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段妃 文 / 玲瓏如玉
凌清然說著就要帶著楚蕙蘭回頭往正廳走去,楚蕙蘭卻拉住凌清然,「清兒,罷了。她現在有孕,就由著她吧,我不想跟她起爭執。」
凌清然站定了腳步,心知楚蕙蘭的性格秉性,也不再堅持,只是說道,「嫂嫂,人心難測,別只顧著為他人著想到最後苦了自己。」
「我知道,放心吧。」楚蕙蘭點頭。
「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隨時來找我。」凌清然不放心的說。
楚蕙蘭點頭,「我知道了。」
離開了靖王府,凌清然的心裡便好似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重極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心不古,好人難做。
可是,又不能因此便去做壞人。
楚蕙蘭憂傷的神情,憔悴的面容都在她的腦海中來來回回的浮現。
賀蘭軒當真是個好男人,在一夫一妻制的現代已經是難得一求,莫過於在這男尊女卑的古代。
當真是,猶如南海珍珠一般的稀少了。
若是,自己換做了是楚蕙蘭會怎麼做呢?
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定不會愚蠢到將女人親手送到自己老公的床上。
楚蕙蘭的心隨著凌清然的走又空了一塊,之前她的一席話似乎點透了她。
但是也給她帶來了新的疑惑,眼睛看向正廳的方向,依稀可以聽到裡面的笑聲。
那個位置,她從來不是很在乎。
可是,此刻她的心裡也泛起了幾分悲涼。
從前,那是只有她才會做的事情,那裡也只有她一個人的位置。
只是,那只是從前,那時候只有她。
現在,一切都變了。
雖然,當初是她自作主張,逼著賀蘭軒將段嬌娶進了門,只是,時過境遷,畢竟他的身邊再不是她一人。
「參見王妃。」段妃身邊的婢女小翠走到她的面前問好。
她的姿勢很是隨意,草草一禮,不等她說話便已經起身。
「小翠,進了王府這麼久了,連行禮都沒學會嗎?」樂樂在一旁說道。
小翠笑道,「我家主子說我這段日子伺候她太過勞累,特意免了我的禮節。」
然後又再次看向楚蕙蘭,「奴婢剛才一時沒敢過來,還請王妃不要怪罪。」
「你家主子免了你的,可是王妃並沒有免了你的,你這樣就是藐視王妃。」樂樂氣的說道。
「呦,我已經跟王妃到過謙了,王妃都沒說什麼,你一個下人在這不依不饒的,你以為你是誰啊?」小翠衝著樂樂吼道。
「我是奴婢,那你以為你說什麼?」
樂樂還口說道。
「都給我住口。」楚蕙蘭厲聲喝了一句。
剎那間兩個人都住了口,低下頭不敢說話。
「我累了,扶我回去。」楚蕙蘭看也沒看小翠一眼,輕聲的說道。
樂樂趕忙說道,「是。」
走的遠了,楚蕙蘭輕輕的歎了口氣。
「王妃,您還在生氣嗎?」l樂樂有些擔心的問道。
楚蕙蘭搖搖頭,「我哪來那麼多氣生!」
「王妃,奴婢不明白,平日裡您讓著段妃也就罷了,如今連她的婢女也如此縱容嗎?」
楚蕙蘭輕輕的笑著,無奈的說道,「段妃時下正有孕,我不想節外生枝,一個婢女而已,又怎值得我與她一般見識。」
樂樂有些委屈,「奴婢就是覺得王妃太委屈了,王爺這麼多時日都不來看您了。她只不過是有了身孕而已,便想著作威作福,也不想想這個孩子是怎麼有的,當初是怎麼跪著求您來著。」
「樂樂,這些話以後不許再說。」
楚蕙蘭語氣有些嚴厲的說道。
樂樂低垂著頭,「是,奴婢知道。奴婢也不會跟外人說的,只是不人甘心。」
楚蕙蘭知道,樂樂是個有口無心的丫頭,自然不會怪她。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沒必要不甘心,一切都是命數而已。」
樂樂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點著頭默默的扶著她往回走去。
男人溫和的目光中帶著無盡的思念和心疼看著女子漸漸遠去的背影,雙手緊握。
她瘦了!
