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宮宴(四) 文 / 紫蘇1
一陣暖風吹來,帶著屋外的花香,卻讓夏若昀顫了顫身子。
她轉身跌倒在地上,好似渾身沒有力氣一般,磕破了手掌上的肌膚,鮮血漸漸滲了出來。
慕王見床榻上這女子醒了,連忙開口呵斥道:「你個不守婦道的女子,一定是你勾引了輕鴻!否則輕鴻如何會在皇宮如此亂來!本王在宴會上就見你對輕鴻眉來眼去,本王一時疏忽,沒想到……沒想到……」
慕王一開口就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在了夏若昀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著全身的女子身上。
「如果是我,哪裡還敢說話,早就一頭撞死了!」
「別亂說,怎麼可能是你?也不看看那是誰,勾引了世子,說不得在將軍府的時候,給赫連將軍戴了多少頂綠帽子呢……」
聽到這裡,赫連金堯更是憤怒,他將她從北夏國帶回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人已經不乾淨了,而且跟了兩個男人,卻沒想到,她在南楚國還敢吃裡扒外!
唰!
眾人也沒見赫連金堯如何作為,就見他手中多了一把長劍,架在了夏若昀的脖子上!
鳳吟輕輕掃過旁邊侍衛,此時那侍衛才如夢初醒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佩劍,只剩下了劍柄,他頓時嚇的雙手哆嗦了起來。
感覺到脖子處一涼,夏若昀心中一陣驚恐,她卻強迫自己抬頭看著赫連金堯,咬著下嘴唇。
看著此時的夏若昀,鳳吟不禁一怔,此刻的她多麼像五年前剛剛嫁進榮親王府的自己,但是她的心太狠,太毒,所以她終究是要死。
就在眾人都以為這女子就要死在赫連金堯劍下,小姐夫人紛紛摀住眼側過頭去的時候……
「將軍,你答應過我,不會殺我!」
夏若昀臉色一片蒼白,卻又倔強的看著赫連金堯。
赫連金堯冷冷的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身體上白嫩的肌膚泛著盈盈光芒,但是那妖嬈而又美麗的身體,卻不知被多少雙手摸過,看著便讓人覺得噁心!
赫連金堯手中一緊,長劍擦過夏若昀白皙細膩的脖頸,一道血痕悄然出現,「你在威脅本將軍?」
因為他說過不會殺她,所以她就可以為所欲為?笑話!
感受到脖子處的疼痛,她知道一定出了血,卻一絲不敢動,全身趴在地上,地上一片冰涼,她顫抖著聲音說道:「不!我相信將軍是個言而有信之人!」
一瞬間,整個屋子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彷彿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赫連金堯的身上,想要看看,他到底會不會殺了她。
「芷容姑娘不是乏了,稍作休息嗎?怎麼會和世子……」
此刻鳳吟絲毫不介意來落井下石,她淡淡的開口說道:「還虧我擔心你的身體,原來不過是個幌子。」
聞言,夏若昀驀然轉頭,死死盯著鳳吟說道:「若不是太女喝多了頭暈,我又怎麼可能會扶著太女來這邊歇息,只是太女躺下後,我出去了便暈倒了,為何醒來會在本應該是太女躺著的榻上?」
聽到此話,慕輕鴻似是抓住了什麼,他連忙回身看向夏若昀,「你可有證人?」
夏若昀雙眼一亮,「有!當初有一個叫做茗鳶的宮女與我一同送太女來的!」
慕王連忙轉頭看向門外,「哪個叫茗鳶?」
隨著慕王的話語落下,一個小宮女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還未走到門口便「噗通!」一聲跪下了,她連連磕頭帶著哭音說道:「奴婢不知道,不管奴婢的事!」
見到那名宮女,夏若昀連忙開口問道:「你可還記得我與你一同送太女來這裡?」
那宮女抬頭瞧了夏若昀一眼便連忙低下頭去,她全身伏在地上,身子顫抖的說道:「奴婢記得,但是不關奴婢的事,奴婢什麼都沒有做,奴婢只是送太女和兩位姑娘來到這裡,饒了奴婢吧……」
慕王皺起眉頭,伸手一揮,隨即看向鳳吟,「太女作何解釋?」
此刻慕輕鴻是與夏若昀綁在一條船上,若是能夠證明夏若昀是被害的,那麼慕輕鴻就有太多借口來圓這個窘迫的場景,而且也能給赫連金堯一個交代,所以慕王對這宮女的話極為上心。
鳳吟有些疑惑的看著慕王,「這宮女說的都是對的,我確實喝了酒,頭暈了一下,便來到這裡歇息。」
夏若昀連忙抓住赫連金堯的衣擺,雙眼淚水不停的落下來,她哽咽的喊道:「將軍!我知道太女不喜歡我!太女也是因為太愛將軍才會對我這麼做,將軍還是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但是求將軍不要怪罪太女……」
聞言,慕輕鴻連忙抬頭看著鳳吟,憤恨的說道:「原來是太女嫉妒這連小妾都不算的女子,那也便罷了,卻沒想到,竟然設計輕鴻來達到你的目的!」
一瞬間,眾人的眼光都落在了鳳吟的身上,真難以想像,這個女子竟然如此蛇蠍心腸,眾人的眼裡紛紛露出嫌棄和鄙夷的神情。
看著所有的目標都指向了自己,鳳吟只覺得一陣好笑,她臉上表現出一絲不悅,「本太女確實來到這裡歇息,但是芷容姑娘酒量也不好,身子不適,本太女便將床榻讓與她,前去花園賞花了,你說我陷害芷容姑娘?哼!身為南楚國太女,若是本太女真的容不了她,她也不會活到現在!你說我陷害你?那世子來說說,本太女一個不懂武功的女流之輩,如何對付的了世子這番高超的身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聽著鳳吟的話,在看她這一身的雪白色衣衫,端莊有禮,與屋內兩個污穢之人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且,太女一身的衣衫都沒有絲毫褶皺,如何能夠做到將兩人的衣服……扒光,再放一塊?況且誰人不知世子的武功極為高強,太女這弱質女子,如何能夠應付的了他?!
