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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鯉魚精 文 / 玲瓏如玉

    賀蘭楓冷冷的看著她,不用說話唇邊冰冷而嘲諷的微笑便已經給了她答案。

    耳邊是蘇晶晶淒厲的喊叫聲,和冬末呼嘯的冷風咆哮。

    馬車一直奔走著,鍾靈怕她受不了顛簸想休息的提議卻被她拒絕。

    她只想快點離開,越遠越好,彷彿那樣就不會再想起,就會忘記一切一樣。

    不知道走出了多遠,突然馬車急速停下。

    外面聲音吵雜,突然間出現了不少的人聲。

    正想下車去看看,車廂卻突然被掀翻,她與鍾靈一起倒了下去。

    鍾靈護著她,她只是手臂被擦傷了,此時凌清然已經料想到有人追趕上來要自己的命了。

    一個咕嚕,她拉住鍾靈自車廂的破洞鑽了出去。

    出了車廂她放眼望去,很多黑衣人圍在四周,一見她們出來立即拎刀而上。

    她拉住鍾靈說了一聲,「跑!」兩個人撒腿如飛的跑了起來。

    腦海中是車伕身首異處的慘象,身後是那些人喊殺聲和健步如飛的腳步聲。

    鍾靈不會武功,跑了一會就已經氣喘噓噓,「主子我跑不動了你自己快點跑吧。」

    鍾靈斷斷續續的說著,就想要掙脫開她的手。

    「你若是想一起死就不要半途而廢。」她怎麼也不肯放手,咬牙說道。

    鍾靈知道她是不會丟下她一個人的,咬著牙挺著。

    前面是一個樹林,月亮雖然明亮但是畢竟是黑夜裡,進了樹林中視線就變得模糊黑暗。

    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凌清然突然放開鍾靈的手,「你在這裡哪也不許去,等我回來。」

    鍾靈不肯,「主子,靈兒要跟你在一起。」

    凌清然壓低聲音說道,「你跑不動了還想要連累我嗎?」

    鍾靈這才鬆開手,說時遲那時快,『嗖』地一下串了出去,轉眼功夫就只聽到凌清然的聲音,『「千萬別被人發現,若是我不回來,就帶著包裹裡的東西去雲蒼。」

    後面人聲鼎沸,卻都繞過了自己,直奔凌清然消失的地方而去。

    鍾靈狠狠捂著嘴巴,不敢哭出聲音。

    主子,你對奴婢真是太好了,為救我而隻身引走敵人,若是你有個好歹奴婢怎麼能活下去。

    凌清然運用輕功,在樹林中飛躍前進。

    後面的追兵好似被人截住了,傳來打鬥的聲音。

    凌清然突然停下步伐,站在原地向後看去。

    樹林中兵器相撞的聲音不斷傳來,追兵沒有再追來。

    難道是有人來救自己了?

    會是誰呢,是欒無憂嗎?

    站在那裡正在猶豫要不要回去看看,突然前面傳來及細碎的腳步聲,側耳聽去,人數眾多。

    她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兩面夾擊,拔腿就往側面跑去。

    她一跑,腳步聲也跟著更加清晰起來,的確也是為了她而來。、

    山風呼嘯,已到盡頭。

    原來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跑來跑去,她竟然自己選了一條絕路。

    前面已是無路可走,下面是萬丈深潭,後面是追兵無數。

    「看來想殺你的人不是本侯一個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微微一笑,早該想到段毅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廢話少說,有種就過來跟我單打獨鬥。」她拔出短刀厲聲說道。

    段毅冷笑一聲,「我有這麼多人,何必親自動手。」

    「來人,給我拿下,留口氣就成。」段毅狠狠的說道。

    他與凌清然之間已經不是想佔有那麼簡單了,凌清然讓他吃了大虧,成為帝都人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他早已對凌清然恨之入骨。

    得到段毅的命令,那些人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在斷崖上,凌清然與那些人打在一處。

    她左手被廢,右手帶傷,身子虛弱,自知是抵不過那些狂徒。

    若是落到段毅的手裡,日後的處境更是可想而知。

    反正自己也是將死之人,何必跟他在這裡周旋,平白的浪費力氣。

    想到此,凌清然刀鋒一轉,殺死了最近處的一個賊人,腳步迅速向後撤去。

    「她要跳崖,給我抓住她。」段毅看出她的意圖,大聲吼道。

    她看著段毅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縱身便跳了下去。

    「不要!」一個男人淒厲的喊叫聲震破耳膜。

    跳下去的瞬間,她看到一個身影。

    週身被鮮血染得血紅,一雙熟悉的雙眼帶著巨大的恐懼,正向著自己狂奔而來。

    身子快速下墜,她的眼角有一滴淚落下。

    雙眼微閉,她早該想到,放下一切一路暗中護送她的人,在這個世上只有他一人。

    八爺,永別了!

    潭水冰冷,刺骨的冷。

    她是會游泳的,剛開始落水的瞬間出於本能她不停的游著。

    後來,她就放棄了。

    冰冷的水將她凍僵,更重要的是今夜本就是她的死期,就算此劫僥倖逃過一死,接下來也會飽嘗離魂之苦,何必呢?

