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妙殺閣混進南楚國 文 / 紫蘇1
看著轉身離去的女子,赫連金堯唇角微微翹起,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靜若處子,他本應該遠離,但偏偏她那淡然掃過的眼神讓他心底產生了強烈的征服欲,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在看到他會有如此不屑的眸光。
走的遠了,敏兒這才轉頭看了看身後,早已沒有了赫連金堯的身影,隨即,她崇拜的看著鳳吟,一雙大眼裡閃爍著星星光芒,「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們身後有人?」
看著敏兒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鳳吟淺淺一笑,從袖口中那處手帕,輕輕擦拭著敏兒臉額上的泥土,「赫連金堯怎麼會放心我自己一個人呢,若是我趁機逃走了,他該如何向鳳帝交代?」
聞言,敏兒明悟般的點了點頭。
鳳吟沒有說的,還有就是依照赫連金堯那高傲的脾性,恐怕是想要在她回南楚國之前,摸清楚她的性子,而那幾個士兵,應該是他安排的,而敏兒則是不小心被選中的少女。
想到此,鳳吟忽然側頭對著那默默無聞跟在身後的將士說道:「你還打算裝多久?」
那將士的腳步微微一頓,他緩緩抬起頭來,一張陌生的面容,一雙熟悉的眼睛,「為何不讓我殺了他們,非要他殺?」
是的,這將士就是葉竹,鳳吟不曾想過,她一覺睡了三年,醒來就能夠遇到夜皇,遇到葉竹和敏兒,葉竹這個易容確實將她一開始唬住了,但是那熟悉的眸子,還有那劍鞘裡的木劍,一直都在向她彰顯著他的身份。
「你在他心裡,是鳳帝的人,你可以為我擋開那些士兵,但也還沒有到為我下殺手的地步,如果你出手了,赫連金堯會起疑,鳳帝會起疑。」
鳳吟一邊說著,腳下的步子沒有一絲停頓,若不是離三人很近,絕對聽不到她們之間的對話。
葉竹頓了頓,有些猶疑的問道:「你就不怕我確實是鳳帝的人?」
噗嗤……
鳳吟覺得葉竹問的這句話極為好笑,她側頭笑看著葉竹,「你是我母親的人,那便是我的人。」
聽到此話,葉竹的心裡漸漸安定了下來,他單獨陪她走了有一會兒路了,但仍舊沒有想要去告訴她他的身份,他現在在所有人的眼裡,就是鳳帝的人,若是將身份告訴她了,他心中有一絲的恐慌,她若是不信他了怎麼辦?但此刻,隨著鳳吟的這一句話,一切都煙消雲散。
「我用了一年查出你在南楚國皇宮養傷,用了兩年的時間將鳳帝身邊的所有暗衛都換成了妙殺閣的人。」
葉竹淡淡的吐露出他在這三年來做的事情,看著鳳吟停下的腳步,他嘴角不禁翹了起來,她心裡應該安定了許多了吧,此次去南楚國,她並非是無權無勢,她至少還有妙殺閣的所有人聽從她的指揮。
聽著葉竹的話語,鳳吟的心底湧現出一絲酸楚,她睡了三年,但她身邊的人卻用了這三年做了對她最有利的事情,夜皇為她去爭奪北夏國,葉竹為她在南楚國插入眼線,敏兒也打聽到她的消息,追隨她而來……
「嗯……」
鳳吟沒有葉竹想像中滿臉的笑意,而是簡簡單單的應了一聲,葉竹微微一愣,但他能夠聽出她這個嗯字裡的顫抖,她是感動了?
只是這一個回應,葉竹心底就湧現出無盡的滿足,這三年來做的事情都值了。
葉竹的神情沒有一絲的變化,但最為關心他的敏兒早就察覺出他眼底的那絲喜悅,看著葉竹那陌生僵硬的面容,她心底竟然有一瞬間的悵然,好似什麼放下了,又像是什麼解開了,若是他真的容不下她,小姐好他就開心,那她就盡全力讓小姐過的好好的。
可他當初也不該就這麼丟下她啊……
在北夏國京都待了幾日,鳳吟每次想要去天牢裡看夜皇的時候,都會被赫連金堯以安全為重的理由擋在了房間裡,讓她寸步難行。
而在這幾日,京都的街道上漸漸有了行人,街道周圍的商店也陸陸續續的開門經商了,透過重重的牆圍,聽不到那些叫喊聲,但是仍能想想到那樣重新熱鬧的場景。
對於百姓來說,到底是誰坐在龍椅上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關心的只是他們的生計,油米粗茶才是他們考慮的範疇,只要能夠吃得飽,穿得暖,誰做皇帝都無所謂。
透過馬車的窗簾,看著外面一片熱鬧的場景,鳳吟不禁嗟歎,若是南宮泉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感觸,對於毫不關心,只當做飯後茶談的百姓,他所堅守的皇位權利重要嗎?
