然不由自主的望向柏路箏,此刻她正和皇后還有太子寧君堯言笑晏晏,那麼開心,那麼融洽。而她卻只能在一旁旁觀,永遠也融不進那個歡樂的世界,哪怕她曾經為之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她彷彿注定就是一個局外人,只配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些遙不可及的幸福。

    沐雪然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笑容裡滿是落寞與自嘲。這就是她那時幻想的美好生活,只是沒想到美好的結局卻是如此的令人心涼。

    沐雪然沒有呆到宴會結束就悄悄的溜出了興慶宮,殿外的歡笑離她越來越遠,她靜靜的望著身後的繁華熱鬧,如同看著自己一個可笑的夢。

    沐雪然的落寞與自嘲一絲不漏的落進柏路箏的眼裡,她有一絲愧疚,她輕輕的搖了搖寧君堯的手對他說:「君堯,你出去和雪然說幾句話吧,雪然為了你的壽宴著實費了不少苦心!」

    寧君堯聽了柏路箏的話之後並沒有動,他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柏路箏的手背說:「箏兒,你在同情她嗎?」

    柏路箏不知寧君堯為何如此說,便搖了搖頭,想想,好像心中確實有同情沐雪然的成分,接著又點了點頭。

    「傻瓜,她不值得你的同情!就在今天午膳,她故技重施,在傾衍的酒中下了情藥,是雲纖代他喝的酒,因為這酒,雲纖已經失,身給傾衍了!」寧君堯的話很冷很淡,彷彿在敘說著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柏路箏卻聽得睜大了眼睛忘記了反應!怎麼會是這樣?

    「那刺客呢?」柏路箏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呵,刺客!沒有刺客,有的只是善心的人為了不讓蘇傾衍中了情藥,暗中打掉了他的酒杯,只是沒想到雲纖會那樣緊張蘇傾衍,蘇傾衍的酒杯只是被人擊落她就以為有刺客要刺殺蘇傾衍,卻沒想陰差陽錯的,王忠竟搜出了沐玄名與吳貴妃!」寧君堯三兩句話將今日午膳時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柏路箏。

    「你……你怎麼會知道?」柏路箏記得,寧君堯一直都和她在一起,怎麼會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呢。

    「因為傾衍帶著雲纖躲進了東宮,是他將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了我。」寧君堯又告訴了柏路箏這樣一個驚心動魄的消息。

    「母后知道麼?」柏路箏悄悄的望了望皇后,卻發現皇后正被台上唱的戲曲吸引了注意力,並沒有留意她和寧君堯。

    「母后並不知。」寧君堯悄聲說。

    「嗯,還是日後尋著合適的機會再告訴母后吧!對了,你有沒有準備附子湯?」柏路箏定定的望著寧君堯。

    「附子湯?」寧君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雲纖與我表哥發生了這樣的事,母后和父皇都並不知道,若是雲纖不小心懷孕了怎麼辦?再說,就算母后和父皇知道後並不追究,也准許他們在一起,但情藥之下的受,孕,對胎兒的成長並不好。就算為了雲纖,也要為她準備附子湯呀。」柏路箏細細的為寧君堯解釋。

    寧君堯聽罷,點了點頭:「嗯,就依你說的去辦吧,回頭我再和傾衍解釋。」

    柏路箏也點了點頭,隨即就向侯在一旁的秋棠招了招手,待秋棠附身上前,柏路箏便挨著秋棠的耳朵細細的吩咐了一遍,秋棠領命就悄然退下了。

    同時,柏路箏對沐雪然的同情也慢慢的下降為零。俗話說的沒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往後她得改正這個老是容易同情別人的壞毛病。

