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文 / 若水如煙
姨娘拉著文晴，飛快的走在樹林裡。不愧是將軍府出身，姨娘也是一個武功不錯的女子。
「姨娘。」文晴疑惑的看著姨娘，姨娘的力氣忽然好大，「我們要去那裡？」
姨娘愣了一下，對著文晴媚笑，「我們到了就知道了呀。」
「可是，」文晴有些害怕，「爹說了這個時間就不可以出門的呀。」
姨娘的眼睛閃閃，有些氣惱，「沒事的，聽姨娘的話，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不會被文尚書發現。」
文晴看著姨娘拉著自己的手，想要掙開。
不想這麼晚還出來，尤其還走在這麼黑的地方。看著就很嚇人。
但是姨娘的手隨著自己一時的掙扎，居然抓的更緊。文晴手腕吃痛，不由輕輕叫出聲。姨娘在心裡冷笑了一下，果然是被家裡寵愛出來的孩子，連這樣的力道都受不了。這樣想著，手中的力氣又加了幾分。
文晴感覺痛的受不了的時候，姨娘忽然停了下來。文晴看看周圍，沒有一個人，一陣風吹過，聲音就會因為半夜的安靜，顯得特別響。心裡感覺奇怪，不知道姨娘為什麼會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正開口要問，卻看到三個黑衣人出現在自己和姨娘身邊，也忘記了害怕，只是在心裡驚奇，這三個人的功夫居然可以那麼厲害，站在這裡這麼久，自己居然都沒有發現三個黑衣人的存在。
「人帶來了？」男子冷冽的聲音把文晴嚇的生生打了個寒戰。
握著姨娘的手，文晴清晰的感覺到姨娘也是顫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平靜下來，臉上重新露出媚笑，「自然是帶來了。」
「代價？」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聲音依舊很冷冽。
文晴眨眨眼，這個就是功夫高的人的習慣嗎？說話那麼簡單。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呵呵。」姨娘捂著嘴嬌媚的笑，「我要你們付出的代價就是，」姨娘眼睛裡閃過一道狠光，「她永遠不在我面前出現！」……
文晴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為什麼要把自己帶來？文家和這個人有什麼恩怨？但是，現在把自己交給他的，居然會是自己的姨娘。文晴對姨娘這個詞沒有什麼概念，只是知道，文尚書把她帶進府的時候，說，這個女子，從此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那麼，姨娘就是自己人呀。為什麼，要把自己交給他。
這個自己絲毫不認識的男人。
文晴面無表情的看著男人，雖然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但是，臉上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男人提著手中的劍，帶著黑色面紗，慢慢走到文晴面前。文晴因為是坐在地上，所以必須要努力抬起頭才可以看到男人。男人瞇起眼睛，危險的看著文晴，文晴立刻一陣慌張。向後縮了縮。
男人忽然笑了一下，拿著劍慢慢蹲下，直視著文晴，眼睛裡閃過一絲戲謔，「真不愧是文尚書的女兒，都到了這般境地，居然還是那麼淡然。但是……」男人忽然顏色一冷，伸出手捏著文晴的下巴，「落到了我的手裡，你就算是再冷靜，也還是只有死。」
「哈哈……」文晴對著男人大笑了幾聲，帶著一絲鄙視，男人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奇，「你也只能靠這個來威脅我爹了。我若是沒有猜錯，你定然是對我爹有所不滿，但是以你的能力，又是無能為力，屢屢失敗，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文晴眼睛裡的那絲鄙視更深，「果然是沒有用，只能利用弱小威脅了。」
男人眼睛裡滿是怒氣，文晴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男人仔細看著文晴的臉，忽然嘴角微微揚起，邪魅的笑了一下，惋惜的搖搖頭，「真是不好意思，你的激將法對於我來說，沒有用。」男人把沒有用三個字咬的特別響，似乎是在特意提醒文晴，你現在所說的一切，在我這裡都是沒有用的。
文晴笑的更加厲害，「真是不可一世的樣子。你以為我是在使用什麼激將法嗎？你以為我是在想辦法要你放過我嗎？」文晴搖搖頭，很燦爛的笑，「我從被你捉進來，就沒有想到過可以安全回去。只是沒有想到，原來你所謂的江湖中人，也是可以這樣不講江湖道義。」
