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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血色清泉 文 / 玲瓏如玉

    賀蘭楓接過金簪,放在眼前端量著,然後抬頭看眼前方馬背上的女子身影。

    「你與她的事,我不過問太多。但是,她絕不是一般的女子。今天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你應該想一想。」

    賀蘭軒在他身邊輕聲說道。

    賀蘭楓陰沉著臉,「我有分寸。」

    凌清然走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處泉水,但是放眼望去,才傻了眼,沒有什麼能盛水的東西。

    她蹲在泉水邊,皺著眉頭,沒了轍。

    這裡走回山洞,最起碼也要走半個小時,用手捧也就幾步水就漏沒了。

    她現在真是佩服那些寫劇本的人,是他媽誰出的主意,用手可以捧回去水給那個受傷的人喝的?

    她無奈之中,只好效仿了,可是剛走了不到十步,水都沒了。

    情緒開始暴躁起來,急切敗壞的走回到泉水邊上,她蹲在地上歪著頭盯著泉水發呆。

    想辦法,想辦法,想辦法。

    可是,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突然,鍾離婉與賀蘭楓曖昧的模樣出現在腦海中,她頓時噌的一聲就站了起來。

    「賀蘭楓,你這個混蛋,要是真敢跟那個死女人扯上什麼關係,我立馬廢了你。」

    怒吼過後,突然覺醒,山洞裡的那個男人只怕再耽誤下去,就死定了。

    打定了主意,說什麼也不能讓賀蘭雲死了,他要是死了,鍾離婉成了人見人憐的小寡婦,不就可以更加正大光明的勾引賀蘭楓了。

    突然,她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屏住呼吸,她側耳聽去,突然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她慢慢的貓起腰,伸手見短刀握在手裡,小心翼翼的便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走過去。

    她將要來到近前的時候,裡面的白影噌的一下便串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與此同時,女子如同豹子一樣的撲了過去,那白影原來是只野羊。

    比凌清然在二十一世紀見到的個人家養殖的羊還要高大,通體潔白,兩隻長長的角打著三個卷在腦袋兩邊露出鋒利的光芒。

    野羊也嗅到了危險的意味,本來它是有機會跑掉的,可是偏偏今天碰到了凌清然。

    凌清然的身手飛快如電,一刀紮在了野羊的後退上。

    野羊頓時一聲嘶吼,隨後被激怒,拼了全力便向凌清然衝了過來。

    凌清然做好了準備追出去,她以為野羊肯定會驚慌逃竄,卻沒想到這野羊如此剛烈,竟然不要命的攻了過來。

    凌清然本來趴在地上,剛要起來卻被野羊一下撲倒在地。

    尖銳的角便劃向凌清然的臉頰,凌清然心中一驚,連忙伸手來擋。

    只感覺到臉上一陣刺痛,隨後胳膊上火辣辣的挨了一下。

    她另一隻手,刀尖一轉,便狠狠刺進野羊的肚子。

    噗的一聲,野羊加了兩聲,她將短刀一下拔出,溫熱的血噴了她一身,濕透了衣衫。

    用力將野羊自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她一骨碌坐了起來。

    野羊還沒有死透,被短刀刺中的地方還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著血。

    它的一雙眼中,彷彿帶著憤恨的看著凌清然,嘴裡有氣無力的叫著。

    凌清然走過去,微閉了下眼睛,「對不起,我等著救人。」

    手起刀落,野羊脖頸被割斷,當場斃命。

    她從來沒幹過殺羊的活,但是此刻逼到這個份上也屬時沒別的辦法。

    自羊肚子裡,將羊皮囊取出來,將裡面的液體倒乾淨,又拿到泉水這洗乾淨了。

    她灌了滿滿一羊皮囊泉水,便急忙往回趕去。

    回到山洞裡,賀蘭仍舊昏迷不醒。

    她用泉水將他後背的傷口洗淨,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金瘡藥便要給他上。

    手到了半空,她突然停住了。

    賀蘭雲此刻已經有發燒的跡象,必須馬上上藥,若是傷口感染了就真的完了。

    她想,賀蘭雲是太子,他的金瘡藥肯定會比自己的好吧。

    於是,便趕緊在他的身上找起來,果然如她所想找到了。

    看著那金燦燦的包裝,就知道肯定是上好的金瘡藥。

    她剛打開小瓶子,正打算上藥,卻聽到昏迷的男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他說,「我能問一下,你再幹嘛麼?」

    凌清然將他的身子斜立著,坐在他的後背那一面,看不到他的臉。

    他突然開口說話,可是把凌清然嚇了一跳。

    凌清然本來怕他支撐不住,所以用自己的身體給他做依靠的,他這一說話,凌清然大叫一聲,自石床上跳了起來。

    「啊!」

    「哎呦!」

    他們倆一人叫一聲,凌清然是因為害怕,賀蘭雲卻是一下失去了依靠,背部傷口猛然著地。

    凌清然慌忙的走回來,「你怎麼樣啊?」

    男人蒼白著一張臉,額頭布上一層冷汗,「你幹嘛突然起來?」他說道。

    凌清然瞪他一眼,「那你為啥突然嚇唬我?」

    「我哪有嚇唬你,我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賀蘭雲說道。

    凌清然沒好氣的說道,「我以為你還睡著,你要是醒了也該給我個信號讓我知道,你冷不丁的開口說話,我能不害怕嗎?人嚇人,嚇死人不知道嗎?」

    凌清然還是第一次對他牙尖嘴利的說話,賀蘭雲抿嘴一笑,「好,是我不對,我只是一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這個模樣,嚇了一跳而已。」凌清然見他認錯了,也就沒那麼大的氣了,打量下賀蘭雲。

