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秦允辰的發怒 文 / 清雨綠竹
「幫我準備紙筆!」夏紫冰抬步走到書桌前面。不再懶惰。她可記得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那個配方。雖然威力不大,但應該也還可以暫時應付一下的。
想想夜傾想阻止她救夜銘,三日必會有所行動。
將配方想好之後,夏紫冰便秘密的挑選了一些人去做。王府的人和夏紫冰都非常的熟悉,知道夜銘對夏紫冰言聽計從自是沒有反對。當然陌染知道了夏紫冰的計劃並不曾反對,而是很乖的陪著夏紫冰一起做。這讓夏紫冰又有了一個很好的幫手,內心歡喜不已。
當然,除了做這些。她也有偶爾開導夜銘。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自己怎麼查出來的都說了。夜銘也逐漸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但對於王府內沒有任何動靜,而是安靜得異常。倒是真的出乎了夜傾的意料。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應對。
「島主,計劃是否取笑?」書房內,一下屬恭敬一禮上前問道。
夜銘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步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漫天的繁星。就那樣嘻嘻的盯著。轉而一笑,不阻止能成麼?他哪裡還有後路?即便是夏紫冰現在不將他的事情公開,早晚有一天也會公開。而背後隱藏著多少秘密,一旦揭發後果不堪設想。當年父皇便說過,若想安安穩穩的做這個島主,決不能留著你弟弟。當年因為他救他一時心軟,以為就夜銘那病秧子不會有什麼大作為。何必去為難。卻不想,如今竟然釀成大禍。
「必須按計劃進行!」他負手轉身,看著男子言語擲地有聲。沒有人看到他指尖竟然激動的瑟瑟發抖。
語落,人已至遠。
某一處地牢,機關重重,陰氣濃重。一扇扇鐵門被打開之後,下一瞬卻又合上。暗淡的地牢內,一女子背床靜坐。狹小的房間內,倒也有些生活必備的傢俱。大紅色的衣裙包裹著那瘦弱的身體,看起來凌弱不堪,但那與生俱來的氣勢卻不曾因此而消失。
「母親!」夜傾低沉的聲音似是帶著一絲敬意。
牢內的女子未曾言語,依然靜坐在床前。背對著夜傾。
「今日本座來是想告訴母親一個很好的消息!」夜傾並沒有因為她的冷漠而有任何不適,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淡漠。
瓔落雪頭上的步瑤微微動了動,卻沒有回頭。
「銘兒體內的毒伴隨了他十年,終於有人能為他解了。」他口氣淡淡,聽不出是在替夜銘開心還是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打抱不平。
語盡,櫻落雪轉身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潔美如玉的肌膚,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容展現在夜傾面前。每一次都不禁讓他一怔,十年過去了,那張完美無瑕的容顏絲毫沒有絲毫衰老的痕跡。依然保持著絕美的一刻。
他不由暗歎,隨之便被苦笑代替,「當年明空大師所言一直是我的心病,卻不曾想到在那個女子來到之時我竟然鬼迷心竅一時讓這女子跟了銘。再次想起來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瓊花谷我埋伏了近百名弓箭手,竟然到最後讓這女子好發無損的逃了。而且,她還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
櫻落雪秀眉微微蹙起,霎那件驚為天人。夜傾再次失神,聽父親說,當年便是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竟然觸動了他的心弦,不僅立她為島主夫人,還一直言聽計從,盛寵不衰。
