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相見 文 / 清雨綠竹
「娘親,這個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君玉凌目光不移的看著一個精緻的撥浪鼓,無需手動便可直接搖動。夏紫冰不由一怔。
「老闆,這……」夏紫冰蹙眉看著那撥浪鼓。才發現,內部有一個巧妙的機關,「原來是這樣。」
「哈哈,夫人真聰明。」賣東西的老婆子不由誇讚道。
「你更聰明呢。」夏紫冰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無奈轉身離開。
「娘親……」君玉凌無辜的眼神看著夏紫冰,看到自己喜歡的玩具,喜愛之前不言而喻。
夏紫冰無奈的歎氣一聲,她能告訴她家寶貝她現在身無分文麼?不過不告訴也沒辦法。
「凌兒,等娘親找到你爹爹你要什麼都給你。」夏紫冰語重心長的言道。
君玉凌嘟噥著嘴,眼睛停留在指尖,不住的絞弄著自己的衣服。看那模樣,的確是非常的不捨。夏紫冰歎息一聲。
「那個老闆,你能將這個撥浪鼓給我留著。我過幾日付你三倍價錢行麼?」她不得不選擇和那個老婆子談判。在島上的時候幾乎是凌兒要什麼,夜銘一定會買給他。她這個做娘親的,整日忙活卻是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特莫的想著真慘。
老闆仔細目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夏紫冰,不由愣忡,看她全身上下靈羅綢緞,都是最好的材質。隨便一件首飾都是價值連城。為何連這點錢都付不起?
「這位夫人可是遇到什麼難處?」老闆好奇的問道。
「額……」夏紫冰思量半響,才微微蹙眉,「半年前與家裡人走失,至今才回來。」她淡淡言道。
聞言只聽老闆長歎一聲,悠悠開口,「我們臨帝的皇后失蹤了三年,他一直在尋找從未間斷。直到如今都沒有消息。當真是天妒鴛鴦。看夫人衣著並非普通大家閨秀貴女夫人可穿,莫不知夫人與那位皇后可有什麼關係?」
「呵呵,你說的臨帝是?」夏紫冰淡淡問道。但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
「夫人,你才失蹤半年。如何不知當今臨帝是誰?」老闆突然好奇的問道。
「我……」夏紫冰一時語凝,「算了,不說我走了。」若說她便是那個失蹤的皇后,她會信麼?若是不信,是不是又要解釋半天?
於是,她不再問下去。而是離開。
「夫人,撥浪鼓我為你留著。」老闆連忙將夏紫冰攔住,也不再管夏紫冰如何連臨帝都不知道,開口言道,「當朝臨帝乃是冰月公主之父君墨蕭,冷夜國曾經的永陵王。」
夏紫冰內心一怔,片刻之後又恢復如常。
「知道了,明日將你的撥浪鼓送去皇宮。自會有人結帳。」言落,抱著君玉凌轉身離開。
一路直奔皇宮,三年了,他變成什麼樣了?她無數次幻想過他的模樣,但當要見面的時候,內心的激動不言而喻。
「凌兒,等下記得叫父皇哦。」夏紫冰高興的對君玉凌言道。
「可是不是爹爹麼?」君玉凌咬著自己的手指,不解的問。
「額……」夏紫冰無奈,當真是不知該如何給這個三歲孩童解釋這裡面的內涵,「凌兒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君玉凌若有所思,想了半天,「凌兒還是喜歡叫爹爹。」
「呵呵」夏紫冰寵溺的捏了捏那精緻的小鼻子。蕭的兒子,跟他老爹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君玉凌輕聲一笑,肚子卻已經傳來抗拒的聲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硬是忍了回去沒有再打擾夏紫冰。
只是夏紫冰忘記了一件事,皇城重兵把守。莊嚴威儀。非任何人都能進去。沒有令牌,半步難行。當某冰抱著君玉凌告訴守衛她是誰的時候。守衛只是嗤笑一聲,「這三年來,只要眼睫毛有點像皇后,都會來試試。想一躍枝頭做鳳凰。唉,這些麻雀還真是沒完沒了。」
夏紫冰不由蹙眉,頓時一陣憤怒,「放肆,再不去稟報。等本宮見到君墨蕭之後,第一個摘了你的腦袋。」三年沒用了,如今使來仍然不費力。
守衛這回不是諷刺了,而是真刀真槍的抵著夏紫冰,「你才放肆,皇上的名字也是一個小小的婦人可以直稱的?」
