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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替罪羔羊 文 / 玲瓏如玉

    凌清然看著賀蘭軒緊張的模樣,頓時心中有些驚慌、

    到底賀蘭楓在信中說了什麼?讓一向沉穩的賀蘭軒如此緊張?

    楚蕙蘭還安慰她,「沒事,他們一向辦事有分寸的。」

    凌清然與楚蕙蘭說了會話,就回府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一直很不是滋味,說不出的感受。

    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心中暗暗祈禱,一定不是賀蘭楓出事了,他一定會好好的。

    賀蘭雲被她打暈了之後,沒有在她預想中來找她。

    反而一整天,沒有露面。

    她不停的派人出去打聽,每一次都是什麼事都沒有。

    漸漸的她覺得是自己多疑了,也許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只是自己太敏感了而已。

    這個晚上,月亮被隱在厚厚的烏雲之下,漫天黑潦。

    她翻出了當年賀蘭楓送給她的彎月項鏈,戴在脖子上,緊緊的握在手裡。

    不知道過來多久,她覺得自己剛剛睡著,聽見鍾靈的聲音、

    她忽的坐起身子,「鍾靈出了什麼事?」

    鍾靈推門走進來,面色難看。

    「主子,出大事了。」

    她頓時心頭巨顫,「他怎麼了?」

    「不是王爺,而是靖王。」鍾靈說道。

    她連忙穿上衣服,「靖王爺怎麼了?你說清楚?」

    鍾靈回道。「聽說靖王剛剛被押進宗人府了。」

    凌清然一路上飛奔著跑到了靖王府,可是等她到了的是,靖王府已經被查封了。

    明晃晃的封條貼在大門上,外面是重兵把守,連蒼蠅也飛不進去。

    她幾次都企圖進去,可是都被禁衛軍攔在門外。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怎麼突然賀蘭軒就下了宗人府,王府就被查封了呢?

    如今,她只有去找一個人問清楚了。

    冥冥中她感覺,也許這次的事情,與她今日送過去的信有關係?

    可是,那信裡究竟寫著什麼,能一夕間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呢?

    瑞王府大門緊閉,她上去敲了門,開門的小廝不是認識的人,皺著眉頭看著她,「你找死啊,大半夜的誰的門都敢砸?」

    「去給我通稟,就說凌清然要見王爺。」凌清燃沒空理會他,直接說道。

    小廝顯然是聽過她的名字的,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會,「王爺不在。」

    啪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凌清然狠狠的又砸向門,小廝在此不耐煩的開了門,「跟你說過了」

    看著脖頸上森寒的刀光,他頓時嚇得結巴了,「姑娘饒命!」

    一腳將門踢開,凌清然哪還用通報,便走了進去。

    「姑娘,怎麼來了?」安叔聽到動靜自裡面出來。

    凌清然放開那個小廝,「安叔,王爺在嗎?」

    安叔臉色暗沉,「王爺早上出門至今沒有回來,剛才得到消息說是進了宮。」

    凌清然心中一頓,「可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安叔搖頭,「只知道五爺被抓了,其餘的一概不知。」

    凌清然沉默了片刻,「我想見見王妃。」她看著安叔。

    「王妃今日抱著小公子回娘家了,實在是不巧。」安叔說道。

    凌清然無奈之下,自王府中出去了。

    「安叔,麻煩你若是有什麼消息,派人告訴我一聲。」臨走時,她說道。

    安叔點頭,「好。」

    整整一天,什麼消息都沒有。

    凌清然幾乎是坐立不安的等了一天,完全沒有心情去做任何事。

    想去看看楚蕙蘭,卻有那麼多的禁衛軍擋著。

    「怎麼樣,有消息嗎?」派出去打聽的小廝剛一回來,凌清然便急切的說道。

    小廝答道,「沒有,瑞王還未出宮,宮裡口風很緊,完全探不到。」

    擺擺手,打發小廝下去了。

    她不能在這樣等下去了,抬腳她便走出了府門,直奔東宮而去。

    結果,也被擋在了東宮的門外。

    賀蘭雲也進了宮,至今未歸。

    事情越來撲朔迷離,她的心也越來越慌亂了。

    遠遠的站在宮門外等著,盼著看見賀蘭楓的身影。

    足足等了一一天,賀蘭楓才出來。

    此時天已經擦黑了,她看見賀蘭楓身影急忙便想跑過去。

    可是,一天沒吃東西,心神交瘁,加上站了一天,才跑了幾步她的腿就軟了。

    她咬牙堅持著,她離賀蘭楓只有幾十步的距離。

    「賀蘭楓、。」看見賀蘭楓要上車了,她趕忙含了他的名字。

    賀蘭楓果然停下了身子,站在那裡看著她。

    眼看著就要到賀蘭楓的跟前了,卻突然被人攬在懷裡。

    「清兒,你今天辛苦了,怎麼還跑到這裡來了?」

    賀蘭雲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說道。

    聲音不小也不大,卻是在賀蘭楓可以聽到的範圍之內。

    「你放開我,我有話要問賀蘭楓。」凌清然用力推著賀蘭雲。

    賀蘭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便飛身上了馬車。

    她心中一急,大力甩開賀蘭雲,向著賀蘭楓跑去。

    終於在馬車出發之前她來到了他的跟前,抬眼看著賀蘭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賀蘭楓看著她,那眼神讓她徹骨的冷。

