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十五離魂 文 / 玲瓏如玉
這一夜,一個少女終於蛻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
這一夜,一個女人徹夜難眠!
一整夜,她都在想同一件事。
賀蘭楓是不是說的都是真的,他說要她做他的唯一,說這一輩子只要她就夠了。
她不信他,是因為此時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
可是,此時卻突然說他至今尚未與王妃圓房,她便迷茫了。
想起那日英勇擋在段毅跟前的小小女子,她不知道也從未想過沈秋歌這麼做的原因。
但是,她確實是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不同與東方舒與夏琉璃,無時無刻不想著將她置於死地。
而,她不但搶了她的洞房花燭夜,還霸佔了這個男人的心。
賀蘭楓,賀蘭楓,你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我嗎?
是因為,要遵守許給我的承諾嗎?
凌清然的心再次凌亂了,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更加在心中規勸自己,別在給自己留下的理由。
可是,這樣的心思卻是如此的難以阻隔,難以控制。
沈秋歌,這個心思簡單的少女,竟然一直隱忍到了現在嗎?
如是她當日受了這麼大的侮辱,絕對不會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更不會去救自己的情敵。
想著想著,她突然想馬上就去見賀蘭楓。
她想證實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也想親口聽到賀蘭楓的回答。
青園早已沒有了人把守,她很快就來到了靜園。
靜園的門外仍舊是夏寒帶人把守,她輕易的便走了進去。
進來的時候,夏寒跟她說王爺這段日子都是獨自睡在書房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隱隱的興奮,走進了院子,她直接來到了書房。
書房中一片黑暗,沒有半點燈光。
門沒有上鎖一推就開了,她輕輕的走了進去。
今晚月光皎潔,光華清亮。
書案旁是空的,沒有人影。
再往裡,屏風後的床榻上仍舊是空的,沒有人影。
他——不在這裡!
夏寒在的地方,他就會在。
不在書房,那就是在隔壁了!
腦海中想到此,她快步退出了書房,關上門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想她該馬上就離去的,可是腿卻怎麼也不聽使喚。
竟然一步一步的往旁邊的寢室走去,她的理智好似受著什麼牽引著著了魔一般的停在華麗的門前。
這裡是王府中主院的主臥室,是王爺與正妃的居所。
她站在門前,身影筆直。
屋子裡傳來男人女人急促的喘息聲,一瞬間讓她想起了在密室的那一晚,他也曾這樣喘著粗氣,呼吸急促。
眼中的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她想自己真是夠天真,也真是夠無聊。
竟然會聽信那些市井流言,竟會無聊到去聽人家的花前月下。
她想馬上就走,立刻消失在這裡,可是,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還有什麼不甘心,還有什麼幻想?
屋子裡的那個人不是他,還會是誰?
那個女人是王妃,是他的女人!
腳下一個踉蹌,隨後門,突然開了。
賀蘭楓在她的淚眼中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模樣,「清兒!」他失聲說道。
裡屋的門虛掩著,床上女子柔滑的肌膚露在錦被之外,上面是受過撫愛之後的潮紅。
她的淚,在看到賀蘭楓這張臉的瞬間滑落。
隨後,是她轉身離去的動作。
男人卻一把將她的手抓住,「清兒,你聽我說。」
「放手!」她清冷的說道。
「清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賀蘭楓心亂如麻,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去跟她解釋。
「她是你的女人,你是她的男人,你們倆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用不著跟我解釋。我來,是想告訴你,無論你放不放那兩個丫頭,我都要走。」
她說的絕情讓賀蘭楓大吃一驚。
甩開他的手,她急匆匆而去,腳步紛亂一如她此刻紛亂的心。
抬頭看看天上的圓月,他一咬牙追了上去。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賀蘭楓」
她在男人的肩頭使勁的掙扎,嘶喊著,不顧及會不會被人聽到。
書房的門關上的剎那,沈秋歌終於落下傷心的淚。
終於,她成了他的女人。
從前,做夢都想實現的心願,今日心願得嘗,卻沒有半分驚喜,滿心苦澀。
他剛剛要了她,現在他帶著另一個女人進了隔壁的房間。
倩兒,已經走進了屋子,心疼的叫道,「小姐!」
「沒事,去吩咐下面為王爺準備沐浴的水送去書房。」她說道。
「小姐!」倩兒不甘心的叫道。
沈秋歌卻主意已定的看著她,「還不快去。」
倩兒一跺腳走了出去,她慢慢的起身,將身子底下那沾滿落紅的床單扯了出來。
鮮紅的血,是她成為女人的象徵。
無論賀蘭楓有多少人,無論他的心裡愛著誰,到底他要了她。
此時,她已經毫無奢求,這就夠了。
書房中,一陣掙扎,凌清然使出渾身的本領要掙脫他的束縛。
男人雙眼微瞇,他從不知道,她竟然武功如此高深。
雙手抱著她,狠狠的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裡。