    只覺得越來越黑,越來越冷。

    耳朵眼睛都刺痛的很,恐懼將她緊緊的包圍,窒息的感覺如此痛苦。

    原來,死亡是那麼的可怕。

    尤其是將要被淹死的滋味,不去親身體會永遠不會知道其中的痛哭。

    終於她憋不住氣,水自鼻腔湧入肺中,胸腔中無內劇烈的疼痛,心肝脾胃腎好似正在不斷的被撕裂。

    頭暈暈的,終於將要失去知覺。

    唯一尚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一切就快要過去了,只要暈過去就沒有痛苦了。

    眼前的黑暗突然變成白晝,一片亮白的世界中什麼都沒有,只是覺得刺眼的難受。

    她想,她就快要死了,這也許是迴光返照吧。

    欒無憂給的方印和東西她都叫交給了靈兒,如果鍾靈能平安到達雲蒼,日後豐衣足食可以安穩一生了。

    突然四周變得溫暖了起來,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正向自己游過來。

    白晝突然間變得漆黑,只能看見那個人影四周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不,那不是人影,而是一條魚!

    是一條巨大的魚,通體金紅色鱗片好似鑽石一般璀璨。

    她想自己一定是死了,否則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象。

    曾經看過電視劇裡的鯉魚精,不知道這條是不是也成精了。

    看著它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並沒有覺得害怕,也許是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原因,她竟然不自覺的伸出手想去摸它。

    此時,她一緊不覺得冷了,自己被籠罩在金紅色的光芒裡。

    那條鯉魚親暱的來到她的跟前,好似與她認識一般任由她撫摸。

    在現代的時候,她是最怕魚的,敢吃但是不敢拿跟不敢碰。

    而此時,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她想說,你認識我嗎?

    可是,一張嘴便嗆進滿嘴的水,咳嗽不止。

    理智再一次慢慢抽離,模糊中她彷彿看到了鯉魚突然湊到她的嘴邊,與她親密的接吻。

    難道這是個色鯉魚嗎?

    閉上眼睛的瞬間,一個璀璨如明珠一般的圓珠子自鯉魚的嘴裡吐出。

    光線那麼刺眼,讓她睜不開眼睛,呼吸也如同針扎一般的疼。

    死了怎麼還會有知覺呢?不是應該毫無知覺的嗎?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耳邊想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快去將窗簾拉上。」

    終於,她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竟然是一個熟悉的面容,話一出口是沙啞屋裡的聲音,「八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旁是一個女孩抹著眼淚欣喜的聲音,「謝天謝地主子終於醒過來了。」

    那是鍾靈,她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賀蘭博滿眼心痛看著她,「你先別急著起來,一定要好好休息。」

    鍾靈強將她按下,她抬頭看著兩個人臉上有幾分疑惑。

    當晚是賀蘭博為自己擋住了第一組殺手,那麼她又是怎麼活過來的呢?

    賀蘭博知道她為什麼疑惑,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自無憂的府中走了不放心,便想送你一程,你的性子我又擰不過,所以便沒有告訴你。沒想到真的遇到了危險,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她心中自是溫暖的,若是沒有賀蘭博的相助,只怕自己勢必會死在歹人的刀下。

    「我記得我跳了深潭,怎麼會?」她說道。

    「主子,您聽奴婢說。奴婢一直躲在那裡找到看見了八爺,便與八爺一起去找你,沒想到奴婢和八爺趕到的時候,您卻跳了深潭。」

    鍾靈抹著眼淚,聲音有些嗚咽。

    「八爺和段毅動了手,段毅打不過八爺便跑了。八爺就帶著奴婢下去尋主子,後來終於在一個礁石上找到了主子。」

    聽著鍾靈說完,她更加的驚訝,「你是說我是在一個礁石上?」

    「是的,當時您就昏倒在一個巨大的礁石上,但是卻很隱蔽,找了許久才找到您。」鍾靈說道。

    凌清然頓時沉默了,怎麼可能呢?

    她明明是沉到了潭底,放棄了掙扎,怎麼會在一個礁石上呢?

    難到自己在潭底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嗎?

    可是,那景象此刻閉上眼睛仍舊歷歷在目,怎麼會是假的呢?

    那條巨大的金紅色鯉魚,在眼前栩栩如生,也是幻覺嗎?

    抬頭看看,窗簾外陽光四溢,金燦燦的。

    自己的確是度過了十五月圓之夜,卻沒有離魂之苦,更加沒有死!

    賀蘭博看出了她的異樣,「月兒,有什麼不對嗎?」

    她眸色深沉,埋了許多的疑惑之色。

    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與賀蘭博聽,賀蘭博當即也覺得奇怪。

    他想了一會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水嗆進肺裡你的身體恢復少說也要十天半月,可是我之前給你號脈,脈象卻健康有力,絲毫不像是剛剛溺水之人應有的脈象。」

    凌清然此時才去認真的感受自己的身體,除去剛開始醒來時眼睛對陽光的不適,沒有任何不適。

    而且,身體內好似有一股暖流在慢慢的串動,並且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左手竟然也如從前一般有力了,右手的傷也好了。

    伸手往背部摸去,光滑柔嫩,竟連那燒傷的傷疤都好了。

    一切真的是太神奇了,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哦,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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