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是再為自己祭奠嗎? 文 / 玲瓏如玉
夏寒的話,讓賀蘭楓大吃一驚,他頓時臉色大變,「夏寒,你說什麼?」
夏寒鎮定了心弦,再次說道,「王爺,屬下求您放過姑娘,不要殺她!」
賀蘭楓心中已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一把將夏寒自地上拎起,「將你知道的如實說給我聽。」
賀蘭楓嗜殺的臉色,讓夏寒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猶豫,將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眼看著賀蘭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了最後甚至變成了青紫色,雙手的青筋崩裂,仿似心中被壓抑了上千年的怒氣,正在體內掙扎,幾欲崩裂而出。
夏寒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終於暴怒,一掌揮過去,狠狠打在夏寒的身上。
夏寒頓時飛了出去,嘴角的鮮血雖然極力隱忍,但是仍舊不停的湧出。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敢瞞著我?」賀蘭楓真是氣壞了,渾身都顫抖著,怒聲說道。
夏寒雙膝跪地,「王爺恕罪,屬下實在不知道,要殺姑娘的是不是您?屬下覺得無論姑娘做錯了什麼事,卻也罪不至死。屬下有罪,請王爺責罰。」
賀蘭楓唇邊映出一絲輕笑,他的下屬都在顧及他的安危,而他竟不知道,她就要死了。
「夏寒,我命令你現在立刻就去段府將那兩個丫頭接回來。」他狠狠的說道。
隨後疾馳轉身而去,夏寒跪在地上,心中仍舊忐忑不安。
憑空傳來賀蘭楓的聲音,「我從來沒有要她死,接不回那兩個丫頭,你也不用回來了。」
夏寒頓時眼中一熱,高聲說道,「屬下遵命。」
心急如焚,健步如飛,賀蘭楓的心中此刻焦急萬分,從沒有過的恐懼越來越緊密的將他包圍,他從來不知道,阿璃竟然有如此心機!
她早就知道了清兒還活著,而且還竟然要殺了她!
他只覺得自心頭到手指尖都是冰冷如冰,不管怎樣都是清兒救了她,她不該如此。
望月閣中,夏琉璃靜靜的坐在桌子邊上,修剪著藍色的花朵,唇邊凝了一絲笑意。
這幾日她的心情越來越好,她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凌清然的虛弱和無力。
她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
突然,門被人一腳踢開,她頓時嚇了一跳,看到賀蘭楓的一瞬間,她立即笑著迎上前去。
「哥,你怎麼來了?」
賀蘭楓看著她,冷冷的說道,「我不來,怎麼知道你都做些什麼?」
夏琉璃頓時一愣,看著賀蘭楓冷著的臉,還是笑著說道,「怎麼今日心情這不好,是不是因為東方不,因為郡主?」
賀蘭楓卻沒有回答她,走到她的跟前,看著眼前這盆花說道,「這是什麼花?」
看到這盆夏寒說的花,他的心中一疼,怎麼之前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夏琉璃以為他是因為東方舒突然成為郡主,從此天涯兩路再無法走到一切而心情不好。
他突然問起這盆花的時候,她頓時一愣,「這是藍花啊。」她說道。
男人卻伸手擺弄著花,幽藍的花朵被他輕輕的握在掌心中。
「藍色的花,卻是黑色的蕊,一看就是個妖花。」他輕聲的說道,隨後手中一用力。
「不要。」夏琉璃驚訝的叫道。
花在賀蘭楓的手心慢慢滑落,離開花徑的瞬間,花朵已經枯萎。
自花朵中飄出無數透明的綠線,賀蘭楓當即臉色大變。
這些難道就是清兒的魂魄嗎?
那麼,她們都飄去了哪裡?
