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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獻藥 文 / 心靜如藍

    太子東宮裡,柏路箏此時正坐在太子的大腿上一臉的得瑟。

    「沒想到吧,你老婆我也可以作出這麼好的詩來!」柏路箏雙腿一晃一晃的,聲音輕快,神色調皮,煞是可愛。

    老婆這個用詞,寧君堯第一次聽的時候愣了半天,還在想,箏兒這麼年輕,幹嘛非得叫自己為老太婆呢!

    後來柏路箏跟他解釋說,老婆是夫人的另一個別稱,並且是她柏路箏率先發明的,除了她柏路箏可以擁有這個稱呼之外,其餘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許有這個稱號。此外,柏路箏還告訴他,夫君的別稱呢就是老公。並且,柏路箏還和他約定,私底下,她稱他為老公,他稱她為老婆。

    寧君堯心中生出一股甜蜜來,既然是柏路箏和他之間私密所有,他當然樂得使用了。

    可這會寧君堯還是不敢相信剛才她念的那首詩真的是她自己所作的,微微側頭望著她:「當真!」

    「寧君堯,你討厭,再不相信我,我可就生氣咯!」柏路箏嘟起了小嘴。本來,她是想著剽竊千人的文學成果來著,可後來,她將腦海裡記得的那麼幾首有關菊花的詩詞都咀嚼了一遍,覺得不大合適她心中的想法,於是就自己想了一首。

    開始她還覺得很難的,沒想到後來,靈思一動,詩句如泉湧,她想也沒想就念了出來。後來她一回想,估計是這具身體之前所保留的智慧幫助了她。

    寧君堯見柏路箏快要生氣,立馬呵呵一笑,骨節分明的手指一彎,輕輕的在柏路箏的鼻樑上劃了一下:「相信,相信,老公我絕對相信老婆大人!」

    「嗯,嘻嘻,這句話我喜歡!」柏路箏突然回頭,迅速的在寧君堯的臉上落下一吻。

    「那個,老婆,我可以當你是在誘惑我嗎?」寧君堯的眼驟然變得幽深。

    「去,誰勾引你了。」柏路箏嬌嗔地罵了句,正要從寧君堯的大腿上跳下來,可寧君堯那裡肯讓她跳下去呢,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中,頭一低,就封住了那張櫻桃般可口的唇。

    兩人調笑的情形,剛回來的沐雪然站在窗外看得一清二楚,她平靜的神色,驟然變得落寞,低下頭,不再看房間裡那讓她妒忌的幸福。

    玉蟾緊跟在沐雪然身後,她的目光掃到柏路箏身上時,升騰起一抹濃濃的怨恨。

    被寧君堯熱吻中的柏路箏卻沒有絲毫感覺。

    走進雪然軒的那個瞬間,沐雪然感覺一陣的空虛,就算裡面佈置得多氣派又怎樣,只有一個人的氣派永遠都只是刺眼的存在。那比得上紫薇閣那簡陋的幸福與歡樂。

    「側妃娘娘,你是在羨慕太子妃麼?那就開始行動吧!」進了雪然軒,玉蟾輕輕掩上大門對沐雪然說。

    沐雪然有些愕然的抬頭望向玉蟾,今日,玉蟾讓她作詩,並且迎合太后,結果差點招致冷宮面壁的懲罰,這次又欲如何?

    沐雪然有些戒備的望著玉蟾。

    感受到沐雪然的戒備,玉蟾卻是一聲輕笑,笑聲如銀鈴。

    「側妃娘娘是在怪我今天讓你陷入困境麼?」玉蟾問得直接,沐雪然聽得心驚,玉蟾竟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側妃娘娘有所不知,今天對娘娘來說已是一個新的開始。太后要懲罰你,是要立威。而娘娘今天所作的詩,已經得到太后的讚賞了。太后只是一時無法接受娘娘而已。奴婢堅信,假以時日,娘娘再添一把火,太后定會喜歡上娘娘娘的。」

    玉蟾的話讓沐雪然的戒備漸漸消除,她禁不住問:「如何添一把火?」不得不說,沐雪然已被玉蟾的話所打動。只要讓太后喜歡上她,那樣她在這深宮之中就算是立穩了腳跟。

    「娘娘真要聽?」玉蟾抿出一抹頗帶深意的笑。

    沐雪然點了點頭。

    「據玉蟾所知,太后患有足疾,多年來宮中御醫皆不能治。每到秋冬季節,太后的足疾就會發作。」說到此處,玉蟾頓了頓,見沐雪然已被她完全吸引了注意力,正凝神傾聽她說話,玉蟾方才又淡然一笑,繼續說道:「而正好,玉蟾此處有一偏方,而此偏方尚需配合一套專門的按摩手法,偏方與按摩相輔,便可減緩太后的足疾。」

    玉蟾的話讓沐雪然驚駭得久久不能回神。

    從第一晚玉蟾的激勵,到今日的提醒,再到現在告訴她治理足疾的偏方,沐雪然不禁在心中疑問,玉蟾到底是什麼人?竟有如此能耐!