「你為何告訴我這些?」櫻落雪語氣淡淡,清澈的目光直視著他,清冷如常。
「這是母親一直期待的!」夜傾言道。
櫻落雪冷眸沉了沉,聲音依舊清淡,「我期待,你便告訴我?」語落,笑容如一朵櫻花般展開。卻是極其的諷刺。
夜傾不以為然,薄唇輕啟,「母親認為呢?」
她目光暗淡一瞬,再次發出清芒,「你不會讓茗兒如意,你會阻止一切。」她冷眼相對,「你和他勢不兩立,我清楚。不然我也不會被關在這裡十年。」
「母親有一點說對了,我與他勢不兩立。」他毫不避諱,「不過有一點您錯了,母親被關在這裡十年是父親下的旨。也是您自願的!」
櫻落雪眉睫緊蹙,清澈的目光似是染了一層薄霧,怒沉的外表不加任何修飾的展現。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若是我沒猜錯,當年的一切應該是你娘設計的。」
當年,她只是因為島主新納妃嬪對當時的島主心灰意冷。帶著她唯一的兒子茗兒離開宮中,搬到了王府。一開始他還因為她的離去後悔莫及,想盡各種辦法只為將她哄回。但當她心中逐漸的習慣了這些事之後,無可奈何準備認命之時。她永遠不會忘記,他竟然給他的親子下毒。一步一步的逼迫她,將她引入這暗無天日的地牢。她離開的時候,肝腸寸斷,眼見茗兒一步步的走向深淵。卻只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內痛苦不堪。
「我死都不會相信,他竟然會傷害自己的兒子。」櫻落雪眸中閃過一絲狡詰。
夜傾無怒反笑,眸光淡淡,「母親說得對,不瞞你說當年的一切都是我娘設計的。就連父親所要娶的妃嬪,也是母親特意安排的。只是為了讓母親您為此爭分吃醋。然後乘虛而入。」
櫻落雪聽後,清澈的黑目微微閃了閃。淡然而平靜,似是早已料到。
「至於母親所說的,的確!」他滲出寒光,「不過,母親不知道的是。您走之後,我娘和父親暗自商量為茗兒做了一次測試。」
夜傾不卑不吭,語出驚人,「就是你常常給父親說的方法,將父親的血和茗兒的血放在水中,若不能融合則不是親父子!」
櫻落雪聽後,輕笑出聲,「不能融合?」她自己的兒子是誰的,她太清楚不過了。不能融合!?這該是多大的諷刺。雖然他曾經愛的人並不是他,但卻從未曾與除了他之外的人接觸過。
「當然,因為我娘得到消息。在水中再放醋酸則即便是親子也不會融合。」夜傾平靜的言道。像是在表明今日的陽光有多明媚似的。
「無恥!」櫻落雪不禁罵道,猛拂紅袖。
「無恥麼?」夜傾淡淡的笑著,「你和我父親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不覺得你自己很無恥麼?你和我父親夫妻恩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娘是如何的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我從小看著我娘每日以淚洗面。每次見到你的時候,還得叫一聲母親。母親?呵,母親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娘的感受?」
櫻落雪目光一滯,怒容似乎在瞬間化為心痛,「傾兒!」
「呵……傾兒,好久沒有聽到你這樣叫我了。」他嘴角揚起一抹極其諷刺的笑,「若我沒記錯,應該是十年前吧。那時候銘兒都才三歲。」
櫻落雪指尖軟軟的抓著鐵欄,嘴角動了動,終是沒有說話。
「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奪了我的一切,我不過是取回自己的東西而已。」他笑容更甚,卻又帶著極致的痛苦,「讓他活到現在已經是本座最大的仁慈了,這次不會再留情,本座容不下他又如何?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他要怪也只能怪你這個母親不應該生下他。」
櫻落雪指尖一顫,雪白的柔荑將鐵欄抓得更緊,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傾兒有沒有想過是誰逼迫我生下銘兒的?看似與他恩愛,傾兒可知初嫁入宮之時,我亦是終日以淚洗面?若非家族的逼迫,我如何又會進宮?」
