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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文 / 玲瓏如玉

    可是,當今天賀蘭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突然有些溫暖。

    此時,她真的已經將他當做了小時候的凌天。

    她點頭,「那好吧,今天多謝你。」她小聲的說道。

    賀蘭雲微笑,「記住我說的話。」

    她安慰的笑著答應,然後她取下他的風袍,「這個還給你。」

    賀蘭雲接過來,「也好,省的又被人扔到地上。」

    凌清然頓時驚訝的看向他,「原來上次你都看見了!」

    賀蘭雲沒有回答,「進去吧。」

    凌清然自然也識趣的沒有追問,想起上次賀蘭楓將賀蘭雲好心給她披上的風裘扔到地上,此時與當時的心情完全不一樣了。

    當時,她心中是歡喜的,看見自己的男人為了自己吃醋,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可是,此時想起來,滿心都覺得賀蘭楓如此小氣。

    大殿上正在進行著熱鬧的歌舞,酒過三巡,人人臉上都紅潤一片,頭腦也不復清醒。

    她偷偷的坐回座位,環顧四周,還好沒人注意到自己。

    「清兒,六弟呢?她去找你去了,怎麼你自己回來了?」是賀蘭軒的聲音。

    他擔心的看著凌清然。

    凌清然生氣歸生氣,總不能搏了賀蘭軒的面子,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說道,「是嗎?我沒看見他,也許他有了別的事情吧。」

    賀蘭軒也不好多問,點頭再不說話。

    凌清然給自己斟了酒,悶悶的喝著。

    瞥向上頭,那個該死的蒙面女鍾離婉正看著她。

    鍾離婉眼中的嫉妒憎恨不予言表,她嘴邊的白沙氣的呼哧呼哧的動著。

    她惡毒的眼睛瞪過去,心想,怎麼賀蘭楓將你丟下了嗎?

    活該,讓你偷情,該死的女人,敢跟我搶老公,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轉過頭不去看她,繼續喝酒。

    賀蘭雲說的對,不管怎樣都要把話說明白,要走也不能稀里糊塗的走了。

    他不是還有哥哥嗎,那麼至少也要當著他哥哥的面,說清楚。

    別到時候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此時賀蘭楓在她的心裡就好似一個魔鬼一樣的。

    她自己坐在那裡,將一切結果,好的壞的都想了一遍。

    賀蘭雲在她進來不久也回來坐下,走過凌清然的時候,他忍不住唇邊一勾蕩漾起一絲笑意。

    這個丫頭的確是有意思,跟她在一起,總是有很多的樂趣。

    尤其是剛才,她說,謝謝你,而不是謝謝殿下。

    賀蘭雲為不知不覺間與凌清然拉近了關係而高興,這一絲表情被鍾離婉看的清楚。

    她眉頭一皺,難道賀蘭雲也對這個小妖精有意思?

    賀蘭楓仍舊沒有回來,期間離席的人都陸續回來,賀蘭軒心中不禁著了急。

    輕聲的吩咐隨身的侍衛,去通知賀蘭楓回來。

    賀蘭上艦的眼睛終於捕捉了凌清然,一雙昏黃的眼睛立即有了光彩。

    凌清然十分隨意的,往上看了眼,正好跟那雙帶著幾分色氣的眼睛撞個正著。

    暗道一聲,老色狼,便馬上挪開視線。

    舞曲過後,大殿上有一陣喝酒談笑。

    一陣冷氣自背後傳來,她剛要轉身,賀蘭楓已經坐在了她的身邊。

    一把將她的手握在手裡,緊緊的不肯鬆開。

    「我查三個數,不放開,我就剁了你的手。」

    男人低聲在她的耳邊說道,「隨你的便。」

    「喂,你的情婦看著呢,就不怕她生氣嗎?」凌清然咬牙說道。

    賀蘭楓也咬牙,而且都咯吱咯吱的響,攥著她手的手也用了力度。

    「你再敢胡說,我真要被你氣死了。我跟她沒什麼,你怎麼就不相信呢?」賀蘭楓壓低了聲音說道。

    「鬼才相信你的呢,你怎麼還不氣死,死了我倒乾淨。」凌清然說著氣話。

    賀蘭楓此時已經是十分的無奈了,他是有口說不清了。

    「清兒,別說氣話,我們回家再說。」

    凌清然氣性大著呢,他三句兩句怎麼可能就沒事了。

    「回家,我沒家,要回也是你一個人回去,別指望我跟你回去,咱們把話說的明白,一會出了宮,就各走各路,永不再見。」

    女子凌厲的說道。

    賀蘭楓一臉陰沉,「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我,一切我自會跟你解釋清楚。」賀蘭楓說道。

    凌清然想抽出自己的手,賀蘭楓卻哪裡肯放開,兩個人就在這暗自較勁。

    突然,外面傳來的一聲太監的通報聲音。

    凌清然一愣,她分明聽的什麼王妃到。

    心中暗想,誰會在晚宴都要結束的時候,來湊熱鬧。

    賀蘭楓也彷彿聽到,扭頭就要往殿門口看去,卻被凌清然狠狠掐了一把。

    「打架你都如此不專業,還四處看熱鬧。」凌清然狠狠瞪了他一眼。

    賀蘭楓眉心一緊,趕緊回過頭來。

    沈青雲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高興的神采。

    一位女子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上大殿,跪倒在地,口中說道,「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皇后娘娘千歲。皇上皇后的恩澤,妾身感激不盡。」

    皇上笑著說道,「你身子不方便,不必多禮,快些起來吧。」

    女子謝恩,起身。

    皇后開口說道,「折騰了一會想必你也累了,快入座休息吧。」

    女子低頭答應著,眼神便向賀蘭楓這邊看來。

    凌清然與賀蘭楓此時根本沒有注意到,進來的人是誰,還在那裡叫著勁。

    直到皇后視線含針帶刺的掃過來,冷冷的開口,「凌清然,你還不給瑞王妃讓座嗎?」

    凌清然聞言,立即抬起頭來,先是看到皇后帶著嘲笑和解氣的臉,再次是看見了大腹便便的沈秋歌。

    她當即愣怔在了那裡,沈秋歌怎麼會來?