    沐雪然想問,但始終都沒有問出口。因為她有一種直覺,即便她問了,玉蟾也不會告訴她。況且有些事,她知道了並沒有益處。

    「我什麼時候去獻藥方?」沐雪然定定望著玉蟾。

    「明日卯時初。」玉蟾給了一個確切的時間。

    沐雪然詫異的望著玉蟾,眼裡卻有著疑問。

    「太后的足疾多在早晚發作,因早晚是陰陽二氣交替之時,交替無法順利完成,便誘發足疾。」玉蟾細細為沐雪然解釋。

    沐雪然點了點頭,徹底相信了玉蟾的話。

    「好,即按你所說,明日卯時初去給太后送藥方。」沐雪然對玉蟾吩咐道。

    「是,側妃娘娘!」

    永寧宮

    剛到卯時,永寧宮裡就如時傳來太后斷續的痛呼聲。崔嬤嬤坐在床上,手忙腳亂的為太后按摩疼痛的雙腳。

    突然,看門的宮女走了進來。崔嬤嬤的臉色有些難看,卻沒有驅趕那看門的宮女。

    「沒眼識的,太后正疼痛關頭呢,你進來作甚!」崔嬤嬤不耐的罵了一句。

    宮女有些怯怯,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太后望著那年輕宮女說又不是,退又不是的無奈模樣揮了揮手,忍著痛問:「有什麼事?說吧!」

    「太子側妃娘娘的奴婢來了,說是帶了側妃娘娘家傳的偏方可以讓太后止痛。」宮女怯怯的答道,在她回答的時候,皇后又痛呼了幾聲。

    崔嬤嬤則狐疑的望了望那宮女,又望了望太后,吶吶的開口:「太后,這!太子側妃怎麼會知道太后你有足疾的事?」崔嬤嬤最疑問的一個問題就是這個,她沒忍住開了口。

    太后也疑惑,只是,那太子側妃是沐貴妃招進來的人,沐貴妃這人表面看起來本本分分的,內地裡門道多著呢,那太子側妃知道了也是常事。太后只是沒想到,那側妃倒是個「真有心」的,她進來才兩天,不但連她患有足疾這樣隱秘的事都知道了,而且還給她找到了治療足疾的偏方!

    同時,太后也有一些懷疑,宮裡的御醫治療了這麼多年的足疾都沒好,她一個從宮外進來的丫頭就有治療的偏方?這些年她也痛得不耐煩了,有什麼方法也都想試上一試,現在太后的雙腿雙足正疼痛難擋,便不耐的招了招手對那宮女說道:「去吧,去叫她進來吧!」

    「是!」那奴婢躬身退了出去,不一會就帶著沐雪然奴婢玉蟾走了進來。

    跟在那奴婢身後的玉蟾顯得有些忐忑,尤其是當太后和崔嬤嬤都一同向她望去的時候,她渾身都害怕得顫抖。

    崔嬤嬤見了不禁在心底譏諷了句:沒出識的丫頭!

    「偏方呢?」崔嬤嬤不耐的開口。

    「在……在這裡呢!」玉蟾連聲音都顫抖起來,頭低到了胸口,雙手顫抖的將一隻白色的瓷瓶遞給了崔嬤嬤。

    「就這個?」崔嬤嬤狐疑的望著那一雙顫抖的手地上的白色瓷瓶。

    「是……是的,嬤嬤……可以……可以試試,我們側妃娘娘說了,很有效果的!」說到這裡,玉蟾鼓起所有的勇氣抬起頭望了崔嬤嬤一眼。

    就這突然的一眼,崔嬤嬤看到了一雙清澈的眼,這雙眼裡有種明淨如水的喜人。

    崔嬤嬤方才對玉蟾的不耐減了減,聲音也變得柔軟了些。

    「你且等著,待我給太后試過有效之後你再走。」崔嬤嬤淡淡說道。

    玉蟾應了一聲是,就退到一旁靜靜的站在那裡候著。

    崔嬤嬤接過瓷瓶之後,就打開了瓷瓶的軟木塞子,一股濃烈的草藥味直逼她的鼻端。

    「咦!」崔嬤嬤眼底生出一絲詫異,光是這一陣濃烈的草藥味,她便聞出其中有驅寒、活血、順絡等功效的中草藥混合其中,當即,崔嬤嬤心中一動。

    太后的足疾這麼多年,崔嬤嬤聽御醫們說的多了,其實也知道些皮毛。她記得御醫們說過,太后的足疾多在秋冬時節發作,是因為秋冬時節天寒地凍,加上太后年事已高,氣血運行阻滯從而引發疼痛。

    與此同時,崔嬤嬤這麼多年來對太后的用藥也摸出了一些門道,是以她方才只是那麼略略的一聞,就隱約覺得玉蟾帶來的藥酒可行。

    崔嬤嬤小心翼翼的倒了些許藥酒於掌心之中,接著塗在太后的雙足之下,再緩緩的為太后按摩雙足。

    藥酒剛擦上雙足,太后就感覺一直透心的涼,緊接著,崔嬤嬤這樣一按摩開來,一陣熱氣就騰騰的從雙足開始升起,隨著熱氣的升騰,太后感覺自己的雙足慢慢的變麻,接著又從麻便暖,到最後,痛楚慢慢消失。

    「太后,你覺得怎樣?」崔嬤嬤從為太后的雙足塗上藥酒的那個瞬間開始就一直細心的觀察著太后的反應。現在見太后的臉色從原來的蒼白難忍慢慢變得舒緩訝然,崔嬤嬤不由想,難道這藥酒生效了!