她笑得無力,「或許我唯一做錯的便是心軟信了你父親的鬼話!」當年長亭一別,她與自己的愛擦肩而過。背負著家族的使命嫁給島主。卻是錯付了一世。最後連自己的兒子也賠了進去。雖然她也曾恨過銘兒是他的兒子,但終究是自己的孩兒,恨亦愛,愛勝於恨。
「罷,這一切都是你父親做的孽。」她苦笑,轉身揚了楊手,「若你能勝他,我不怪你。若你敗給了他,也是你命該如此。至於我,苟延殘喘至今,早已看淡生死。你自己看著辦!」
她微微闔目,一滴清淚順著那如花似玉的容顏落下。這一切,不是她能阻止的。也無力再去阻止,生死由命,她早已心如止水。
夜傾拂袖離去,內心的不安似是在一瞬間淡定了下來。
聞鐵門一層一層的鎖上,那清涼冰寒的聲音她聽了十年。櫻落雪嘴角牽扯出一絲淒然的笑容,轉身冷眸看著牢內的一切,鋒芒畢露,卻又恨意十足。因為忌憚她身懷絕世武功,十年前他將她囚禁於此。再也未曾看過他一眼。漸漸的,她連那一絲夫妻間的情分已然淡薄。逐漸的被恨意湮沒。變得沒有情感。
「哈哈哈……」不知過了多久,莊嚴肅冷,冰寒如鐵的地牢內突然傳來陣陣淒然的笑聲,「島主,你若泉下有知。不知看到這場同室操戈的戲,會有何看法!」
笑聲在地牢內迴盪著,讓人寒毛為之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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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國,太和殿內。莊嚴肅穆,窮天穹柱頂著數丈高的頂穹,玉龍盤柱。斐翠青巖地板鋪滿整座上千平米的殿堂。高座上,秦允辰身著明黃色龍袍。平天冠下的容顏依舊如當初那般謫仙清雅,卻已然染上至高的王者霸氣。威儀的坐於龍椅之上,震懾百官。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宮奴高喝一聲,秦允辰依舊高坐在龍椅之上不卑不吭。
「皇上!」殿下,一老臣微微躬身走上前去,聲音不高,藉著空曠的太和殿卻是響徹每一個角落,「黔城東部土匪猖獗,臣曾多次上奏請皇上出兵壓制。但不曾想,不僅毫無效果。反而日漸猖獗。請皇上定奪!」
話落,秦允辰尖銳的目光至他眸中收回。不禁微微撫額,似是極煩聽到這些事。
「各位愛卿可有見解?」他聲音淡淡,飄至每個角落。
「啟稟皇上!」另一臣子躬身上前,「朝中有能之士皆已用上,至今未見起效。可見匪寇猖獗放肆,無法無天……」
「廢話!」秦允辰龍袖輕撫,帶著怒沉「說這些有何用?一些山野匪寇都拿不下,國家養你們有何用?」
朝堂之上,空無聲音。
「皇上,永陵王為何還不回朝?」不知過了多久,一位老臣撞著膽子問道。
「放肆!」他聲音並不大,但與生俱來的皇威還是震懾到了不少的人,「他自己不願回朝,莫非要朕去親自請他不成?」
又是一陣死靜
隨後,某位自資歷深厚的老臣繼續不怕死的開口,「永陵王是冷夜國的戰神,唉,若是有他在別說一些匪寇。即便是收復三國都……」
話音未落,朝堂之上冷冷的扔出一本奏折。自以為無所不能的老臣嘴巴再也張不開。
「混帳,是不是有他連朕都不用了?」
上殿傳來滔天的怒氣,那老臣應聲跪地。秦允辰平日裡很尊重這些臣子,尤其是跟隨著他父皇的老臣。完全沒想到今日提到永陵王,秦允辰會如此憤怒。
「老臣不敢!」
他嚇得有些哆嗦。跪在地上大氣也沒敢出一聲。
秦允辰寒澈的目光至他身上收回來,微微減了減怒氣,見滿朝文武每一個人敢再言一字。偌大的朝議殿再無半點聲音,彷彿一粒塵土掉地都能聽到。
「黔城風景怡人,朕最近有些煩悶,想去遊玩一陣。順便御駕親征,將匪寇拿下!朕就不信朕比不了他!」
言落,悄然無聲的走出殿內。
「退……退朝!」一旁的太監立刻跟了上去,不由的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恭送皇上!」
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御書房內,莫輕鴻如往常般的為秦允辰侍墨。而今日的他,似乎比前幾日更加提不起神來。已經坐在御書房一個時辰了,那一堆剛送來的奏折連一本都還沒動過。
「皇上……」莫輕鴻輕聲提醒,「若是實在批不了,明日再做也無妨。想必沒人會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