夏紫冰這回徹底無語,她叫他的名字是家常便飯好麼?對於這麼個小小的東西也敢教訓她,頓時當真想直接用武力送他上西天得了。但轉念一想,她如今身份還沒有得到證實,若是動起手來吃虧的是她,而且現在還帶著凌兒。
「把你的槍放遠些」夏紫冰不悅的看著男子,從腰間摸出一個玉珮,雖然只剩下一半但那的確是一路見證她與蕭的證物,「把這個交給他!若你拒絕去辦,你這個守門侍衛算是做到頭了。」對於這些人,若是不將事情說得嚴重些。求情絕對沒用。
「柳小姐到,快,大家都讓開……」
夏紫冰轉身一看,之間一個金鑲玉飾,以深綠色為主調的馬車,緩緩駛入。周圍的人竟然都為之守立兩旁,半絲聲音也無。就連剛才那個猖狂的侍衛也一直侯著。
「柳小姐?」夏紫冰不由蹙眉,一個小小的千金小姐竟然出入比皇后的陣勢還大。搞什麼飛機。
「真是個白癡,連柳小姐都不知道。那可是柳丞相的千金,上一次宮宴,一舞傾城,可是讓皇上目不轉睛的盯了幾眼呢。所以柳丞相今日特將自己的千金送入宮中,若是一朝得蒙皇寵,到時候可就寵冠後宮無人能及了呢。」一旁的侍衛得意的解釋著,想這女人是他女兒或者是他家親戚似的。看得夏紫冰一陣無語。不由的看著,佇立一旁。
「壞爹爹要娶別的女人了,娘親。」君玉凌趴在夏紫冰的耳朵旁,好像帶著憤怒。
夏紫冰頓時更是無語,這個孩子到底是人還是妖,竟然這麼聰明。一直以來一句話不說居然將她與別人的話一句不落的記在心裡。
「凌兒,可不許胡說哦。你爹爹怎麼會娶別的女人?」夏紫冰笑了笑,看著君玉凌有些無奈。
「可是,爹爹的侍衛都不讓我們進去。可是那個女人就可以進去。」稚嫩的聲音倒是分析得頭頭是道,不得不讓夏紫冰再次分析她生的到底是人還是妖。
「嗚嗚,還是銘叔叔好……」他不由的玩弄著手指,很後悔跟母親回來似的。對於這個未見面的父親似乎有些失望。
「臭小子,你再說娘親拍你屁股。」夏紫冰有些憤怒了,這孩子說話有什麼真讓她不喜。
君玉凌看到夏紫冰發飆了,一句話也不鬧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生怕夏紫冰一個不高興真打下去。他娘親可是很厲害的。
見他乖巧的呆在懷內,夏紫冰怒沉的臉這才得到片刻緩解,只是,蕭一直不近女色。若非她親自舞蹈,絕不會多看一眼。為何會對這個柳小姐有好感?
一襲清風劃開車簾,偶爾所見那傾城絕麗的容顏。夏紫冰這才心如明鏡。
「停!」一聲若翠玲般的聲音悅耳傳出。馬車就那樣停在宮門口。
須臾,只見一名女子從車內緩緩走出。玉步輕移,逐漸走出。朝著夏紫冰所在的方向走來。那張傾城絕美的容顏,暴露在眾人面前。所有人不由驚歎。夏紫冰身著衣衫雖然華麗,但裝飾簡單便捷,加上一路走來面容不免沾上一些泥土。失去了許多原本的光澤。無人注意到兩人容顏有很多相似之處。特別是那金鯪眉宇,平澤光滑讓人不由讚歎。
「剛本小姐在車上,只有你一人未曾低頭,所以得見本小姐之真貌。真是好膽識。」柳小姐緩緩開口。
夏紫冰清澈的目光依舊不含一絲情緒,未曾言得半字。只是希望她有下語。
「別聽他們胡言。」柳小姐再次言道,走過來和氣的準備去抱君玉凌,不料他不屑一縮,緊緊的纏在夏紫冰懷內,而夏紫冰亦是本能的護住他,柳小姐突然一陣失落,片刻才繼續平靜的言道,「我與皇上不過是知己,並非是什麼以後的後宮之主。」
「柳小姐告訴民婦這些做什麼?」她不由好笑,這女人到底要玩什麼把戲,她倒要好好看看。
「夫人應該已經知道,我就心照不宣了。」她淡淡揚起笑意,卻是不大眼底,深不可測,或許在看到夏紫冰第一眼便已經知道其真正的身份,「只是我想告訴夫人……」她斂了斂眸子,一張絕麗的容顏不失溫婉賢淑,端莊穩態,倒是真有後宮之主的典範,「皇上身邊的有一國師,乃一介女流莫絕舞。日夜住在皇宮,與皇上關係親密。怕是她才是後宮之主。」
言落,一雙秋波似的眸子不停的打量著夏紫冰。傳言冰月公主絕傲無雙,容不得夫君的半點背叛。她今日倒要親自看看。
夏紫冰眉睫微微動了動,再次看著柳小姐不由一笑,「你到底想說什麼?」
柳小姐頓時一怔,看向夏紫冰眉睫之間有些不可思議,「你應該清楚。」
她目光一轉,看向柳小姐,心生一計。快速劃到她身邊,拔下髮簪,放在她的脖子上。一隻手抱著君玉凌,一隻手卻控制著柳小姐。
「你也應該清楚,本宮絕非小肚雞腸之人。就算要吃醋,也得找對對象。」她眼底劃過一絲寒冽,小聲對柳小姐言道。
所有人都是大為震驚,有的人是因為這個柳小姐的言語怪異,有的是因為夏紫冰的武功,而有的人卻是因為夏紫冰竟然如此大膽敢劫這個最近炒得轟轟烈烈的丞相千金柳小姐。
