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信我還是信她? 文 / 玲瓏如玉
鍾離婉心中禁不住一陣驚顫,「這個不管你的事,難道就憑借一個傷疤,你就認定了當日放火的人是我嗎?」
凌清然冷冷的笑道,「這把刀是上好的玄鐵製成,削鐵如泥,最重要的是還經過我後天加工,在上面扣了一個血槽,碰到身上的傷痕已經很難治癒,再加上血槽,所以這傷疤根本去不掉。」
她將刀子放在鍾離婉的眼前晃了晃,「看到了嗎?被這把刀刺傷,一定會被削去條肉的。不然,咱們來驗證下好了。」
「你的傷口是呈三角狀的,正好與我的刀吻合,還不承認嗎?」凌清然將刀拿到她的傷口處對比之後說道。
鍾離婉不敢亂動,心中不停的想著對策。
依此刻凌清然的情緒來看,若是自己承認了,她說不定立即就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證據確鑿,那還容得她抵賴。
「其實,那簪子我根本沒帶來,剛才摔碎的不過是我隨手佩帶的一個簪子而已。」
她企圖用簪子轉移凌清然的注意力。
不過,她這話說的倒是真的,此時,那簪子已經變成了她與賀蘭楓的信物,她又怎麼會輕易摔碎了呢。
只是,凌清然此刻已經不是很在意這個話題了。
時才一時情急,以為是真的簪子,到了近前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紫玉的,只是顏色相同而已。
「現在我也已經不在意簪子了,此時我很生氣,手中的刀也很癢癢,想為我報仇,你說怎麼辦?」凌清然說道。
現在這種情形,殺了她,顯然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她真是忍不下這口氣。
鍾離婉心中忐忑不安,驚慌不已。
「你現在殺了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太子妃被殺,無論是皇上還是太子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你想摘的一乾二淨,也不容易。畢竟很多人都看到了,我跟你一起進了這裡。」
鍾離婉強鎮定住心神,說道。
凌清然的刀子轉了個面,她纖細白皙的脖頸上一陣刺痛,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留下,,鍾離婉驚慌的說道,「你說怎樣才肯放過我?」
「你承認了嗎?」凌清然說道。
鍾離婉咬牙說道,「是,那日是我放的火,但是你也不是沒死嗎?你想要什麼儘管說,我補償給你就是了。」
凌清然頓時火氣上衝,「補償?當日·你挑了我的手筋,害得我差點成了火海喪屍,整個身上都是燒傷,你想補償嗎?」
「那就將我遭受過的痛苦,通通嘗一遍,我就饒了你。你說,是先從手筋開始,還是先體驗一下火海逃生?」
凌清然一字一句說道,心中滿腹悲憤,此刻猶如洪水般係數在心中湧出。
鍾離婉閉著眼睛,嚇得臉色大變,灰白入紙,「不,放過我,放過我。」
「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那樣對我的時候,你是多麼的狠辣,下手無情,怎麼沒想要放過我?」凌清然說道。
鍾離婉倏然睜開雙眼,腦海中一個念頭電閃雷鳴般的降臨,這是她最後的籌碼。
「你放過我,我告訴你誰是凌天。」
鍾離婉說道。
她是將希望全部寄托在凌天的身上,為了保命,她不惜一切。
凌清然聞聽此言,果然停頓了。
是啊,殺了她亦是無用的,時光能倒流嗎?
她所承受的那些痛苦都能過去嗎?
一切既然無法重來,那麼不如去換一些有用的交換。
凌天,凌天,凌天哥哥,你真的就在帝都嗎?