男人愣了一下，慢慢來了興趣，「那麼你說，江湖中人，該怎麼樣去講什麼江湖道義？」男人眼睛裡閃著光，「若是說錯，我倒是可以要你看看，什麼樣子，才算是江湖道義。」
「哼。」文晴轉過臉看著牆壁，自己是姨娘送過來的，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失去的先機，怎麼可以再在這裡和他說什麼江湖道義。文晴開始的時候不是不怕，只是話說多了，反而也就淡定下來，不再那麼害怕。
「所謂的江湖道義，就是再有什麼深仇大恨，都不可以傷及無辜！」
「哈哈。」男人立刻冷笑兩聲，眼睛裡閃著寒光，「不傷及無辜？那你告訴我，什麼樣子算是傷及無辜？殺我全家，趕盡殺絕，算不算傷及無辜？」
殺我全家，趕盡殺絕，算不算傷及無辜？
文晴驚訝的看著男人，殺我全家，趕盡殺絕……他說的是誰？是我爹嗎？我爹，怎麼可能會和他說的那樣，趕盡殺絕，不給別人留個後路呢。
男人眼睛裡帶著痛苦，還有一絲仇恨，「全村的老弱病殘，全部殺光，一個不留，這個就是你所謂有道義的文尚書做出的事情。你還要我們，怎麼樣子有你所謂的道義？」
文晴努力保持著鎮靜，看著男子露出笑，「對不起，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以為，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男子身上滿是暴虐，諷刺的笑著，「就是為了在皇上那裡邀功請賞嗎？就是為了所謂的劫殺，要其他人過的好？就是為了你們所說的為了天下蒼生？哈哈。」男子忽然仰起頭大笑，諷刺的意味更加濃郁，「好一個為國為民的尚書大人！」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文晴驚恐的看著男子一幅暴虐模樣，渾身開始發抖。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你想怎麼樣？」文晴反而鎮靜下來，反正從一開始進來，就沒有打算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安全的回去。
「也沒有想怎麼樣。」男子蹲下身子，用手指捏起文晴的下巴，眼睛裡滿是戲謔。「就是想，用同樣的方法對你，然後把你丟到尚書府門前。你說，文尚書，會是什麼反應？」
「自然是沒有什麼反應。」文晴仰起頭對著男子很天真燦爛的笑了一下，「那麼你想要我爹有什麼反應呢？到處尋找，誰是真正的兇手嗎？然後把姨娘查出來？然後家裡鬧到不行？然後，你在暗處看著笑話，看著我爹對你絲毫辦法都沒有？」
男子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奇，忽然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不止是七歲的樣子。那麼老成的眼神，就算是這樣被別人綁架，還是這麼鎮靜。男子臉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是被文晴嚇到。但是想想，自己比文晴大了很多，那裡就會怕文晴了。這樣想著，心裡才安靜下來，直視著文晴的眼睛。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文晴眼睛裡閃過一絲慌張，鬼才知道自己其實多害怕。
只是，現在的情況，怎麼可以就表現出來，要別人看到。
現在這樣不表現出來，還可以有一絲活的機會，若是表現出害怕，那麼就是，連現在這樣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文晴咬著自己的下唇，強迫自己笑著直視男人的眼睛。男人慢慢皺起眉，奇怪的看著文晴，帶著一絲怒氣，「你笑什麼？」
文晴臉上滿是諷刺，「我笑你真的很笨，居然想到要用我來做威脅，卻又把姨娘給放回去了。難道你就不感覺，其實姨娘相對於我而言，更重要一些，更加可以威脅住我爹嗎？」文晴搖搖頭，好像是在笑話男人的不會考慮。
男人臉上立刻變成諷刺，「誰不知道，文尚書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女兒文晴？誰不知道，文晴才是對文尚書來說，最有威脅力的一個。所以，你真是小看你自己了。」
文晴臉上露出和男子一樣的諷刺，「你真以為是這個樣子嗎？若是如此，我姨娘還會把我帶給你嗎？再說，爹肯定是更加緊張姨娘的。第一，姨娘是由皇上指婚，我爹必須把姨娘的安危放在心上。第二，姨娘是將軍的女兒，我爹就算是尚書，也不得不給將軍幾分薄面。」文晴笑了一下，「你說呢？」
男人皺起眉，似乎在考慮文晴說的話。
文晴緊張的看著男人，他到底是會怎麼想？或者，放還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