    「嗯,這曲子唱得不錯啊!」一曲唱罷,皇后輕輕的笑著讚道。

    「呵呵,母后你若是喜歡,日後皇兒時常叫人人唱給你聽!」寧君堯不忘討好。

    「母后說的好又不是說他們唱得好聽,而是說他們唱出了母后的感覺!」柏路箏眨巴著那一雙水靈的大眼沖撒嬌道:「母后,你說箏兒說得對吧?」

    「呵呵,還是箏兒懂母后的心呀!」皇后抓過柏路箏的手一邊拍一邊說道。

    柏路箏的巧笑倩兮,撒嬌耍賴都一一的落進了不遠處的寧君鴻的眼裡。寧君鴻的目光貪婪的在柏路箏身上游移,如同一條爬行的蛇,滑滑的膩膩的。

    起初,柏路箏沒有感受到這股目光,直到她不經意的掃到了坐在兩個桌子對面的寧君鴻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時,柏路箏原本巧笑倩兮的臉頓時一片靜默。她低下了頭,並故意的往寧君堯的懷中靠了過去。

    「怎麼了?」寧君堯感覺到柏路箏的異常,不由問道。

    柏路箏見問,努努嘴,朝寧君鴻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寧君堯順著柏路箏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寧君鴻的一雙眼簡直都盯在了柏路箏的身上。

    寧君堯頓時生出一股無名火來,心想,看來上次在御花園的教訓好不夠,這次竟敢如此放肆的盯著他的柏路箏,看來不給他一個教訓,他還真不知道收斂了。

    寧君堯的手捻起桌上的筷子,柏路箏還沒看清寧君堯是如何出手的,那筷子已經直直的往寧君鴻射了過去,筷子迅速的擊中了寧君鴻端在嘴邊的那一杯酒,在筷子的撞擊下,杯子裡的酒急速的濺入了寧君鴻的雙眼。

    酒辣刺眼,寧君鴻霎時撫著自己的眼睛,痛苦的呻,吟起來,周圍的賓客都紛紛的望向寧君鴻,見寧君鴻竟被自己喝的酒水濺到了眼睛,一時間,既驚奇又疑惑。

    坐在寧君鴻身邊的沐貴妃,則被寧君鴻的慘叫嚇得大驚失色,她關切的俯過身去一邊掏出手帕為寧君鴻擦拭著臉上的酒水,一邊關切的問:「鴻兒,鴻兒,你怎樣了?別嚇母妃呀!」沐貴妃這次算是怕了,剛剛她哥哥鎮國侯的二子就被賜了三丈白綾,要是她的鴻兒再出個三長兩短,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還好,寧君鴻只是被酒水濺了眼,並沒有其他損傷,沐貴妃的一顆心方才慢慢的安定了下來。只是,沐貴妃還是惱了,她沒想到在這守衛森嚴的興慶宮還有人敢對寧君鴻下手,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她一定不會輕饒,當即高聲喝道:「是誰?到底是誰這樣對我的鴻兒?」

    「呵呵,是本太子覺得他那雙眼看錯了地方,所以親自用酒水為皇弟洗一洗眼睛,好讓他明白,有些人他不該看的就別亂看!」寧君堯的話冷冰冰的直刺沐貴妃的心。

    沐貴妃一怔,沒想到動手的竟是寧君堯,這時,就算她心中的的怒火再盛她對寧君堯也沒奈何。只得悶悶的坐了下來,將所有的火氣都憋在心中。同時,沐貴妃對寧君鴻也生出一絲不滿來,會場那麼多美人,他看誰不行為何偏偏要看寧君堯身邊的柏路箏!他又不是不知道,在這大齊後宮裡,寧君堯最寵的就是柏路箏!鴻兒這樣做不是明擺著將自己的臉往拳頭上迎嗎!沐貴妃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寧君鴻。

    可惜寧君鴻卻權當沒看見,低著頭,悶悶的喝了一口酒,冷哼一聲:「哼,寧君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寧君鴻說完又與沐貴妃說了句:「母妃,我先回府了,鴻兒不喜歡這裡!」

    接著,寧君鴻不理會眾賓客的凝視,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興慶宮,沐貴妃的臉色陡變,鴻兒怎能如此不知禮儀呢!沐貴妃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中途退場,得給壽星告辭,寧君鴻卻連一句告別都沒有就離去了。這不僅顯出了寧君鴻的不知禮儀,還顯出了沐貴妃的教導無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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