    剛才進來的人,就是沈秋歌嗎?

    賀蘭楓緩緩的抬眼看向沈秋歌,眼神中帶著巨大的不滿和距離感。

    沈秋歌此時已經來到了她們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站在賀蘭楓和凌清然的面前看著他們。

    賀蘭楓陌生的眼神,與凌清然依舊緊握的手,無一不刺痛她的眼睛。

    她避過賀蘭楓的視線,看向凌清然。

    所有的視線此刻都落在了凌清然的身上,一時間氣氛變得無比尷尬。

    凌清然突然頓悟,自己是佔了人家的位置。

    無聲的輕笑,她慢慢站起身子。

    正主都找上門來了,她還能臉大的坐著不走嗎?

    轉身就要走,手卻被賀蘭楓緊緊攥住不肯放開。

    「賀蘭楓你放開。」她壓低了聲音冷冷的說道。

    賀蘭楓不理會她,對後面的婢女說道,「來人,給王妃加個座位。」

    給王妃加個座位,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沈秋歌變成了不速之客。

    皇后卻不悅的說道,「自古以來,這乾坤大殿都只有王爺與元妃之位,就算是側妃也沒有資格與王妃並駕同席而坐,瑞王妃不來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瑞王妃來了,不相干的人就撤了吧。」

    賀蘭楓卻說道,「清兒在我心裡,與正妃沒什麼分別。」

    凌清然此時心中的火有些消了,賀蘭楓能這麼做,讓她的心裡很是窩心。

    皇后卻厲聲說道,「瑞王,祖宗自有規矩,豈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這麼做就是藐視祖宗家訓。明日就是春獵,就不治你的罪,趕緊坐下,別憑自降低了身份。」

    賀蘭楓仍舊不肯放手,胸前氣的劇烈起伏著。

    「老六,別逞一時之氣,清兒會明白的。」耳邊傳來賀蘭軒壓低的的聲音。

    賀蘭楓知道,要是在平日裡清兒自會理解,她本就不在乎名利。

    可是,今日非同往日,她正在氣頭上,甚至說了絕情的話。

    他當真是心裡沒底,不敢放手,可是他也知道此時此刻再爭辯下去也是不會有結果的,反而自己會被治個藐視祖宗罪名。

    他看向凌清然,凌清然此時也看著他,臉上帶著早就預料到的微笑,「賀蘭楓,只要你說,讓我下去,我就下去。」

    賀蘭軒當即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凌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凌清然就那樣的看著他,她就是要故意為難他,就是要逼他。

    心中的氣還沒消,即使想為了他著想,但是卻偏偏沒那麼做。

    沈秋歌看著凌清然,面色不改,「凌姑娘多日不見了。」她竟然還能笑出來。

    的確是多日不見,她竟然將自己掩飾的如此好了。

    「皇后娘娘,妾身不在意與,凌姑娘同坐。還請皇后娘娘就恩准了吧。」沈秋歌轉頭向皇后說道。

    皇后卻厲色依舊,「瑞王被迷了心智,你不知道勸著點,也一樣沒規矩,不懂禮數了嗎?」

    隨後怒目瞪向凌清然,「春獵在即,今日本宮不想見血光,你還是識趣些吧。」

    賀蘭楓還要說話,卻被沈秋歌一把拉住了,她微微傾過身子,低聲在他的耳邊說道,「王爺若是再堅持下去,只怕凌姑娘便性命不保,你們來日方長,難到就真的這麼在乎這位置嗎?只要王爺說一聲,歌兒立即讓位就是。」

    別人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是他們的姿勢卻是十分的曖昧。

    沈秋歌的肚子已經渾圓,再有月餘就將臨盆。

    她的身子卻很是瘦弱,手臂纖細,甚至比懷孕前還瘦很多。

    此時,她的肚子緊緊貼在賀蘭楓的身上,姿勢親密。

    所有人都帶著幾分嘲弄看向凌清然,諷刺的笑漸漸多了起來。

    賀蘭楓冷冷的話在沈秋歌耳邊響起,她卻仍舊微笑著。

    他說,「今日·你來,一定會成為你日後最後悔的一件事。」

    「也許會吧,但是卻一定不是最後悔的事。」

    是的,她的心中早就有了最後悔的事。

    看著他們看似深情款款的模樣,凌清然的心突然間感覺到一絲荒涼。

    雖然,她的心裡一直認定了賀蘭楓對沈秋歌並無愛意。

    可是,經過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卻再不敢自大了。

    從前,自己又何曾不是那麼的篤定,賀蘭楓只愛她一個人,可是最終他不是一樣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打了自己嗎?

    這樣的場面,她縱使再懷著上千年前的博大胸懷也是呆不下去的了。

    狠狠抽出自己的手,冰冷襲上男人的心頭,她一句話也沒說,便在眾人各色的目光中走出了大殿。

    她第一次覺得,臉上發燒,原來被人嘲笑是這樣難熬的。

    第一次她覺得名位這個東西,有時候還是有點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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