分明是他們兩個私下偷腥,被人發現後,卻誣賴在太女身上!
而這些也只是表面而已,皇宮之中,說不得真相到底是什麼,因為人們只是把願意接受的事實當做真相。
「將軍!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被陷害的!」夏若昀眼中含淚,楚楚可憐的看著赫連金堯。
「這個女人,事實都擺在這裡了,若真的是被冤枉的,被這麼多人看著,早就一頭撞死了!」
「赫連將軍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真真是丟了將軍府的臉!這樣的女人還管她作甚,要不然就趕出將軍府,要不然就此殺了也沒人會怪罪!」
「誰知道這女人仗著什麼,就敢在皇宮做出這種事情……」
那一句句低聲私論的聲音傳進赫連金堯的耳中,他眼中的冷光驟現,似是下一刻就會要了夏若昀的命。
夏若昀似是察覺到赫連金堯的變化,神情一片緊張,臉色蒼白,她金緊咬著下嘴唇,輕聲說道:「將軍,我還有事情沒有稟報將軍……」
為了活命,她把南宮澈的事情都告訴了赫連金堯,但是唯一一點沒有說,就是關於北夏國士兵調動的情況,南宮澈把這件事藏的密不透風,她還是曾經在丞相府的時候聽爹爹說過,這才有些印象,如今忽然想來,她已經把這個秘密當做了最後保命的底牌!
聞言,赫連金堯眉宇間的殺意淡了一些,他靜靜的看著跪倒在地的妖媚女子,想要看出她到底是在騙他,還是真有什麼事。
見此,鳳吟心中一凌,她不知道夏若昀到底知道北夏國多少事情,但是現在還能作為報名的消息,一定是對夜皇調兵不利的!
鳳吟心中一陣思索,面容上露出一絲可惜可憐的神情,「唉……本太女難道對你不好嗎?」
說到此處,鳳吟輕輕拿過敏兒早已準備好的外衫,緩步走到夏若昀的身側,伸手為她蓋上了裸露在外的身體,春光一瞬間掩蓋下去,襯著這個時間,鳳吟湊到夏若昀的耳邊,輕聲說道:「你還記得你說過的嗎?你拼盡全力留在那個男子身邊,但那男子心中想的,念的,卻是我,呵……」
早在鳳吟來到她身側的時候,夏若昀就已經握緊了拳頭,但聽鳳吟在她耳邊的話語,她腦海裡一片空鳴,是啊,她這麼努力的想要靠著男人活下去,但是那些男人永遠都是站在鳳吟的身邊,永遠都是用高不可攀的眼神看著鳳吟,那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鳳吟!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她是天下第一美女,她的才情不在鳳吟之下,但是卻有個鳳吟出現,所以她永遠都是被踩在腳下!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現在這個女人還在嘲諷她,如果……如果這個女人死了,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此刻的夏若昀腦海裡發生了激烈的鬥爭,又因為先前喝了迷藥,此刻的她早沒有以前的那麼清醒明智,她只是恨,恨這個女人奪走了她的一切,她想要殺了這個女人……
想到這裡,她便看到眼前一把長劍,夏若昀心中一喜,便是連那把劍擱在她的脖子上都不顧,她伸手快速的奪過眼前的這把劍,脖頸處一陣疼痛傳來,她知道又劃破了一點,但是她不在乎,劍上的那縷鮮血,好似眼前這女人的一樣,讓她著了魔的向身旁的女子身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