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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無味的宴席 文 / 玲瓏如玉

    欒無憂瞇縫著眼睛看著賀蘭楓帶著警告的眼神,「來人,給瑞王殿下換個結實點的杯子,別酒沒喝到,杯子就碎了。」

    凌清然看著這兩個男人明爭暗鬥的,突然覺得一切都沒什麼意思了。

    「無憂,你這杯酒待會我替你敬給瑞王,宴席馬上就開始了,你快回去落座吧。」

    欒無憂衝他點頭笑了,很聽話的回到了座位上。

    賀蘭楓歪頭看著她,眼中諸多情緒,一時間無法分辨。

    「你看什麼?」凌清然忍不住說道。

    「一個他國人質,想讓他消失,我有的是辦法。」賀蘭楓冷冷的說道。

    凌清然呵呵一笑,「如果你想讓我也消失,就儘管用你的那些辦法。」她笑的犀利。

    賀蘭楓雙手一緊,凌清然卻接著說道,「怎麼,宮裡的酒杯得罪你了嗎?」

    賀蘭楓暗暗鬆了手,起身走了。

    凌清然深吸口氣,她告訴自己,從此後不許在乎他的任何事情。

    「凌姑娘,還在與王爺置氣嗎?」賀蘭楓走了,她與沈秋歌之間也就沒了阻礙。

    看著沈秋歌淡淡的微笑,她不禁佩服起來這個女子。

    「我與他並沒有氣可置,他是他,我是我,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凌清然平靜的說道。

    「真的是這樣嗎?」沈秋歌隨後搖頭,「你與王爺都還對彼此有情,為什麼就非要互相折磨呢,若是我」

    她低歎一聲,「我今生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光陰似箭,紅顏彈指老,只希望姑娘不會錯過大好光陰,待到年華老去時,空留遺憾。」

    沈秋歌淡淡憂傷的語句,讓凌清然莫名的一陣心傷。

    她看向那個此時已為人母,卻滿目滄桑的女子,「蒼天不許人輕易犯錯,如果說遺憾,我想如果自己不出現,也許現在你會得到幸福。」

    沈秋歌素雅的面容上突然微笑了起來,她搖搖頭,「姑娘聰明一世,怎麼此刻竟還糊塗一時了呢?若是真愛,又豈會因為某個人的出現而被奪走了幸福。」

    「只不過,曾經我以為是東方舒,卻沒想到,是姑娘你。」沈秋歌瞄了一眼不遠處,華貴美衫包裹著的女子,已經貴為郡主的東方舒。

    「東方舒,夏琉璃,還是我,與姑娘相比並沒有輸贏對錯,而是他到底心儀何人?姑娘難道至今,還在懷疑你在王爺心中的份量嗎?」

    凌清然吸了口氣,突然覺得這一瞬間的空氣竟然如此稀薄,吸入肺中竟有些沉重。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對他已無心。」

    凌清然說道。

    「若是不信,若當真無心,你又為何威脅與他,他又為何受你脅迫?姑娘,夜深人靜之時,獨自想想清楚,到底你的心中是放下了,還是放不下。」

    沈秋歌一針見血的說道。

    她頓時一怔,想起剛才與賀蘭楓說過的話。

    她可不是,句句以自己相威脅嗎?

    她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利用欒無憂,敢篤定他絕對不會對欒無憂做出什麼,憑的是什麼?

    是,她武功高,還是欒無憂的雲蒼太子之位?

    凌清然突然頭有點疼,起身便走了出去。

    大殿上歡歌笑語,宴會正式開始。

    這個大殿她再熟悉不過,每一次入宮她總是坐不住,總是偷偷的跑出來。

    可是,只有這一次最孤單。

    是心的孤單,一點點的暖意都沒有。

    賀蘭楓回來,見到身邊的空位,不禁眉頭緊蹙。

    「凌姑娘出去了,我去找她回來。」沈秋歌起身便走了出去。

    身後腳步浮輕,她聽得出來是個女子,但是卻沒想到是沈秋歌親自出來了。

    「回去吧,皇上只見到你不在,會不高興。」沈秋歌說道。

    「你是怕對他不利吧?」凌清然對她說道。

    沈秋歌垂下眼瞼,看不見她的笑容,「他是我的丈夫,是我依靠,我擔心他是理所應當的。」

    「那麼來做我與他之間的說客呢?也是你心甘情願的嗎?」

    凌清然問道。

    沈秋歌抬頭看她,「不是,但是我希望他快樂起來,不是像現在這樣,整日悶悶不樂的。」

    「你知道我回到他的身邊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凌清然繼續問道。

    沈秋歌神色一怔,「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幸福,難道姑娘不是這樣的嗎?」

    凌清然搖頭,「不但要讓他幸福,也要讓自己幸福。如果,我說我要你的王妃之位呢?你也願意成全嗎?」

    沈秋歌雙手一緊,「你若想要,我就給你。」凌清然呵呵一笑,「女人,不該愛的那麼無私,只能讓自己痛苦。」

    「我若自私,會更痛苦。」

    沈秋歌苦笑。

    凌清然在次無語,那個男人不愛她,無論她怎麼樣做都是痛苦的。

    無私之後,也許還會得到少許慰劑,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輕輕坐回賀蘭楓的跟前,此時眾人都在恭賀皇帝。

    賀蘭楓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之後,她看到他對沈秋歌笑了。

    果然,沈秋歌是個聰明的女子。

    不管怎樣,她始終站在他的視線前。

    「聽聞六哥身邊的凌姑娘,能歌善舞,我前幾日請了曲藝界的名師譜了一套詞曲,鶯庭院眾多歌姬至今無人能唱出此曲的風韻,不知道凌姑娘可否獻唱?」

    說話的人是皇上第四子,嘉怡王,賀蘭州。

    凌清然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他的詞曲便已經遞了過來,更要命的是,皇帝也開口同意了。

