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手刃他舅舅 文 / 玲瓏如玉
凌清然雙手緊握,定定的看著眼前這位曾經在自己面前爽聲朗笑的男子,牙關一咬,「龍教餘孽不知感激聖恩,反而密謀造反,你說誰是逆賊?」
凌清然的話音剛落,男子一個箭步便來到凌清然跟前,雙眼染血,帶著雷霆之怒看著凌清然。
「我不與你多說,叫楓兒出來。」他強忍著揮劍砍向凌清然的怒氣說道。
凌清然冷冷一笑,「王爺不想再見到你,才叫我出來告訴你,速速束手就擒,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大膽,你胡說,我是他舅舅,他怎會如此待我?」來人正是卿克谷,凌清然的話讓他頓時暴怒。
凌清然緊隨其後說道,「王爺說了,自你起了叛逆之心的那天起,就與你斷了所有的情分,現在你對他來說,只是叛亂的賊子而已。」
卿克谷一聽此話,頓時壓不住心中的火,提劍直至凌清然,「你大膽,當初是我看錯了你,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與我這樣說話,去進去讓賀蘭楓出來。」
凌清然冷聲笑道,「想見王爺,除非先殺了我。」
男人一聽,不再多說,提劍便向凌清然狠狠刺來。
凌清然便與他打在一起,凌清然的武功雖然還算不錯,但是與卿克谷來說卻仍舊相差很遠。
僥倖的是凌清然心態平靜,又機靈輕巧,躲躲閃閃下竟然也與他過了三十多招。
卿克谷武功奇異,與平常人的招式都有所不同,再加之內力深厚,若不是曾經那鯉魚內丹在她的肚子裡呆了幾天,吸收了些精華,此時她早已死在了卿克谷的手裡。
紫薇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卻也不敢貿然相助。
這最重要的關頭,只能靠她自己,誰也幫不了她。
雙手攥得麻木而不自知,紫薇默默在信中祈禱,希望姑娘可以闖過這一關。
「聽說,飄雪嶺已經被人夷為平地,所有叛逆都已經伏法,你此時已經是無家可歸,還是束手就擒吧!」
凌清然邊打邊跑,出聲故意激怒卿克谷。
卿克谷聞聽凌清然的話之後,果然驚訝萬分,手中的劍險些脫手而出,招式頓時露出破綻。
凌清然一見,心中知道他必定還不知道飄雪嶺的事,於是加油趁早。
「聽說裡面有個獨臂老人死的最慘,不但被人挖了心肝,還被吊在雪地裡鞭屍示眾。」
凌清然的話音剛落,卿克谷當即痛徹心扉,淚眼朦朧。
「爹!」嘴裡發顫抖的一聲呼喚。
凌清然腦子分開旋轉,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不敢去細想,也沒有時間去考慮,心下一狠飛身而上。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鮮血飛濺在臉上皮膚上的感覺。
溫熱的,帶著血腥味的液體,在她的臉上緩緩流下。
手中的劍另一端深埋在卿克谷的身體中,她用力很猛,幾乎是在瞬間一劍貫穿了卿克谷的身體。
卿克谷吃驚的低頭看看刺入自己身體的劍,又抬頭看向凌清然。
嘴角竟然不可思議的露出一絲笑容,他的身體向後倒去的瞬間,輕聲的與凌清然說了一句話。
那一句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話,卿克谷的身體轟然倒地。
噗通的聲音,好似天雷滾滾響在耳側,生生炸裂了凌清然的心。
她不敢看他倒下去的身影,可是卻不得不目光不轉的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劍一點點的自他的身體裡抽出,鮮血如注沿著劍身不斷的躺下。
仰頭看向藍天,逼回眼中無論如何抑制都無法抑制的淚水。
只差一步了,凌清然你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堅強的挺過去。
否則,你所做的一切就都完了。
非但救不了賀蘭楓,也真的殺了卿克谷。
「叛賊已經伏法,我要回去給王爺覆命了,王爺說不想再看到他,還請首領將屍體拖到越遠越好。」
凌清然給了自己最短暫的時間平復心情,然後轉頭對紫薇說道。
紫薇心中鬆了一口氣,面上卻毫無表情,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
凌清然背脊挺拔的往王府後門走去,墨發在她肩頭兩側隨風飛舞,白皙的臉頰上艷紅點點,白衣上斑斑血跡如同泣血的玫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蕭寒讓所有人不自覺的退讓。
「來人,將這個叛逆的屍體拋的越遠越好。」身後傳來紫薇的聲音。
走進王府,關上門的一刻,她在無法堅持。
順著門癱坐在地上,淚水再也無法抑制,如潮奔湧而出。
卿克谷最後的一句話不斷的迴響在耳側,好似一把匕首狠狠刺痛她的心。
「告訴楓兒,他這麼做是對的,我不怪他。」
他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和善一如當初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半分怨恨和責怪走沒有。
舅舅,賀蘭楓沒有想殺你,是我對不起你。