「你敢耍什麼花樣,我立即殺了你。」凌清然狠辣的看著她。
鍾離婉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我如今受制於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嗎?」
凌清然笑道,「知道就好,說吧。」
她的內心中充滿期待,但是卻也有一絲絲的害怕,擔心時隔多年,再次相見,已經物是人非,再回不到從前。
鍾離婉心中一定,緩緩開口。
正在此時,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影。
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尤其是凌清然,完全沒有發現有人靠近。
一心只是想聽到答案,那個答案本來已經夠讓她驚訝萬分了,等到她反過神的時候,那人已經落地,而鍾離婉被那人擁在懷裡。
雙眸刺痛,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真的與這個女人糾纏不清?」她壓抑著心中的痛苦,不敢置信的說道。
剛才鍾離婉說自己與賀蘭楓心意相通的時候,她根本沒往心裡去,因為她相信賀蘭楓,絕不會跟她糾纏在一起。
可是,此刻那個男人卻真的自自己的手裡救下了那個女人,而且當著自己的面,擁在懷裡。
賀蘭楓馬上放開了手,急忙來到凌清然的跟前,「你胡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還兵戎相見?」
他的話裡大有責怪的口氣,雖然是站在她的身邊,但是她卻感受到一點點昔日的溫暖。
「你是在怪我嗎?」凌清然冰冷的開口。
「她是太子妃,說什麼也不能傷害她啊。到底是為什麼?」賀蘭楓問道。
凌清然隨後開口,「好,我告訴你。她就是當日在八宮連璧割斷我手筋,在我身上放火的兇手。你不是一直說要給我報仇嗎?現在兇手就在眼前,你去殺了她。」
賀蘭楓無法不吃驚,他驚訝的看向鍾離婉,不用說話,眼神中便已經帶了疑問。
鍾離婉楚楚可憐,淚花滾滾,不停的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隨後看向凌清然,「月兒,即使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也不用殺人滅口,不管從前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我到底是你姐姐,我真的不會說出去的。」
凌清然一陣大笑,「鍾離婉,你還真是會演戲。」
轉頭看向賀蘭楓,「賀蘭楓,你信她,還是信我?」
兩個女人都望著他,一時間賀蘭楓為難的不知如何回答。
一個是自己最深愛的人,他不能辜負;
一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忍傷害。
兩雙眼眸,一個烈火冉冉,暗藏傷痛,一個眼含淚珠,楚楚可憐。
終於,賀蘭楓伸手攏住凌清然的肩頭。
一股暖流自心底湧出,他終還是信她的,他不會辜負她。
「她沒有理由這麼做,清兒,仇我一定會給你報的。」賀蘭楓緩緩說道。
高高雪山頂的千年積雪化作冰冷的冷水,瞬間湧進了凌清然的心頭。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身邊的男人,面色如霜,滿眼破碎的疼。
「你不信我?賀蘭楓,你不信我?寧可信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也不信我嗎?」
凌清然失望了,真的是失望了。
她以為賀蘭楓一定會信她,她心中篤定,賀蘭楓會永遠站在她這邊。
與他相濡以沫了五年的東方舒,青梅竹馬的沈琉璃,明媒正娶的王妃沈秋歌,他都能捨去,唯獨不能捨去的是她。
可是,今天他居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為了一個曾經不止一次試圖要殺了她的人而傷了她的心。
鍾離婉原本看到賀蘭楓將凌清然擁入懷中,心中涼了半截,她以為自己在他的心中,終究抵不過那個丫頭。
可是,賀蘭楓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瞬間驚喜。
他信她。
雖然他站在那個女人的身邊,但是他的心卻是向著自己的。
一瞬間,她覺得今日所受的驚嚇和脖頸上的傷都是值得的。
今天,她終於知道了自己在賀蘭楓心中的地方。
鍾離月,他不管多在乎你,最終還是站在了我的一邊。
「不是,清兒,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不能有一點差池,否則,就葬送了別人的一生。」賀蘭楓急切的解釋道。
賀蘭楓不是看不出凌清然的傷心,也不是不相信她的話,只是,皇宮中他實在不想將事情鬧大。
他太瞭解凌清然了,他知道一旦自己站在她的一邊,她也許真的捅出大簍子,非要殺了鍾離婉才肯罷休,一旦這件事被人看見,讓皇上和太子知道,就一切都晚了。
可是,凌清然不知道他的用心,再加上之前鍾離婉說與他有私情,此時賀蘭楓的一句話將這件事也坐實了。
「葬送了別人的一生?你可知道,我的命險些死在她的手裡,你在這裡跟我說葬送?」
凌清然一身單薄白衣,在風中淒楚無比。
她的眼眸一點一點的被失望和悲痛填滿,眼尾的鳳凰此時好似浴血般,隨著她雙眼也逐漸映的血紅。
「清兒,有什麼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賀蘭楓拉著她的手說道。
女子冷冷的揮掉男人的手,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次自嘲的微笑,「好,殺了她再回去。」
她提刀指向鍾離婉。
賀蘭楓面色漸冷,「清兒,我以為你是最識大體的,怎麼今日就這麼任性。我不可能讓你殺她,當朝太子妃豈是說殺就殺的。」
賀蘭楓的語氣變得微厲,此時有多少人都看著他,等著抓他的小辮子,他只想盡快帶著凌清然離開,一切都等著回去再說。
可是,他卻忘記了凌清然豈是誰能嚇住的,除非讓她心甘情願,否則她絕不會屈服。
「只是因為她是太子妃嗎?還是因為她也是你心裡的女人?」凌清然抬起一雙憤怒的眸子逼問道。
賀蘭楓頓時臉色更加難看,「清兒,你別再胡鬧了,跟我回去。」
甩開男人來拉她的手,她冷笑一聲,「怎麼?是覺得羞愧不敢說嗎?你賀蘭楓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你若是真的做了勾引大嫂到勾當,就痛快的承認,別躲躲藏藏的。」
烏雲遮月,星子黯淡。
微風就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森冷了,手起手落間,五指掌印在女子白皙的臉頰上慢慢清晰。
賀蘭楓的手一陣麻木,攥也不是,鬆開也不是。
打在她的臉上,卻真的是痛在他的心上。
可是,他卻忘記了,身體上承受過無數摧殘的女子,對於這一巴掌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為了另外的女人而對她揮起巴掌的這個舉動,才是最傷人的。
這時,心裡的傷,也許並不會腫痛流血,但是卻真的是撕心裂肺,痛入骨髓。
他又怎麼能體會,又憑什麼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