「你……」柳小姐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在外人面前,她一直是端莊賢淑,溫婉有禮的大家閨秀。此刻差點沒嚇得肝膽俱裂。
「你剛才的話是不是還想說,他和那個女人上過床?」她眸中含有一絲輕蔑,「或者是跟你也上過床?」他聲音極輕,控制到只有柳小姐可以聽到。
柳小姐頓時臉色一片羞紅,半響才穩定下來,「我……」
「呵呵,只要是真的。這個男人我免費送給你,絕不要你一分錢如何?」她不由的嘲諷,「別說上床,只要他碰過你一下。我便把這男人給你。」
「我沒有妄想過……」她眼底一片波瀾,突然覺得這女人真的惹不起。
「沒有妄想過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什麼意思,當我是傻子嗎?」夏紫冰突然眼眸變得深咧,渾身散發著寒氣,「本宮告訴你,本宮最討厭被別人當作傻子一樣的利用。就憑你剛才的話,就可以讓你死一萬次。」
柳小姐全身一顫,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卻是不敢再言半字。
「好大膽的婦人,竟然敢挾持柳小姐。」剛才那個一直與他說話的侍衛抵著槍呵斥道。
夏紫冰不由的抬眼望去,才知自己目若無人的與她囉嗦了這麼大一半天,輕嗤一聲,「別說挾持,就算我現在殺了她。你也奈何不了我。」
侍衛一個俎咧,抿了抿唇未言再不敢言。夏紫冰幽深的目光收了回來,「叫你去通報,你腿不好使還是耳朵不好使?要不要我幫幫你?」她眼眸中含帶著危險的火花。隨時都有可能噴發。
侍衛嘴角微微瞥了撇,看來這事的確鬧得夠大,若是不稟報皇上怕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不由的移步朝宮內走去。
宮中,君墨蕭正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折,莫絕舞在一旁侍墨。而魅影,則站在君墨蕭的右側。整個御書房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皇上,南門守城侍衛有要事稟報。」一旁的太監顫巍巍的走進來稟報道。
君墨蕭筆尖一滯,轉瞬在奏折處落下幾個字。慢悠悠的言道,「讓他進來。」一個小小的侍衛,一般他通常不見。尤其是在這種忙的時候。只是,守城的侍衛也通常不會不識趣的來御書房。所以,說是要事稟報倒是讓他有些興趣。
須臾,只見一個侍衛低首跪在地上。三呼萬歲。
「說?」君墨蕭不耐煩的掃了一眼那侍衛,眼眸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折。
「稟……稟皇上,柳小姐在進宮途中被一婦女挾持。生命垂危。」侍衛稟報道。
「柳小姐,哪個柳小姐?」君墨蕭手中微微停頓片刻,眼眸中已經有些怒氣。一個女人,竟然也來打擾他的時間。
「這……」侍衛頓時一驚,原來皇上連記都記不得有這個人,那那些傳說,「就是那次宮宴,柳小姐一舞博得皇上歡心的柳小姐。」
君墨蕭不由眸色一沉,手中的筆頓時被折斷,在寂靜的御書房聲音清脆響亮,「什麼舞,朕怎麼不記得了?」
「皇上,當時那個柳小姐跳的驚鴻舞。皇上真是日理萬機,忘了也是正常的。」侍衛頓時冷汗暴流,他真是多此一舉,竟然跑到這裡來稟報皇上。只為了討好那個柳小姐。
「驚鴻舞?」君墨蕭猛然抬起頭了,記憶半響才響起,「你所言就是在宮宴上跳驚鴻舞的那個女子?」他依稀記得那晚看到那舞蹈,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一場驚世絕作。讓她成為天下公認的第一才女。那夜那女子所舞蹈是有幾分相似。但比起她,卻相差甚遠。
「是,是,就是她。她便是柳小姐,柳丞相的千金。閨名柳疏璃。」原來皇上只記得驚鴻舞。原來是這樣。
「你告訴朕這麼多做什麼?」君墨蕭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侍衛,對於他來說,他所關注的只是她所跳的舞蹈。別的與他一概沒有關係。
侍衛頓時愣忡半天,果然伴君如伴虎,君威難測。剛才還天朗氣清,下一刻便雷雨交加了。他這一刻恨不得快點離開這裡。一刻也停不了。
