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文 / 若水如煙
我看著蘇嚴，蘇嚴眼睛裡帶著詭計，讓人看不清。
我忽然笑了一下，「是嗎？那麼,代價呢？」
蘇嚴拍拍手，大笑了幾聲，「宮主果然是聰明的人。至於代價，」蘇嚴頓了一下，聲音降下來，卻帶著一絲命令，「過幾日便是宮中進宮女的日子，希望宮主可以借我們一個人，進宮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冷冷的看著蘇嚴，原來肅王爺也是有陰謀的。
也許，肅王爺只是為了自保。
安靜了好久，我忽然笑出聲，「你憑什麼，就要我幫你呢？」
「你現在，必須幫。」蘇嚴看著我，一副吃準了的模樣，「宮主現在沒有路可以走。百花宮再厲害，也敵不過朝廷的千軍萬馬。」
我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忽然笑開，「好。」轉過頭，「風長老，送客。」……
風穿著黑色的披風，站在長老椅子邊。每次百花宮有事的時候都會在這個大堂裡聚集，但是四大長老的特權就是可以坐著。開始的時候我對這個規矩很鬱悶。後來倒是釋然了，因為四大長老的確是很厲害。很多門派不敢對我們百花宮怎麼樣，就是因為四大長老的存在。風對著我皺起眉，我只好諂媚的笑了笑，剛才的情況他也應該是看到了，我若是不答應，還有別的辦法嗎？
「宮主，」風長老皺著眉，但是說話還是很客氣，「屬下感覺，這件事情應該和百花宮所有人商量一下，才可以答應。」
「嗯。」我繼續諂媚的笑，心裡早就開始不耐煩，沒有看到剛才肅王爺的屬下蘇嚴咄咄逼人的樣子嗎？
我扶著頭，怎麼想，蘇嚴都是抓住了這次機會，不論百花宮怎麼選擇，對於肅王爺來說，都是極其有利的。我若是讓路，便是肅王爺辦事有力。我若不讓路，皇上就找出理由來攻打百花宮，肅王爺也是大功一件。
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肅王爺的手下居然還會有蘇嚴這樣的人，兩條路都不走，偏偏走了對肅王爺來說，現在是最難看，最危險的一條路。
我搖搖頭，但是無疑，這條路對肅王爺來說，未來因為是最有機會的一條路。
「那屬下就去召集全部百花宮的人了。」風長老見我漫不經心的樣子有些惱火，直接來了一句。
「嗯。」我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只是現在，我不知道我還可以用什麼樣子的表情，所以，只好漫不經心。
若是師傅在，這樣的事情，也許就可以很輕易的解決了。
四大長老電來叫我吃飯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在大堂裡坐了很久。對著電長老笑了一下，「你們商量好了？」
電長老平時是四大長老裡最不喜歡笑的一個人，我每次對著電長老笑，就感覺是在對牛彈琴。因為你怎麼笑他都是沒有一絲回應，有的時候還會忽然回過頭對著你來一句，你臉抽筋了？
當時活活被電長老氣個半死。
不過想到，百花宮的百年大業沒有完成，我還沒有出去見過很多世面。最重要的是，中原還有那麼多的帥哥我沒有見到，那麼多美味的東西我還沒有吃過。就這麼掛了實在是不甘心。
所以被氣個半死以後，接著被電長老損。
「是。」電長老回過身，向門外走，「現在該吃飯了。當然，如果你這個總是喜歡抽筋的人想給百花宮省下一頓飯，我也不會在意的。吃或者不吃，自然是隨便你。」
「……」我氣結的看著電長老華麗的離開，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去吃飯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所以急忙追上電長老的同時，看到電長老嘴角的一抹笑意……
原來又是故意的！
時間久了沒有見到，所以四大長老都換著法子來拿我訓開心嗎？
欺負我就那麼好玩嗎？
宮主混成我這個樣子，也真是鬱悶的很。
「你不該答應，我們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想。」和電長老並排走，我正想著肅王爺的事情，電長老忽然開口。我抬起頭看著電長老，一臉嚴肅的樣子。我苦笑了一下，那麼現在我還能想出什麼辦法，「百花宮不是一個由人欺負的地方。再說宮裡險惡，派誰去我們都不會放心。想要全身而退……」電長老仰起頭，頓了一下，「太難了。」
我看著周圍，百花宮之所以叫做百花宮，是因為這裡靠近域外，氣候的原因，這裡一年四季花開不凋。又因為師父喜歡到處收集一些奇花異草，所以百花宮被外人傳的更加神乎。已經到了不可以侵犯的地步。
蘇嚴顯然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感覺和百花宮聯手，就一定可以幫助到肅王爺。但是百花宮從來都是不露鋒芒，絕不和朝廷有一絲瓜葛。這次肅王妃逃婚，皇上沒有怪罪文家。倒是給蘇嚴一個機會來和百花宮交易。
說到底還是我的錯。
「宮主，是不是想到什麼了？」電長老安靜了半天，才很淡然的問了一句。
我抬起頭看著電長老，苦笑著搖搖頭，「我現在還能想到什麼呢？」歎了口氣，「我開始只是想，這般光景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倒不如答應他。然後……我去。」
電長老一愣，猛的抬起頭驚愕的看著我。
我伸出手，接住樹上飄下的落花，「其實，我當初被師傅帶到百花宮的時候，四大長老都知道我的身份。雖然對著所有人，師傅都說我是肖晴。只有你們四大長老知道，我其實就是文晴。」對著手裡的落花吹了口氣，笑著看花被吹落，「這次的事端既然是我引起的，那麼就由我來接受和肅王爺的交易。」
只是沒有想到，逃離了王府，等待我的居然是比王府更加可怕的地方。
電長老站在樹下，左手握著雕花寶劍，身穿白色長袍，腰間繫著藍色的腰帶。頭髮用白色的布條束起，大部分的頭髮散在胸前。一陣風吹過，又是飄滿落花。電長老對著我忽然笑開。妖媚的不似凡人，像一個從深山下來的妖精。
我頓時看癡，原來，電長老笑起來，會是這個樣子。
「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們也不攔你……」
電長老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