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真情告白 文 / 玲瓏如玉
凌清然急忙起身,搶到她的前面,一把攔住她,「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怪我,但是今天我還是為你而來,請你一定要聽我說。」
楚蕙蘭仍舊一句話也不說,用力甩開她的手,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
凌清然飛快的起身再次來到她的面前,她就又一次狠狠的將凌清然甩開。
反覆這樣,終於楚蕙蘭再也沒有推開凌清然的力氣,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凌清然慢慢的爬到她的身邊,「姐姐,無論如何請您說句話吧。」
楚蕙蘭緊閉的雙唇瑟瑟發抖,終於自眼角流出兩行清淚。
「你為什麼要這樣?」她顫抖著聲音說道。
凌清然拚命的搖頭,「姐姐,我也不想啊。在我心中你就如同我的親姐姐一樣,我更知道五爺對於賀蘭楓來說是何等重要。我怎麼能那麼做?」
淚水自沾著泥土臉上緩緩流下,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瓦礫劃傷了,鮮血觸目驚心。
「可是,你真的這麼做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讓你竟然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對付我們。」
楚蕙蘭哭泣著說道。
凌清然握住她冰涼的雙手,「姐姐,你願意聽我說嗎?願意聽我的解釋嗎?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大錯已經鑄成,我已經沒有資格求你原諒我。可是姐姐,我心裡委屈啊!」
楚蕙蘭這些日子的確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卻怎麼想也想不通。
到底,凌清然因為什麼而做了這樣的選擇?
在她的心中,凌清然不是這樣的人。
不管,她與賀蘭楓之間怎麼樣,也絕不會害她們。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這個真的是她。
今日,凌清然到了近前,她是想問問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好,姐妹一場,我給你機會辯白,就一次。」楚蕙蘭硬著心腸說道。
凌清然平復下心情將那天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凌清然的心情卻沒有得到半分解脫。
有什麼用呢,賀蘭軒如今生死未卜,即便她得到了清白又如何?
楚蕙蘭半晌沒有說話,靜靜的沉思著。
「姐姐,我知道不管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誰,到底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求你好好保重自己。一定要等著五爺,一定要和五爺好好的都活著。」
凌清然跪在地上,悲痛不已。
楚蕙蘭的手突然握緊她的手,越來越緊,最後她泣不成聲。
凌清然咬著唇不哭出聲音,默默的回握她,眼淚如短線的珍珠一般不停滾落。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麼做?」
楚蕙蘭痛哭之下,哽咽說道。
「都怪我,一切都是我不好。」凌清然說著。
「清兒,你起來吧。」楚蕙蘭終於看她。
凌清然搖著頭,「我不起來,我不起來,我一死難贖。」
楚蕙蘭本已沒有力氣了,扶凌清然扶不起來,自己也跪倒在地。
她看著凌清然臉上的傷,「清兒對不起。」
「姐姐,你這是讓我無地自容啊,你怎麼能跟我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是我啊。」
「清兒,我是氣你,怪你,甚至恨你。可是現在我知道了,就這一次不能都怪你。你來一趟不容易,我們好好進屋說會話吧。」
楚蕙蘭說道。
兩個人相互攙扶著起身,走進屋裡。
楚蕙蘭默默的翻出藥箱,給她清理傷口。
「還好傷口不大,否則六爺再見到我肯定會怪我的。」楚蕙蘭一邊給她擦藥,一邊說道。
凌清然咬著下唇,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楚蕙蘭看到她這個樣子,在她的身邊坐下,「六爺還不知道嗎?」
她點頭,緊要嘴唇。
「為什麼不告訴他?」楚蕙蘭說道。
「他不肯聽我說,他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凌清然痛苦的說道。
楚蕙蘭深吸口氣,輕歎一聲,「不會的,我之前不也是這樣對你嗎?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他那麼愛你,不會不要你的。」
凌清然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止住了哭泣,她握住楚蕙蘭的手,「姐姐,如果可以,你願意去陪伴五爺嗎?」
楚蕙蘭想都沒想說道,「當然願意,只要能與他在一起,在哪裡都一樣的。」
凌清然點頭,神情認真的將自己的想法說與楚蕙蘭聽。
楚蕙蘭當即高興不已,緊緊握住凌清然的手。
自靖王府出來,她的心情仍舊沉重的很。
不過此時的她,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再一次站在曾經熟悉的庭院前,她抬起頭看著門庭上蒼勁有力的幾個字,視線漸漸模糊。
「姑娘?」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旁的響起。
她趕緊轉身拭去眼角的淚水,方才說話,「安叔,是我。」
安叔有些驚訝,「姑娘是來找王爺嗎?」他問。
她點頭,「是,他在嗎?」
安叔點頭,「在,容我去通報一聲。」
從前這裡是她的家,她出入自由。
只是,今日不同往昔,一切說變就變了。
賀蘭楓正閉著眼睛小憩,安叔知道他夜夜睡不好,見他閉著眼便輕輕的退出去了。
「什麼事?」
剛走出門口,卻傳來賀蘭楓的聲音、
安叔停下腳步,「王爺,姑娘來了,就在府外。」安叔說完,靜靜的等著批示。
賀蘭楓瞬間睜開眼睛,隨後又慢慢閉上。
看似平靜,心中卻在聽見她名字的一刻,湧起波瀾。
安叔不知道他的沉默代表著什麼,憑著自己猜測說道,「那我這就請姑娘進來。」
「讓她回去吧,我不會見她。」賀蘭楓卻在此時,突然開口說道。
安叔一怔,「是。」
聽完安叔的話,她心頭還是一陣刺痛、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是仍舊抵不過這穿心的痛。
「安叔,麻煩你再去告訴他,我不會走,直到他見我為止。」
凌清然說道。
安叔輕歎一聲,「姑娘,您就回去吧。王爺是不會見您了,這其中的原因你比奴才更清楚。」
凌清然點頭,聲音沉鬱,「安叔,我求你!」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安叔無奈,只得點頭,轉身走回去。
賀蘭楓坐在那裡,平靜的聽著安叔說完,一句話也沒再說。
他拿起狼毫,在紙上寫著,畫著。
每一筆下去,偏偏都想起她曾教自己寫字的樣子、
終於,狂躁之際,大手一揮將筆墨紙硯都掀到地上。
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氣惱不已。
一個女人而已,他就當真如此放不下嗎?