凌清然默默的在心中說道,心痛無法舒緩,手緊緊攥著胸口的衣襟。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有人要利用他置賀蘭楓與死地,知道她這麼做都是為了救賀蘭楓。
他知道,自己已經是難逃一死,所以,寧可用自己的死而去換賀蘭楓的命。
對一個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她第一次有如此痛苦的感覺。
對他,不禁欽佩不已。
他是個值得愛戴的長輩,是胸懷博大的大丈夫。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李臻放心不下她回來看她,卻看到她坐在地上脆弱流淚的一幕。
她趕緊擦去眼中的淚,仰頭看向李臻,「怎麼樣了?」
李臻眉頭緊鎖,「一切都安然無恙,姑娘放心。」
「那就好,不用管我,你去忙吧。」她輕聲的說道。
李臻卻邁不動腳步,「姑娘,你真的沒事嗎?」他不放心的問道。
凌清然搖搖頭,「李臻,我沒事。只是,我剛才殺了一個人。」
李臻想去扶她,卻有覺得逾越,便低下身子將手臂橫子她的面前,「先起來再說。」
她點頭,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一用力自地上站起。
「姑娘,剛才聽說後門這有了一陣騷亂,難道是她們對你」李臻急切的問道,他以為是凌清然與璇鳳營發生了衝突。
凌清然搖頭,「不是,我殺了卿克谷,所以一切都過去了。馬上就會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我們耐心等待吧。」
凌清然的話讓李臻心中一驚,「姑娘你是說,剛才你殺了王爺的舅舅?」
他這才看到凌清然衣服上染了血跡,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淚水洗刷的乾淨。
凌清然點頭,「我是個狠心的女人是嗎?」
李臻趕忙搖頭,「不是,姑娘這麼做都是在顧全大局。」
她卻笑了,「希望一切不是徒勞。」
「姑娘也累了,王府中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回去休息一會吧。」李臻眼中有難以抑制的心疼。
她點頭,「好,那我去了。」
回到青園,她衣服也沒換就縮進了被窩裡。
一天間發生的巨大轉變,就好似做夢一樣讓人不敢相信。
她蜷縮在一起,屋子裡兩個丫頭點的暖爐中的火還紅彤彤的,可是她仍舊覺得冷。
冷的透心涼,甚至直接將火炭吞下去都不見得會緩解。
她知道,自己這是心冷。
心中的冷,是無法用火去融化的,這個劫難過去了,還有另一場風暴等著她。
不知不覺間,她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夢境中,她再次夢到了自己前世的戀人。
他向著自己招手,自己也不顧一切飛奔而去,眼看著就要到了近前,就要看清他的模樣。
卻突然間自夢中驚醒,她忽的坐起來。
才聽到外面有人在叫她,「姑娘,你在裡面嗎?」
她心中一緊,不知道外面出了什麼事,趕緊起身下地便出了房間。
門外站得是李臻,他臉上帶著喜悅說道,「姑娘,外面的士兵都撤了。」
她的心終於沉落下去,「真的嗎?都走了嗎?」
李臻點頭,「是的,都走了。」
這個是紫薇臨走時讓我交給你的東西,李臻手中托著一個小巧的荷包。
她接過,將荷包裡的東西倒出來,是顆花生。
頓時,她的臉上露出一抹高興的笑容。
「什麼事這麼高興?」李臻詫異的看著凌清然對著手中的花生笑個不停。
「這個是秘密。」她說道。
「王爺醒了嗎?」她臉色變得陰沉問道。
李臻點頭,「應該就這時候了。」
她深吸口氣,「我去看看。」
「姑娘,我隨你一同去。」李臻說道。
她點頭隨後囑咐李臻說道,「李臻你記得,一切都有我去承擔。而你是王爺的屬下,不是我的。萬一王爺怪罪與我,你也不可以強出頭。」
她早已料到,賀蘭楓醒來定是場暴風驟雨的,擔心李臻到時候會護著她,而讓賀蘭楓更加震怒。
李臻卻說道,「姑娘對屬下有知遇之恩,屬下定不能看著姑娘有事。」
凌清然停下腳步看著他,「你要明白,我面對的人不是敵人,而是我心愛的男人。就算他責怪我,以我今日所做之事也是應當,況且,他不會傷我得。若是你護著我,才會徹底激怒他。你明白了嗎?」
凌清然的話他自然是聽得懂的,縱使他的心裡被刺痛但是仍舊點頭,「屬下明白了。」
剛走進靜園,便與一個人走個對頭碰。
男人週身散發的怒氣,還未近身便已經打在身上。
凌清然站在院子裡,看著迎面而來的賀蘭楓,心中雖然早有打算,但是他嚇人的眼神,還是讓她心頭一顫。
「你來了?」賀蘭楓站定了身子,並沒有再往前走。
她說道,「我來了,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跟我說,你說吧。」
她語氣中的淡然,讓他更加憤怒。
一雙眼中帶著天火般緊緊盯著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暴怒的吼道,聲音中帶著失望,和無盡的痛苦。
她的心很疼,舉目對上他的雙眸,水潤的雙眼中湧動著的都是對他的愛。
她說,「我不想讓你死,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