    她雙眉緊促,心裡是極其不想去的,誰都能聽出他對自己的嘲諷和貶低。

    但是,皇帝都開了口,她怎能不去。

    剛要站起身來,卻聽身旁的男子開了口,「清兒近日偶感風寒,嗓子不爽。據我所知,四嫂曾經在鶯庭院呆過,難道也無法領略其中的奧妙嗎?」

    賀蘭州被揭了老底,頓時氣上心頭,厲聲說道,「父皇已經下了旨意,她不唱就是抗旨。」

    賀蘭楓冷眼瞧過去,「是父皇下了旨意,還是四哥將自己的意思也當做了聖旨。」

    「你」賀蘭州怒氣指向賀蘭楓。

    賀蘭楓眼若大海般深遠,捲著巨浪毫不畏懼的看了過去。

    「你當真不能唱?朕還真是很喜歡聽你唱歌呢!」賀蘭上艦對於兩個兒子劍拔弩張之勢,形同不見,反而將目光落在凌清然身上。

    凌清然慢慢站起身深深一福,「民女的確身子不適,還請皇上恕罪。」

    「你敢違抗聖旨,來人將她拿下,亂棍打死。」說話的是肅王賀蘭雨。

    「十弟,父皇還在呢,哪由得你發號施令,你想造反嗎?」賀蘭楓雙眉蕭冷的看向賀蘭雨。

    賀蘭雨立即眼中一驚,看了賀蘭上艦一眼不敢再多說。

    凌清然就那樣站在那裡,不卑不亢,臉上毫無懼色。

    賀蘭上艦繃了許久的臉上突然有了笑意,「那就下次在唱。」

    凌清然謝了恩,重新坐下。

    「王爺,五爺還沒到!」七夜來到賀蘭楓的耳邊說道。

    七夜是在她的一側說的話,顯然沒有刻意隱瞞,讓她都聽見了。

    她此刻,才發現賀蘭軒與楚蕙蘭還沒到。

    賀蘭楓眉頭一緊,「怎麼回事?」

    七夜又說道,「府中人說五爺與王妃早就出發了,可是宮裡宮外卻都找不到。」

    凌清然的心頭也一緊,只得側耳繼續聽下去。

    賀蘭楓點頭,「我知道了。」

    七夜下去了,凌清然終於忍不住問道,「五爺他們怎麼了?」

    賀蘭楓微微一笑,「沒事,多吃點東西,別多想。」

    說完,他站起身子就要離開,卻在這時候賀蘭軒與楚蕙蘭走了進來。

    太監大聲的稟報,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都集中到了賀蘭軒夫婦的身上。

    賀蘭軒帶著楚蕙蘭走到大殿中間,凌清然看到楚蕙蘭的臉色蒼白,眼神驚慌,分明是受了驚嚇。

    看來這遲到,絕非他們有心,而是他人有意。

    賀蘭上艦突然沉了臉,「這等重要的時候,竟然遲到,老五你知罪嗎?」

    賀蘭軒跪倒在地大聲回道,「兒臣知罪。」

    「聽說五哥府中的側妃也有了身孕,卻在前幾日小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五哥太寵愛五嫂,所以讓那位側妃動了胎氣。」

    賀蘭雨說道。

    「父皇,想來五弟也是因為痛失孩子,今日才來晚了,父皇就被怪罪五弟了。」

    賀蘭州說道。

    一旁的流煙也點頭,「看到老六的孩子,他們夫妻倆心裡怎麼會不難受,皇上也莫追究了。」

    這些話看似都是為賀蘭軒求情的,可是實則句句都是陷害。

    賀蘭上艦果然動了大氣,一拍桌案,「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也就算了,還要嫉妒弟弟的孩子嗎?身為王爺,獨寵專房,害死親生骨肉,朕今日必定要重重罰你。」

    賀蘭上艦,怒氣衝天,非要重罰賀蘭軒。

    楚蕙蘭心中一驚,連忙叩頭,「父皇息怒,一切都是兒媳的過錯,兒媳任憑父皇處置,還請父皇不要責怪我家王爺。」

    其實,這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可是,一旦皇上動了怒,便不再是小事了。

    賀蘭軒連忙拉過楚蕙蘭,「父皇,此事與蕙蘭無關,請父皇責罰兒臣就是。」

    「皇上,段妃的孩子保不住,也不能都怪軒兒。」淑妃也坐不住了,開口替兒子求了情。

    賀蘭上艦卻轉目看向淑妃,「到了現在他還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任性,你還為他求情。」

    淑妃當即不敢多說。

    「父皇息怒,今日本是大喜之日,您的小孫兒看見他皇爺爺生氣一定會不高興的。」

    沈秋歌站起身子說道。

    她話音剛落,乳娘手中的孩子便果然哭了起來、

    賀蘭上艦的氣才漸漸消了,「皇爺爺不生氣,不生氣!」他逗弄起身邊襁褓中的小孩子。

    孩子果然不哭了,所有人都覺得驚奇,賀蘭上艦看也不看賀蘭軒與楚蕙蘭一眼,「今日看在我孫兒的份上就饒了你們,楚氏心胸狹隘,賢德不足,將為側妃。以觀後效。」

    「父皇」

    楚蕙蘭拉住賀蘭軒的手,搖搖頭,輕聲說道,「只要我們還在一起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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