「小姐,外面有風,小心病加重了。」
敏兒輕輕落下車簾,在鳳吟的身上蓋了一個薄薄的棉被,眉頭微蹙著。
看著小聲嘟囔的敏兒,鳳吟一笑,「敏兒何時也這樣細心了。」
聽著鳳吟在調侃她,敏兒不予理會,只是將捧起一碗薑湯送到鳳吟的手中,「小姐快喝,這一路上還遠著呢,也不知道那赫連將軍究竟是怎麼想的,前幾天不讓回南楚國,現在小姐病了,他就派人準備好一切出發,我看他是巴不得小姐有事,所以小姐一定要好好養身子,千萬不能讓他得逞了!」
看著敏兒那小臉上怨恨的模樣,鳳吟微微一怔,心底一暖,接過薑湯一口喝完,笑道:「這馬車這樣穩當,就和皇宮是一樣的,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又不是那麼嬌貴的人,得了風寒就會長病不起的。」
敏兒接過瓷碗,放進食盒裡,一邊收拾著一邊反駁道:「風寒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不管小姐身體嬌不嬌貴,反正要快些好起來。」
說到此,敏兒微微一頓,有些猶豫的看了鳳吟一眼,終是忍不住說道:「小姐,有些話憋在我心裡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看著敏兒難得的猶豫神色,鳳吟不禁好奇,「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聞言,敏兒思索了片刻,下決心開口說道:「我不知道小姐怎麼就突然變成了南楚國的太女,但是這三年來敏兒也打聽了許多,南楚國的鳳帝,也就是小姐的祖母,性子暴虐,不是個好人!」
說到後面,敏兒神情越來越嚴肅,似是怕她不信一般。
聽著敏兒有些稚嫩的話,鳳吟輕輕倚靠在馬車裡的軟枕上,當初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祖母的時候,就知道祖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那殺伐果斷的氣息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怎樣慈愛也隱藏不了,但她也沒有多想,祖母骨子裡的這些東西應該不會用在她身上。
但是經過這幾天,夜皇被騙,南宮澈被囚,赫連金堯的挑釁,這些都在告訴她,這全部都是祖母一手造成的,她也不過是祖母手中的棋子,也許比其他人的份量稍微重了一些,祖母利用她掌控了北夏國,還打算利用她得到整個天下,她心底隱隱有個念頭在冒出來,當年母親逃離南楚國,究竟是母親不想做皇帝,還是祖母不想讓母親做?這個念頭只是冒出了頭,就已經在她心底紮了根,隨風而張。
「小姐……敏兒說的話重了,鳳帝畢竟是小姐的祖母,也許對小姐不會這樣,是真心實意的……」
鳳吟回過神來,看著敏兒驚慌的模樣,看來她剛才想東西一時失了神,讓敏兒誤以為她不開心了。
想到此,鳳吟伸手拉住敏兒的雙手,但見敏兒的手心已經溢出了一絲汗氣,鳳吟心中又是一陣懊惱,她輕聲安慰道:「敏兒,我知道敏兒一直為我著想,我怎麼會怪你,只是一時想東西出了神而已。」
鳳吟柔和沉穩的聲音讓敏兒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她仔細看著鳳吟臉上沒有一絲異樣,不禁扁了扁嘴巴,眼底溢出一層霧氣,「這三年,我一直都在找*小姐,他們都說小姐死了,我就知道小姐怎麼可能會死,小姐一定還活著,但是三年前,葉大哥將我救出來,就拋下不管,我就回到谷裡,但又怕得不到小姐的消息,所以每過一些日子就出來打探消息,直到找到小姐,這三年我一個人生活在谷裡,沒有人陪我說話,我好怕小姐會又丟下我一個人……」
聽著敏兒哽咽的聲音,鳳吟心中一疼,她咬了咬嘴唇,似是許諾一般,輕聲說道:「只要敏兒還願意跟著我,我就永遠都不會拋下敏兒一個人。」
這一世,她能夠負了天下人,卻獨獨不能負對她好的人,本以為此生只為夜皇而來,卻不想,她總以為自己沒有了牽掛,原來這牽掛不知不覺中早就已經生成,她再也無力擺脫。
這時,馬車外面忽然傳來了交談的聲音,過了片刻,葉竹的聲音透過馬車車窗傳了進來,「太女,前面是洛河鎮,今天入夜再也找不到鎮子居住,要不要停下歇息一晚?」
鳳吟撩開窗簾,遙遙看著不遠處那新舊不一的房子,心下想了想,「還是趕路吧。」
「小姐!」
聽著鳳吟的話,敏兒不禁開口喚道,「小姐的病還沒有好,還是休息一晚上再趕路吧。」
敏兒只以為鳳吟急著回去,葉竹卻知道,恐怕今晚上在這鎮子裡住下,會不安全,所以鳳吟才說繼續趕路,全部人馬都在行路狀態,就算遇到什麼,也會反映的快些,但是她的身體……
透過車窗看著鳳吟那光潔細膩的側臉,葉竹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有我。」
聞言,鳳吟不禁抬頭看向騎馬的葉竹,瞧了片刻,終究是笑道:「那就休息一夜。」
葉竹點了點頭,提著韁繩向前面快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