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文 / 若水如煙
和單格爾在野外紮營幾天，都不見單格爾有什麼動靜。
心下雖然是奇怪，但是想來就算是問了，單格爾也不會說出什麼來的，所以也就乾脆作罷。每日看著單格爾和他的手下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或許這個就是當初所說的，等待時機。
只是沒事的時候也曾經分析過，那個奸細會是誰。可惜當初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何況當時也是一心等著回百花宮，不在皇城裡面和大家糾纏，所以就沒有注意什麼大臣。
看單格爾那麼有信心的樣子，必定是一個很好指揮的官職。
卻也忽然反應過來，單格爾把我叫過來並不是為了好安排百花宮，只是害怕我忽然想到什麼，會派人去給皇上告密。這樣單格爾的計劃也會功虧一簣。單格爾也是很有信心的知道江湖中人一直都是講究江湖道義，師傅在他們手裡，我們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百花宮的確不會有什麼動靜。
現在也只能盼望著單格爾可以快點完成他們的任務。
不論成敗。
單格爾一副疲倦的樣子躺在籐床上，睡的沉迷。
我搖搖頭，看來果然是好久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若是這樣下去，也不知道他可以堅持多久。我看著帳外，也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好多事情不想再過問下去，只盼望著可以安靜的結束。
「文晴。」單格爾閉著眼睛似沒有醒過來的樣子，「你感覺，我部署的怎麼樣？」
我歎了口氣，什麼時候自己也是極愛歎氣的了，「還好。」
「我也知道，勝算的確是沒有多少，只希望到時候失敗的話，皇上可以放過我手下的死士，一切我一個人來承擔。若是成功，那麼我的生母，也就可以風光了。」單格爾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有的時候真是希望自己不是生在這裡，而是在普通人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想著別人對自己的看不起。但是現在，為了娘親，我只好不停的強迫自己強大起來。不受別人欺負。」
我靜靜的看著單格爾，幾天的觀察，他確實是一個調兵遣將的奇才，可惜生的不是地方，若是普通人家，說不定入朝為官還可以是一個有名的大將軍。現在，只能接受命運對自己的不公平和所有的殘忍。
這個其實是很多王室子弟的悲慘。
如同肅王爺，帶著面具那麼多年，裝傻被人欺負那麼多年。
只為了一朝反身。
想到肅王爺，當初的軒轅大人，我的心也開始隱隱作痛。
他利用我來對付先皇，我還毫不知情。就算他真的有喜歡，那又如何，坐了皇位他始終都是皇上，永遠沒有辦法再去想當初我和軒轅想到的行走江湖。
所有的一切，也就只好忘記。
「你也是從宮裡出來的，你可知道，皇上現在獨寵蝶妃？」單格爾好死不活的閉著眼睛說了一句。
我怔住，他說的是鄭秀蝶。
「聽說皇上不是因為喜歡蝶妃，只是因為蝶妃幫助他奪來皇位。」單格爾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很奇怪，皇上為什麼要把皇后的位子空著。」
我笑著來掩飾自己心裡的不安，「當初就說了，皇后之位，就是蝶妃的。其他的，不過就是猜測。」
單格爾直視著我，好久以後忽然笑開，「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我有些鬱悶，「你們總是莫名其妙說這麼一句，說我很聰明。但是我卻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讓你們這樣說。」
單格爾沉默不語，我以為他又睡著的時候，單格爾極其小聲的聲音才傳來，「我說你聰明，是因為你心裡知道皇上定然會給幫助過自己奪位的蝶妃一個名分。而且是一個很尊貴的名分。所以你選擇離開，選擇不爭。
其實我也感覺，你現在身為百花宮宮主，比你在宮裡做個妃子要好多了。
至少很多人尊重你。
至少，你現在還是武林盟主。」
我笑，「而且我已經沒有了文尚書和嚴將軍的後盾，我在宮裡就更加不如其他的妃子。也因為我已經被皇上利用完畢，他再也沒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
單格爾瞇著眼睛笑，「我說了，你很聰明。」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不會自戀到，以為皇上會為了我一個人而放棄自己的整個後宮。他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緊張嗎？」單格爾提著劍看我，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我將握緊的雙手藏在袖內，看似無意的笑道，「有什麼好緊張的，你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不是嗎。」
單格爾沉默了一陣，「說實話，等了很久，可惜真到了眼前，還是很緊張。」單格爾回過頭看我，「你為什麼不緊張？」
我輕描淡寫，「你為什麼緊張？」
「我手下三千兵馬的性命。」
「我手下也是九百人的性命。」我歪著頭看單格爾，單格爾身體僵了一下，轉過頭看我，我笑的有些陰沉，「還有皇城中的，上萬條性命。」
單格爾臉色有些難看，「我說了，我不會碰他們。」
我低下頭看著大家開始集結，「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
百花宮的人根本就沒有單格爾的死士多，單格爾威脅百花宮過來，不過就是因為百花宮的人個個身懷絕技，可以對皇城起到一個震懾作用。只可惜，他不知道，江湖最注意的就是一個名聲，若是黑大人，再厲害，名聲一樣的不好，還是被其他人討伐。
此次百花宮幫助單格爾，恐怕也是這個效果。
我們大家辛辛苦苦樹立起的江湖威信，只怕會一掃而光。
這個也是我擔心，和感覺對不起大家的。
為了師傅而犧牲那麼許多，實在是不知道值不值得。
九百多人的性命，握在我的手裡，和百花宮誓死追隨。莫名的壓力，就這樣產生。看著旁邊的單格爾，想來他恐怕是和我一樣忐忑的心情。不願意犧牲這些人，卻又無能為力。
我可以去恨單格爾，那麼單格爾呢？只能去怪自己命運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