    她驚訝了,他何曾用過這樣冰冷無情的眼神看過她。

    他暗暗緊握雙拳,彷彿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你倒是說話啊,五爺到底怎麼了?」凌清然急切的說道。

    冷風驟然在耳邊劃過,刮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這一瞬間,她完全愣怔住了。

    他打了她,甚至打過她之後仍舊用怨毒的眼光看著她,彷彿恨不得一下子殺了她一樣。

    一股腥甜,頓時自嘴裡湧出,耳朵嗡嗡響的刺耳。

    她看著他,不敢置信,眼前這個滿目憤怒的男人是賀蘭楓。

    愛她,疼她的賀蘭楓。

    「為什麼打我?」她吐出一口血水,緩緩開口。

    「走。」賀蘭楓輕輕說了一句,冷漠的雙眼隨著車簾起落消失在她的眼前。

    他打了她,卻一句解釋也沒說,那樣冷漠的將她丟下了。

    凌清然不甘心,追趕著馬車在後面瘋了似的奔跑著。

    「賀蘭楓你停下,我要你跟我說明白,到底為什麼?」

    「我做錯了什麼?你如此而對我,你告訴我?」

    「賀蘭楓你停下,你給我停下。」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原諒」

    跪坐在地上,看著視線中的馬車越走越走。

    那個男人始終沒有停下來,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此時此刻,她絕望了。

    賀蘭楓從來沒這麼對過她,他從來不捨得,可是今天,他卻如同換了心腸,鐵了心不再理她。

    一雙手伸到她的面前,「起來吧,他不會回來了。」

    她抬眼看向眼前帶著笑的賀蘭雲,「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

    賀蘭雲看著她,「當然可以,今日老四出發回封地,父皇只將路線交給了老六去辦,就是怕有人會對老四心存殺意。結果,剛出城不久,就遇到了殺手。」

    「還好父皇聽了我的話,暗中派了眾多高手,結果那個企圖殺人的兇手就抓住了。」

    他笑道,「你猜是誰?」

    凌清然只覺得此時連指甲裡都是冰的,「是老五。真沒想到,老五竟然有如此野心,不但策劃了春獵的一場刺殺,還如此狠心的想殺了自己的親哥哥。這次,誰也救不了他了。」

    一切她都明白了,她慢慢的起身,甩開賀蘭雲來扶她的手,「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陰謀,父親算計兒子,要論狠毒,你們當真都不如你們的父親。」

    凌清然一個人慢慢的往回走,賀蘭雲跟上來,「清兒,你為什麼這麼難過?」

    凌清然歪著頭,眼神凌厲的看著他,「靖王妃與我情同姐妹,難道我該像你一樣鼓掌嗎?」

    賀蘭雲一愣,「我哪有?」

    「讓我自己呆一會。」她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去痛恨他,討厭他。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賀蘭雲在後面跟著她。

    「賀蘭雲,別讓我說第二遍。」她冷冷說道。

    「我這個太子只有在你面前最窩囊,一文不值,還得聽你的號令。」賀蘭雲咬牙說道。

    凌清然不想理他,只是自己往前走。

    賀蘭雲看著她倔強的身影,終於一甩手上了車,「留兩個人遠遠地跟著,看著平安回府就好。」

    陰了一個晚上的烏雲,終於降下了傾盆大雨。

    她一步一步的走著,嘴角不禁溢出一絲微笑。

    沈秋歌,我真是小瞧了你。

    你夠狠!

    一直以來,她都輕狂的認為,與在這個時代裡的女人相比,無論是心計,狠辣,她都是翹楚。

    可是,今天她終於認輸了。

    她輸給了一個看似善良,溫婉的女人。

    而且,輸的那麼徹底。

    她投靠了太子,親手害了他的哥哥,他不該打她,該殺了她!

    仰頭長嘯,她哭的悲痛。

    這心裡的委屈無處可訴,到底賀蘭軒是自己親手害了。

    如果賀蘭軒死了,那麼她與他之間也就徹底完了。

    世事變化,總是不在人的掌控之內。

    原以為,只要拿到解藥,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如今,解藥還沒找到,她卻已經永遠失去他了。

    頭上的雨突然停了,一個高大身影站在身側。

    她心中驚喜,一下撲過去,「賀蘭楓你聽我說」

    卻在下一刻愣怔住了,她認錯了人,「八爺!」

    賀蘭博伸手將她扶起來,用手臂擁著她幾乎站不穩的身子。

    「別哭,一切都會過去的。」他溫柔的說著。

    這突然到來的溫暖,讓凌清然徹底崩潰,投進賀蘭博的懷裡痛苦不已。

    賀蘭博只是拍著她的肩膀,任由她哭著。

    終於心中好過了一些,凌清然趕忙離開賀蘭博的懷抱。

    她不能再連累賀蘭博,他是這個世界上現在唯一對她好的人了。

    賀蘭博也不說話,撐著傘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只是在她將要跌倒的時候扶她一把。

    「月兒,離開這裡吧,我送你走。」

    聽到賀蘭博這樣叫她,恍如隔世般遙遠。

    「我多麼想永遠是鍾離月,從來不是凌清然。」她輕輕的開口,滿目瘡痍。

    「只要你想,一切就都可以重新開始。」

    「不,八哥,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欠下了債,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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