將她的雙手牢牢握住,雙腿將她的雙腿夾住,她便再也動不了了。
她滿頭大汗,秀髮粘在額頭和兩側臉頰上。
一雙眼好似一隻被困的小狼一般,殺氣逼人。
「清兒,不累嗎?」他說。
「你這個混蛋,放開我。別用你碰過了別人的髒手碰我!」她大聲的喊著。
沈秋歌坐在床上,雙手捂著耳朵卻仍舊清晰的聽見隔壁傳來的聲音。
「清兒,你想要讓所有人都聽到嗎?」賀蘭楓說道。
女子倔強的抬眼看他,「你是怕她聽到了會難過吧?你心疼了嗎?若是心疼了就放開我!」
賀蘭楓搖搖頭,「清兒,現在我的心裡唯一心疼的人就只有你!」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個騙子,我才不會相信你。」她轉過頭不看他。
他抱著她,不肯放手。
「我不騙你,說過再也不騙你,所以我才說的。」他說道。
她眼中現出狡黠的笑,「那你敢不敢說,你不愛她,不愛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愛的是我這個無名無分的小女人!」
賀蘭楓知道她的意圖輕輕的笑了,「清兒,何必這樣傷人呢!我已經將心給了你,你還要用它去在去將別人的心撕裂嗎?」
她咬牙笑著,「說到底,你還是心疼她。」
賀蘭楓微微閉上眼睛,輕輕的搖頭,「心疼,不是心愛。」
她冷哼一聲,「與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清兒,非走不可嗎?」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的空洞,無所依靠。
她有一瞬間的停頓,隨後乾脆的說道,「勢在必行。」
他點頭,隨後抬頭看看天邊的明月,「所以就算是我剛才如你所願,你也仍舊會走是嗎?」
「人生沒有如果,愛情沒有假設。我不想傷害不相干的人,只想請你放了我!我要的你給不起,憑什麼留住我?」
賀蘭楓慢慢的鬆開了手,看著她麻利的站起來,自己也站在她的對面。
「沒什麼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得到的,真的不能給我時間嗎?」
她此時也冷靜了許多,「你我之間,早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忘不了的那些傷害,成了你我之間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今夜,你來不是為了跟我說再見。究竟是為了什麼,清兒!」
賀蘭楓知道,她心中仍舊有不捨,可是卻又有太多的掙扎和無奈。
凌清然搖搖頭,「不重要了,不管是什麼,今夜都在我心中散去了。」
賀蘭楓痛苦的雙眸中都是她無奈神傷的模樣,她即使掩飾的再好,仍舊散落了幾分傷心。
「我與歌兒」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倩兒的聲音,「王爺,王妃讓我給您送來了沐浴的熱水!」
她的嘴角彎彎的一勾,沈秋歌,你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柔軟單純。
「不用了。」他輕聲拒絕了。
餘下的話卻再也沒有說下去,罷了,如今木已成舟,就算他此時再解釋她也不會相信的。
凌清然輕輕的笑了,「我回去了,從今往後你我一刀兩斷!」
她剛走出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
渾身欲裂的疼痛,讓她頓時大吃一驚,這熟悉的感覺讓她越來越恐懼。
片刻之後,她已經無法站立,軟軟的靠在賀蘭楓的身上。
賀蘭楓緊緊的擁著她,將她放在床上,用他碩大的懷抱給她溫暖。
「清兒,不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不停的安慰著她,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痛無比。
週身的皮膚每一寸都猶如被凌遲一般,眼前的男人時而在眼前,時而又離的很遠。
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就要掙脫開自己的**,好似當初受那離魂咒一般的痛。
「賀蘭楓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汗流滿面的說道,聲音顫抖的不能自已。
賀蘭楓緊緊的抱著她,伸手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水。
「清兒,我此時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我真想代替你痛,想代替你去承受這一切。」
賀蘭楓痛苦的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究竟是怎麼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彷彿靠他越近,自己就越舒服一些。
甚至,希望他將自己揉進骨血中,這樣也許她就不會這麼痛了。
「當日~你的靈魂受了重創,雖然安然無恙的復生,可是卻落下了後遺症,每月的十五月圓之夜,你的靈魂便要掙脫**而去,所以,我才萬不能讓你離開啊。」賀蘭楓抱著她說道。
凌清然頓時愣怔了,什麼?後遺症?
這是什麼該死的後遺症,每個月的十五都要再死一遍嗎?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實在是不敢相信。
「你騙我賀蘭楓,一定是你給我下了什麼毒,逼我不讓我離開你。我要殺了你!」她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抽出床頭的劍,擱在了賀蘭楓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