    「嗯,還真是神奇,現在哀家的腳一點都不痛了!」太后慈和的說道。

    崔嬤嬤聽了太后的話也有些不敢相信,就這樣輕輕一塗,一按摩,太后的疼痛就解除了!崔嬤嬤禁不住轉身問玉蟾:「你可知道你家側妃娘娘的這偏方都有些什麼藥?」崔嬤嬤眼底跳躍著激動,要是她掌握了這偏方,就算往後太后的足疾再度發作她也能心安了。

    可惜,玉蟾並不知道,崔嬤嬤剛問完,玉蟾就衝著她怯怯的搖了搖頭。

    崔嬤嬤見玉蟾搖頭也沒再問,其實崔嬤嬤已經預料到玉蟾的不知情了。太子的側妃是想哄得太后的歡心,怎麼可能交出藥方這麼快呢!

    「嗯,這偏方是個神奇的偏方呢,你回去與你家側妃娘娘說,哀家一定會好好感謝她的這個偏方的。」太后和顏悅色的對玉蟾說道。

    「是,奴婢遵命。只是太后,奴婢尚有一事要和太后稟報。」或許是因為太后慈和,玉蟾開始的忐忑與驚惶都慢慢的褪去,甚至在太后的面前露出了一抹嬌羞的神色。

    「哦!何事?」太后含笑望著玉蟾。

    「側妃娘娘讓我和太后您說,這藥酒只治標不治本,還需配合側妃娘娘獨家的按摩手法,方可徹底治癒這足疾。方纔,側妃娘娘本想跟隨奴婢一起過來的,可側妃娘娘怕惹太后厭煩,就只喚了奴婢過來。」得到太后微笑的鼓勵,玉蟾一股氣的說完了沐雪然交代給她的話。

    聽了玉蟾的話,太后含了含首。

    「嗯,哀家知道了。來人,取了前日裡齊貴妃送的那支簪子來吧!哀家看這宮女是個伶俐可人的,甚是喜歡,再取二兩銀子給這小宮女吧。」太后對著候著一旁服侍的宮女說道。

    玉蟾一聽,連忙下跪拜謝:「奴……奴婢謝謝太后,謝謝太后!」玉蟾甚至激動得連連叩了三個響頭,叩得太后一臉喜色,越發喜歡玉蟾這宮女。

    而崔嬤嬤落在玉蟾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一分喜歡。

    接著一個宮女去取來一支紫銅鎖珠簪子過來,玉蟾悄悄的掃了一眼,那珠子的是粉色的水暖玉,靜靜的嵌在紫銅打造的花芯處,從中垂下兩滴粉色的暖玉墜子。這材質,這造型都是極特別的,在大齊甚是少見,想必這簪子的價格不菲。玉蟾在心中掂量了一翻。

    「來,將這支紫銅玲瓏給你家側妃娘娘帶回去,就說是哀家親賜的。並告訴你家娘娘,她的偏方很有效,哀家很感激,去吧!」太后再度微笑地朝玉蟾笑了笑。

    玉蟾望著太后那慈和的笑愣住了,今天太后已經對她笑了三次了,這次玉蟾傻傻的望著太后那張和悅的臉望了反應。

    直到崔嬤嬤出言呵斥,玉蟾才反應過來,跪在地上連連認錯,之後就怯怯的退了出去。崔嬤嬤剛剛對玉蟾生出的那麼一點喜歡頓時就消散了,待玉蟾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崔嬤嬤不禁對這太后搖了搖頭:

    「還以為這孩子是個機靈的,沒想到還是個愚鈍的!」崔嬤嬤歎了歎氣。

    「呵呵,蓉兒呀,這會你可看走眼了。這個丫頭非但不愚鈍,還是個厲害的人物呢!」太后那雙仁慈的眼睛裡射出一抹銳利的光。

    崔嬤嬤大吃一驚,不可置信的望著太后:「太后,你……怎麼會呢?」崔嬤嬤本想說太后會不會是看錯了,可話到嘴邊崔嬤嬤就忍住了。太后是什麼人崔蓉很清楚,太后才是這深宮裡眼力最敏銳的那一個,崔蓉相信她自己看錯了也不會相信太后看錯了的。

    「看來,沐珂的心還不死呢!」太后柔柔的歎了一句。

    崔嬤嬤的神色一驚,卻不敢再問,逕自起身去放好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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