還是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體中,還是就此散了。
夏琉璃一雙眼睛狠狠盯著賀蘭楓,「哥,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賀蘭楓轉頭去看她的時候,已經是滿眼怒氣。
「我再為你積德!」他冷冷的說道。
夏琉璃一雙眼睛裝著太多的複雜和疑問,「什麼意思?」
「阿璃,不管怎樣清兒都是你的恩人,你到現在都還在承受著她的恩澤,為什麼你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要對她下這樣的毒手?」
賀蘭楓隱忍著激動的情緒說道。
夏琉璃卻頓時大聲的笑了起來,「感恩,我為什麼要感恩?我是藉著她的身體復生,但是那並非是她自願的,她恨我,恨不得我死。如果我不下手,她就會殺了我。哥,你是要看著她將我殺了嗎?讓我永不超生嗎?」
「清兒不會這麼做的。」賀蘭楓說道。
她頓時狂笑,「你現在是只信她,不信我,不管我怎麼說沒有用的是嗎?」
賀蘭楓輕輕搖頭,「我從前是那麼的信你,可是你是怎麼做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女子清冷的容顏上,布上一層痛苦之色,「我讓你失望?哥,沉睡五年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已經不是當初只愛我,只寵我的哥哥了。她憑什麼搶走我的一切,憑什麼霸佔你的心?」
「你只問我做了什麼,為什麼不問問她做了什麼?她指著我的鼻子是要殺了我的時候,你沒看見,她說那些狠話傷我心的時候,你也沒看見。現在卻來指責我的不是,哥,你不公平。」
「阿璃你告訴我,這是什麼花?」賀蘭楓沉聲說道。
剛才還理直氣壯的夏琉璃卻明顯一頓,「這是,先生給我準備的,說是有助於我的靈魂穩固。」
她嘴硬的說道,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賀蘭楓頓時冷笑一聲,「那我再問你,為何裝作清兒去青園為難那兩個丫頭,還將她們趕出去?」
「我那不是我做的?」她一時找不到托詞說道。
賀蘭楓雙眼中的寒氣越來越盛,「阿璃,這盆花叫午夜噬藍是不是?你用它就是要將清兒的靈魂打散,讓她灰飛煙滅是不是?」
他眼中的暴怒極力隱忍著,但是還是讓人不寒而慄。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嚇人的賀蘭楓,夏琉璃頓時精神一震,她驚慌的眼神無處躲藏。
五年前,賀蘭楓還是一個軟弱無能不受寵愛的皇子,五年後,他已經戰功赫赫,再戰場馳騁縱橫的將軍。
她自然是沒見過的,也的確是嚇壞了。
但是,驕傲如她,卻不想承認自己有錯。
「是,我就是想讓她死,因為她不死,就是我死。」她揚起小臉說道。
賀蘭楓頓時心中怒氣無法阻擋,手一樣,將花盤直接自窗戶上打飛出去。
都市窗戶破了一個大洞,冷風迎面而來。
吹亂了,女子的秀髮。
她驚訝的看著賀蘭楓,眼中的淚終於伴著心痛落下,「哥,你現在是想殺了我嗎?」
他眼中的嗜殺,和週身散發的殺氣,讓她心中悲痛萬分。
她竟不知,這個男人竟然已經如此憎恨自己。
賀蘭楓雙眼嗜血,看她的視線,甚至比那寒冬刺骨的風都要寒冷百倍。
「夏琉璃你聽著,如是她有個好歹,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夏琉璃頓時步伐不穩,身子往後栽去。
此刻她的心應該比死了五年的那個身體中的心還要冰冷,她抬頭看著將自己拉住的男人。
「既然心中已經如此怪我,還管我做什麼?」
她冰冷的話換來的是同樣冰冷的眼神。
手起手落間,女子已經昏倒在他的懷抱中。
這一刻,他再無法面對她。
抱著昏倒過去的女子,他走出房間。
用大麾將她緊緊包裹住,帶她來到了白茫茫的天地間。
將她抱擁到胸前,「清兒,梅花都開了,這可能是最後一季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他輕輕的說著,語氣中是無盡的憐惜與寵愛。
他不知道,這種辦法會不會讓她出來,也不知道此刻她還是不是依舊存在這具身體中。
然而,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其他方法了。
已經命人去找了先生來,可是他的心中此刻卻慌亂的很,恐懼越來越強烈。
因為,他現在已經絲毫感受不到她了。
抱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心疼無比。
「清兒,你還在嗎?告訴我你還在,別離開我,別這樣就離開我。」他喃喃自語的說著,不管她是不是能聽到。
經過的下人覺得奇怪,不知道天寒地凍的誰會坐在冰雪之中。
剛要走進了去看個清楚,剛走了幾步,卻突然直挺挺的倒下,那飛刀下手極狠,甚至他還沒來得及叫一聲,便歸了西。
餘下的人頓時驚慌吃措,有功夫在身的人想跑,有的人想過去看個究竟,但是卻隨後相繼倒下。
手起手落,他結束了幾個人的性命,但是卻似乎無事一樣,他仍舊雙眼平和的看著她。
「清兒,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安叔趕來的時候,地下已經死了好幾個人。
隨著他趕來的家丁,都嚇的臉如土灰,不敢靠近。
安叔看著他背影,只是深深的歎口氣,搖搖頭。
讓家丁將死去的屍體搬走,他低聲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則這裡,將後院的奴才都撤出來吧。」
他知道,此刻賀蘭楓已經失去了理智,亦或者什麼都不在乎了。
白雪紛飛,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來越肆虐。
安叔將一把大傘用力一扔,準確的落在他的旁邊,正好遮住他的身子。
隨後,一座矮几再次飛到他跟前。
「王爺,姑娘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住啊。」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眼身旁的矮几。
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暖裘,他低頭看眼懷中的女子,一用力抱著她便飛了起來,隨後穩穩地落在了矮几上。
安叔才沾了沾眼角,緩緩退下了。
「清兒,你看你最喜歡的六角菱形的雪花。」
「你不是一直跟我說要我堆個大雪人給我嗎?今天的雪正好,你要堆雪人嗎?」
他柔聲的說著,看著眼前安詳躺著的人。
他輕輕的她放在矮几上,將她都蓋好,自己緩緩走下去。
梅園中,男子一身墨黑色的錦衣,來來回回的堆積著白雪。
他曾經看過她堆的一個雪人,可是那時卻沒有仔細去看,現在只能憑著記憶去做。
白雪潔白無瑕,就好像她純真的笑臉。
冰冷的刺骨,但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
女子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與一團團的白雪戰鬥著。
唇邊突然映出一絲輕笑,他是再為自己祭奠嗎?
猛然間,他心中一顫,抬頭看去正好對上女子墨黑的雙眼。
他頓時飛奔過去,「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