今日是段嬌最高興的日子,她怎麼也沒想到貴妃娘娘竟然會派香公主來看望她。
輕輕撫著手下極品楠木的椅子,這個女主人的位置,越做越舒服。
賀蘭軒進來的時候,她正獨自沉醉著。
直到小翠跪下行禮,喊著王爺,她才醒過來。
慌忙的從主位上站起來,「王爺回來了,見過王爺。」
賀蘭軒看著她並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含了一絲輕笑,慢慢的走近她。
段嬌看著男人越走越近,他分明是笑著的,卻不知為什麼讓人覺得被冷氣圍繞。
「怎麼到了前廳?」他坐在了主位上輕聲說道。
她站起身子笑著答道,「香公主來看望妾身,所以妾身才到前廳來見了公主。」
「王妃也來了嗎?」他看似無心的問道。
「王妃身體不適,所以沒來,只是妾身一人見了公主。」她心中有些微微的慌亂。
公主玉駕到此,府中的主人不曾露面,就算不是大不敬也分明是怠慢了。
她自然是怕賀蘭軒責怪的,但是她現在腹中有了護身符,所以什麼都不怕了。
賀蘭軒一定不會怪罪她的,她這樣肯定。
「哦。」賀蘭軒只是輕聲說了這一個字。
果然如她所想,他什麼都沒說。
「怎麼坐到下面去了,不是喜歡這裡嗎?」賀蘭軒看著她,眼睛掃向自己身邊的位置。
段嬌心中突然砰砰的跳個不停,她不知道賀蘭軒為什麼突然會這樣說。
他的表情如同往常一樣,毫無變化,看不出情緒。
他剛才說話的語氣也溫和極了,她原本要坐下的身子慢慢的站起來。
輕聲的說道,「妾身覺得哪裡都一樣,只是覺得那裡離王爺更近些,王爺幾日未曾來過丁香園了,妾身有些想念。」
她面色嬌紅的說道,自從有了孩子她心中愛情的萌芽也漸漸重新滋生了起來。
「既然如此為何此時又坐下去了?」賀蘭軒問道。
段嬌心中一喜,小翠立即會意,趕緊走過來扶著她走到上面去。
她心中有些忐忑的坐在了賀蘭軒身邊的位置上,雙眼脈脈含情的看著賀蘭軒。
自從她有了這個孩子,這個男人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原來在他的心中,情愛最終也抵不過子嗣。
現在自己腹中有了他的子嗣,他就已經冷落了楚蕙蘭,那麼日後自己生下了一個男孩,王妃之位不是非她莫屬了。
這個位置早晚都是她的,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她心中美滋滋的暢想著以後的美好生活,卻突然聽到賀蘭軒一聲怒吼。
「混賬的東西。」
立即轉頭看去,卻只見小翠跪倒在地,嚇得渾身顫抖不已。
「奴婢知錯了,請王爺饒命。」
地上是被打翻了的茶盞,賀蘭軒的身上還冒著熱氣。
她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心中一頓,連忙站起身子拿著絲帕便給賀蘭軒擦拭。
「小翠,你怎麼這麼大意,連個茶碗都拿不住。」她狠狠的瞪著小翠。
賀蘭軒冷冷的說道,「你是個奴才,竟然連伺候人的事都做不好。平日裡你都在幹些什麼?是不是早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以為自己是主子了?」
小翠連忙叩頭哭泣道,「奴婢不敢,奴婢一直安守本分盡心伺候主子,從來不敢有半點疏忽,更不敢當自己是主子,王爺明鑒,王爺饒命啊。」
「你不敢?都敢將熱水澆到本王的身上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本王最厭惡你這種恃寵而驕的奴才,來人,將她打二十大板趕出王府。」
賀蘭軒怒氣說道。
府中的人從來沒見過賀蘭軒如此動怒,他一直是溫和有禮的,卻不料今日突然脾氣大發。
家丁進來便要將小翠拖出去,小翠嚇得癱軟成一團泥。
「王爺,是妾身沒有教導好下人,還請王爺一併責罰。」
段嬌跪倒在地。
拿著手帕的手,輕顫不已。
賀蘭軒看眼跪倒在地的段嬌,「我有沒說你,你跪下做什麼,起來。」
段嬌也不是傻子,賀蘭軒話中有話,她怎能聽不出來。
「下人無狀,便是妾身無能,請王爺責罰。」
段嬌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王爺,是奴婢一個人的錯,與主子無關,要罰就責罰奴婢一個人吧。只求王爺別趕奴婢走,主子懷著身孕,身邊不能沒人照顧,還請王爺留下奴婢吧。」
小翠是段嬌自家中帶來的陪嫁丫頭,自然與她主僕情深。
「你的意思,沒有了你我靖王府還沒人能伺候得了段妃了呢?」賀蘭軒生氣的說道。
「王爺息怒,小翠不是這個意思!」段嬌急忙解釋。
賀蘭軒雙眼微瞇,手輕輕的掠過女子的下巴,「你的意思是本王錯怪她了?一個丫頭值得你你如此頂撞本王嗎?」
男人的眼中看不出半絲憐惜和情誼,他的手冰冷刺骨。
彷彿此時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仇人一般,段嬌的心一寸寸變得冰冷。
「王爺若是對妾身有什麼不滿,大可跟妾身直說就是,不必拐彎抹角。」
她冷冷的說道的,性子中的乖張再也隱藏不住。
賀蘭軒唇邊冷笑,身子慢慢站起,手卻沒有鬆開。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一個奴婢竟讓你亂了禮儀規矩了是嗎?」他雙眼中帶著盛怒說道。
段嬌的身子慢慢跟隨他緊攥住她下巴的手自地上站起,潔白的下巴此時已經殷紅一片。
段嬌皺起眉頭,心中更加生氣,「我從來不想亂了規矩,可是如今我懷著王爺的孩子,王爺就如此對我嗎?」
賀蘭軒呵呵一陣冷笑,「我早就告訴過你,在府中我不會虧待你,但是你要守好規矩。怎麼,你是以為有了我的骨肉,就能為所欲為了嗎?就成為這個王府的女主人了嗎?我告訴你,那是做夢,我賀蘭軒這一生都只會有一位王妃。」
「但絕對不會是你。」他一字一句的在她的耳邊說道。
段嬌心中大怒,嘶吼一聲,「什麼叫不會虧待我,每日給我好吃好喝就是不虧待了嗎?我是人,不是你養的寵物。賀蘭軒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從沒想過要取而代之。」
「我給你了一個孩子,你該知足了,你以為那晚我將你當做了蘭兒嗎?我進屋的那刻起便知道並非是蘭兒,而是你了。」賀蘭軒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