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徹夜未眠的男人 文 / 寫出一心人
大廳。
淡淡的酒香蔓延在空氣中,伴隨著淡淡水紋的晃動,就像是浮動在水面上的顆粒,每一滴都幾乎能夠滲出芳香來。
舒適的沙發上,臧舶烈狀似悠閒地倚靠在沙發背上,高大昂藏的身軀縱使在慵懶間也透著說不出的權威之勢,眼前是一杯紅光浮影的紅酒,半盛在晶瑩剔透的水晶杯中。
淡淡的幾縷陽光傾斜進曼妙的紗簾中,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陰,映得周圍被窗簾遮擋在暗處的傢俱浮現出光斑陸離的影像,耀動的光點迎合著紅酒的光影,一切都美得如同魔幻。
尹沅希被一陣濃烈的酒味薰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當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神智,被眼前陌生的房間驚到,慌亂地從床上坐起。
這裡……
應該是某高級酒店吧,意識回到昨天下午被臧舶烈毫不留情地擊昏之後,她應該就是被他帶到這裡來了。
她伸手撫向身邊光滑的被單,沒有餘溫,他是走了,還是一直都沒來過?
然而飄散在空中的酒氣讓她徹底醒悟過來,透過主臥室一扇裝飾用的玻璃牆,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廳裡的人正在恣意飲酒,她的美眸,因為這畫面,染上了一層憤怒。
她走下床來,站到門邊,冷冷地看著他。
他聽見腳步聲響起,也悠悠地回過頭來,臉色沒有絲毫的改變,站起身來。
她也不慌不忙地走上來幾步,目光冰冷。
臧舶烈忍不住打量她,其實和她在一起這麼久,他很少看她起床後的模樣,沒想到經過一夜的休整,她是越發清潤玲瓏了,兩片嫣紅的唇瓣雖然緊抿成生氣的弧度,卻掩飾不住她美麗的姿色,明媚的小臉此刻站在陽光下,強烈得讓世間萬物都失去了色彩。
而他,自然是站在陽光照不見的地方,一黑一白,一正一邪,述說著一個本不該有所交集卻意外相遇的故事……
隔了許久,尹沅希的目光才從他略顯憔悴的面容上下移,停在他長指勾勒著的玻璃杯上。
眼角一斜,是桌几上儼然只剩一丁點紅酒的空瓶子,她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但也絕不會是關心!
「你不能不喝酒嗎?這樣會影響到別人休息的你知道嗎……」說完這句話,她扭過身子就要離開。
身後,臧舶烈的眼底迅速地湧上一層血腥!
「砰……」一聲巨響,玻璃杯砸到了牆上,紫紅色的液體飛濺開來,在牆上附著出一道詭異的花朵形狀,加上那顏色,好似一朵妖艷的罌粟。
尹沅希的心也被那聲響震痛,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幾乎同時地停下腳步,半響才詫異地轉身看向他。
而此刻的臧舶烈,鋒銳無比的眼神投射在她蒼白的小臉上,眼底都是嗜血的殘酷。
可最後出乎意料地,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拿過外套,摔門而去。
尹沅希的心跳這時才緊張地怦怦而起,身體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抽空了所有氣力,倚在門廊,緩緩地滑坐在地……
好恐怖,她還以為自己又惹惱了他,又要接受什麼非人的虐/待了!
而衝出門去的臧舶烈,卻拿著外邊的牆壁狠狠地發洩著心頭的暴怒,拳頭一下下地捶擊在冷硬的牆壁上,不多時,已有血絲留在了上面!
疼痛不會消解他此時的怒火,直到他累了,才緩緩地停下自殘的舉動。
他真的弄不明白,為什麼尹沅希總是要這樣對待他?難道從前的情份她不念?難道愛上齊俊之後她對他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他已經很忍讓,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但換來的還是她冰冷的對待,冷言冷語,他的心,何嘗好受過?
什麼叫做別喝酒?難道他喝酒還吵到她了嗎?
難道他自己躲在角落借酒澆愁的權利都沒有嗎?
為什麼總是她來嫌棄他,可知道他也有討厭她的時候,討厭她總是那麼冷冰冰,討厭她不知道體諒他的良苦用心!她根本就不值得他為她付出,根本就不值得去擁有真愛!
想到這,喉嚨裡再次酸澀難忍,他緊緊地閉了閉眼,強行壓下心中的酸楚,走向了對角的電梯。
這個愚蠢到了極點的女人,他真的不想再理她了,任由她自生自滅好了。
…………………………
尹沅希並不知道臧舶烈決定將她閒置,她依舊在與顧新宇達成的計劃上周旋,昨天的情緒失控,不知道會不會讓臧舶烈懷疑到什麼?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亂,還得靜觀其變吧!
在回別墅的路上,她想得很清楚,離開之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她身上沒錢,必須自力更生,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顧新宇半路遺棄她,或者他被瑪格限制了金錢方面的活動,他們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思慮良久得到的決定是,她要再次回到米歇去上班,利用職務之便套取一些錢財到自己的戶口,為將來的日子好好地籌謀一下!
想到這,她便立刻吩咐司機轉向最近的銀行,辦了一張全球通的visa銀行卡,小心翼翼地藏在包包裡的暗格裡。
回到別墅,她好好地洗了個澡,吃了早餐,到書房裡確認自己的東西是否還在,又去跟nana詢問了下顧新宇有沒有新交代的事,一切事情都處理好,最後就剩跟臧舶烈請示一下,回公司上班了。
她以為他會中午回來的,但是nana說沒有接到電話通知,所以她一個人吃了午餐,有些無聊地房間裡看書。
時間過得真慢,也許是她心裡想著那個人回來,而那人就是不出現,又或許是屋外大雪讓她減少了戶外活動量,靜坐時,書頁上乏善可陳的段落會讓她走神,繼而想起早上臧舶烈砸酒杯時的陰寒,每每到此,她的心中就會一陣抽痛,似澀似脹,好不難受!
快到晚餐的時間,nana敲門而入,欣喜地告訴她,臧舶烈會回來吃飯。
尹沅希的心中忽然一震,怎麼突然感覺到自己心口有塊大石壓著,在聽聞他回來之後,奇跡般地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