    上半身的衣服被人扒了個精光,還被立起來,要是她不立馬起來一刀捅過去才怪呢。

    她嘴上卻絲毫不讓份,「難道你還擔心我把你怎麼著不成。」

    「那倒不至於,不過如果姑娘有這方面興致,我倒是樂意成全。」賀蘭雲笑道。

    凌清然一巴掌打在他受傷的附近,「是嗎?我沒聽清,可否請太子殿下再說一遍。」

    賀蘭雲悶哼一聲,汗珠子剎那間自額角滑落,「我是說有勞姑娘為我療傷,他日必將報答。」

    凌清然輕輕笑道,「好,我會記得跟太子殿下討要的。」

    「躺好。」她說道,語氣大有命令的口吻。

    賀蘭雲忙立起身子,將後背挺直。

    從未有人敢如此跟他說話,賀蘭雲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映出一個微笑的輪廓。

    凌清然將藥細細的,小心的給他的傷口上遍,然後用先前撕下的布條纏上,很快血就完全止住了。

    她擦一把額頭的汗,終於鬆了一口氣。

    聽到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賀蘭雲開口說道,「讓姑娘擔心了。」

    凌清然站起身子,「沒事,怎麼說你受傷我也有責任,不過你可能最近都得這樣躺著了。」

    賀蘭雲慢慢坐起來,「偶爾換個姿勢也是不錯的。」

    隨後他眼睛一緊,「你受傷了?」盯著凌清然說道。

    凌清然這才打量起自己一身的鮮血,「剛才出去找泉水,殺了一頭野羊。」

    她將水遞給他,「你多點水吧,你有一點點發燒,希望上了藥之後會退了。、」

    賀蘭雲接過水,卻沒有沒事喝,「你的臉被劃傷了,必須馬上上藥,否則會留疤的。」

    凌清然這才想起,臉上被野羊劃了一下,匆忙間竟然忘記看看究竟有多嚴重了。

    「一會我自己去上藥。」她抬手摸了摸臉頰,火辣辣的疼。

    「很疼嗎?」她忍不住叫了一聲,賀蘭雲馬上說道。

    她搖頭,「不疼。」

    「真是個嘴硬的女人,都流血了,怎麼會不疼。你過來,我給你上藥,上了藥就會好多了。」

    賀蘭雲說著就要起身。

    她立即拒絕,「不用,這個,我自己可以的。」

    賀蘭雲坐在那裡看著她「你怕什麼,你能給我上藥,我就不能給你上藥了?再說黑乎乎的你自己萬一清洗不乾淨,日後肯定會留疤的。」

    凌清然呵呵一笑,「反正已經破了相了,也不在乎多留一個疤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你躺好吧。」

    賀蘭雲就坐在那裡,看著凌清然自己清洗傷口。

    「你沒事招惹野羊幹什麼?」賀蘭雲說道。

    凌清然回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先招惹野羊的啊?」

    賀蘭雲笑道,「因為野羊不是主動攻擊的動物,它們無論是自己還是成群結隊,只要見到人肯定先跑,你若不是先去惹它,它怎麼會攻擊你呢?」

    凌清然一點也不疼一樣,一如往常的與賀蘭雲交談著。

    「不過,我倒是真沒想到這看著溫順的野羊,發起怒來竟然如此猛烈。」

    賀蘭雲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有意思,竟然能忍著疼痛與自己談笑自如。

    「那你說說為什麼去招惹它們?」他問道。

    「啊?」這時候只聽到凌清然忍不住叫了一聲。

    「怎麼了?」賀蘭雲急忙問道。

    凌清然慢慢的捲起袖子,已經被血染的通紅的手臂上,赫然出現一條大口子。

    凌清然皺著眉頭,只罵自己笨。

    要不是不小心淋上了水,鑽心的疼,她竟然忘記了手臂被野羊的角刮傷了。

    賀蘭雲看得清楚,一下自床上下了地,來到她的面前。

    「不是說沒有別的地方受傷嗎?怎麼這裡還這麼大的一條口子。」他一把將凌清然的手臂拽到自己的眼前。

    「小傷,我都忘記了。沒事,沒事。」她一下自他手上將手臂拉回來。

    「裡面都是塵土,還是小傷,沒事?」賀蘭雲皺眉說道。

    凌清然當時與野羊滾在地上一頓奮戰,傷口中滾滿了塵土,此時都已經麻木的不知道疼了。

    「我自己清洗一下就好了」她笑著說道。

    拿起盛水的羊皮囊,她臉色一沉,「沒水了。」

    賀蘭雲果斷的說道,「還能找到泉水的地方嗎?」

    她點頭,「能。」

    「走,現在就去。」賀蘭雲說著,開始穿衣服。

    「我自己去就行,你身上有傷,就呆在這裡休息吧。」凌清然說道。

    賀蘭雲看也不看她一眼,「一隻野羊都能傷痕纍纍,要是遇到白天那樣的猛獸你小命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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