來回在屋子裡走著,不知道他是在氣凌清然,還是在氣自己。
「凌清然,無論你怎麼對我都無所謂,可是,你不該遷怒我最親近的人,。」
他咬牙說道。
從中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傍晚
黑夜降臨,她仍舊在等著。
突然,天空下起了大雨,她站在雨裡,眼睛緊緊盯著王府的大門。
緊閉著,一直緊閉著。
他不肯出來,哪怕見一面,哪怕只聽她說一句話。
衣衫浸透,冷風中她瑟瑟發抖,卻仍舊固執的不肯離去。
「王爺,夜宵來了。」安叔端著東西進來。
夏寒走了之後,就都是他在服侍賀蘭楓。
賀蘭楓看了一眼,「放下吧。」
安叔放下了,看了他一眼,「那奴才就退下了,王爺早點休息、」
「外面下雨了,王爺今晚上多加一件衣服。」
走到門口安叔又說了一句。
「她還在嗎?」賀蘭楓看似無意的問道。
遠遠的他就看到她的身影,雙臂環抱著自己,卻不肯蹲下身子固執的站在那裡。
他眉頭緊鎖,撐著傘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視線早已變得模糊,她不知道那束身影是自己的幻覺,還是他真的來了。
不,他不會出來的,他恨死了她,永遠也不會見她的。
但是,她仍舊瞪大了眼睛看著遠處。
先看得清楚些,更清楚些。
終於,他站在了她的跟前,她才終於驚醒,他真的來了。
她的頭髮都被雨水黏在了臉上,雙唇不自主的顫抖著,蒼白憔悴的臉上卻現出一記笑容。
「你終於來了。」她微笑著說。
極力讓自己站得穩一些,那絲堅強千萬不要在看到他的一刻崩塌。
她踉蹌了下,終於沒有倒下去。
他撐著傘,擋住她頭上的雨,「找我什麼事?」
儘管他的語氣裡沒有一絲感情,但是她已經知足了。
「我想求你一件事。」她說。
「聽說你已經住進了東宮,有太子在還有辦不到的事嗎?」想起她如今已經是太子的人,他便忍不住心中的火氣,說話也刻薄了許多。
凌清然微微一笑,她看到了他眼中的醋意和嫉妒。
「他辦不了,只有你能辦。」她說道。
「你怎麼就這麼確定,我會幫你?你以為你如今還有這個資格嗎?」賀蘭楓冷冷的說道。
凌清然也不生氣,「你答應的,因為你不是幫我,而是五哥。」
「住口!」提起賀蘭軒,賀蘭楓頓時激動厲聲說道。
「你不配。」隨後,他咬牙說道,眼神狠扈。
凌清然點頭,「我知道我不配,可是,這是五哥臨走時允許我這樣叫的。所以,你說的不算。」
她輕聲說道,聲音沙啞。
「五哥那是看在與我的情面上,如今我不要你了。」他笑著說道。
她的心被他嘲弄的笑,狠狠的割劃著。
「賀蘭楓,我知道我這次大錯特錯,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求你給我個機會解釋。難道這都不可以嗎?」
凌清然忍著喉間的刺痛說道。
「在你將信交給五哥的那一刻,就已經親手割斷了與我之前的情誼。如今,覆水難收,還解釋何用?」
「五哥走了,能活到哪一天還未可知。你如今入了東宮,成了賀蘭雲的女人,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還有什麼理由能讓我們在一起?如果沒有,我原不原諒又有什麼意義?」
賀蘭楓一字一句的說道,滿是血絲的雙眼彷彿一道利劍至此她的心頭。
她點頭,自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蕙蘭姐姐給你的,答應不答應隨你吧。」
她輕歎一聲,「賀蘭楓,如果早知道你我之間是這樣的結局,我情願當初死在天牢中。」
她轉身而去,瘦弱的肩頭本就承載不了多少風雨,可她卻必須獨自去撐起著滿天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