「是,皇上。可是現在柳小姐被人劫持,那婦人要求要見皇上。敢問皇上見還是不見?」侍衛一語將自己所來的目的全部道盡。但自己已經做好了走的準備。他一直以為柳小姐可能會成為後宮之主,如今看來,卻是扯淡的。
「哦?」君墨蕭揚眉不由的頓時有了興趣,「一個婦人,竟然公然挾持丞相之女。而開的條件竟然是要見朕?」他頓時有趣了,連那重新拿起的狼毫都不由的再次放下。與他正面交談。
頓時那侍衛不由的汗顏無地,提到柳小姐他一點興趣也無。提到那個婦人,他竟然如此有興趣。他今天走入皇宮,算是見聞甚多了。真是不枉此生。
「對,那婦人還說。別說挾持,就算她殺了柳小姐,屬下們都不能奈何她。」侍衛言道。
君墨蕭不由猛然站了起來,平淡的心境不由再次被打斷。多少年沒有女子敢這樣說話了,莫非……只要一往上面想,君墨蕭便覺得心境難以平復。
「將那女子相貌仔細說來」君墨蕭指了指那侍衛,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額……」侍衛頓時一滯,剛才努力了這麼久,皇上連看了沒看他一眼,現在他只想脫身卻沒想到皇上竟然對那個他不屑的女人有了反應,他腦海中一時翻天覆地的變化。突然覺得今日似乎大事不妙。
「快說」君墨蕭似乎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他的心境一般沒有人能去破壞。但對於侍衛那一句話,就像一滴水竟如了平靜的水面。漣漪一圈接著一圈難以平復。
「那女子長相其實與柳小姐有幾分相似,具體的屬下也記不得了。只知道那婦人懷內抱著一個約兩三歲大的孩子……」侍衛顫巍巍的稟報,。
但言語未曾言盡,君墨蕭已然抬腳走出宮殿。魅影和莫絕舞心知肚明君墨蕭為何反常。而那侍衛,仍然跪在地上還未曾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許久才起來跟上。卻總感覺今日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總感覺好像大禍臨頭一般。
宮門口依舊如剛才一般,那柳小姐開始掙扎,不料那簪子頓時如肉三分。白皙的頸項被刺出血來。滴落在地上,而夏紫冰的手也被染得紅艷艷的。早在夏紫冰脅持柳小姐的瞬間,已經有人去通知柳丞相。而柳丞相得知自己的寶貝女兒進宮被人挾持,頓時不經大怒。朝南門片刻不歇的趕來。
一時間看戲的,守城的,還有柳小姐的家屬奴婢,匯聚一地。
「大膽婦人,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挾持老夫的女兒。」
屆時只見一中年男子身著一件寬大的寬幅,衣冠禽獸。官位十足的走過來。看著自己女兒脖子上的血流落,頓時差點沒氣死,「該死,快把你那簪子放下。」
「我叫她別動,她不聽。可怪不得我。」
她本來從來不想對誰動手的,奈何這女人當真可惡。居然敢威逼利誘,想要耍她。她夏紫冰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在她面前自不量力,而她偏偏犯忌。
「你……」只見柳丞相頓時急得一語難出,看著自己的女兒竟然不知該如何救下。
而此時,君墨蕭也同時趕來。看著那夢境中幻想過無數次的背影,正囂張的站在那裡。三年了,她竟然一點都沒變。依舊如昔。他腳下一僵,縱然有萬般想撲過去緊緊的抱著她。而腳下頓時興奮得有些無力。
君墨蕭薄唇微微抿了抿,半響才輕吐出一言,「冰兒……」
夏紫冰驀然回首,不遠處,君墨蕭一襲明黃色龍袍,金絲鞋履,白髮束於龍冠之中。少年朝氣,卻似乎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她在夢中幻想過無數次他的容貌。直到如今見到他,面目依舊俊朗,似乎比起以前,更加穩重。佇立在此,似乎所有的風景都黯然失色。只是,夏紫冰看得仔細。那曾經的一頭墨發,已經蕩然無存。滿頭銀絲,在她目光中尤為顯亮。她內心一僵,他變了,滄海桑田,三年的時間他好像老了很多。眉間隱約可見那小小的細紋。
簪子突然落在地上,在那一刻竟然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在那一刻,所有的言語都化作一縷清淚,縱然再堅強的人都忍不住流下那喜極之淚。她想過,想過無數次他們若是能見面,會是怎樣的情形。但沒有一次是這樣的,是這樣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