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挑明,白衣公子身份 文 / 紫蘇1
窗外的雪花不斷落了下來,雪落下來的聲音清脆而又好聽。
外面的天早已經黑了,但是滿地厚厚的雪,將整個院子都照的亮堂許多。
鳳吟靜靜的坐在桌旁,手中無意識的把玩著被她視作珍寶的乳白色瓷瓶,屋內的燭光一閃一閃的。
看著眼前敏兒不斷閃動收拾的身影,她忽然開口問道:「敏兒,你可知公子的真實身份?」
敏兒頓時愣在了原地,她轉頭驚訝的望著鳳吟,半餉才說道:「小姐,兩年前你沒問,怎麼現在忽然問了?」
兩年前,她本以為小姐會問她公子的身份,卻沒想到,她等小姐問這個問題,一等就是兩年。
聞言,鳳吟頓時睜大了雙眼,「你知道?」
敏兒頓時笑了,她開心的說道:「敏兒自然不知道,敏兒從小就被公子帶進山谷了,小姐莫不是糊塗了,公子又怎麼會告訴敏兒他的身份。」
鳳吟臉色猛然黑了下來。
見此,敏兒不禁吐了吐舌頭。
就在這時,眼前桌上的燭火忽然閃動了一下,敏兒頓時一驚,隨即在心裡慶幸道,她雖然知道一些公子的秘密,但幸虧她對公子忠貞不二,這才沒有隨便開口說出來,否則豈不是正好被公子聽到了?
想到此,敏兒連忙收拾東西往外走,雖然公子每次來都不忌諱她在,但是她知道,現在的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那她還是少知道一點比較好,不然葉大哥問的時候,她是說還是不說?
見敏兒兩步就走出房間,把門帶上,鳳吟靜靜的望著桌上的燭火,靜靜的等待著。
「你昏迷的這一個月竟然沒有吃藥都挺了過來。」
白衣公子那清冷淡漠的聲音猛然在耳邊響起,鳳吟卻再也沒有以往那種神秘的感覺。
「公子的聲音本就這樣清冷淡漠還是溫文爾雅?」
沒有理會白衣公子的話語,鳳吟逕自開口,淡淡的說道,說罷,端起茶杯,緩緩飲了一口茶,有些苦澀。
白衣公子靜靜的站在鳳吟的身後,看著她那纖細卻筆直的背影,再想起她那日在城樓上的大肆殺虐,他究竟該將她想成一個柔弱的女子,還是堅毅之人?
而聽到她的話語,白衣公子心下一顫,難不成她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這個想法剛剛出頭就被他壓了下去,怎麼可能?他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她又如何能夠猜到他的身份,也許她不過是想要探探他的口風,隨口說的話,他自己一定不能亂了陣腳!
想罷,白衣公子緩步來到鳳吟的身前坐下,靜靜的端起另一杯茶,「南宮卓已經死了。」
鳳吟緩緩抬頭,雙眸落在白衣公子的臉額上,那銀白色的面具擋住了他的大半個臉,而下面露出的下巴和唇齒都看不出什麼,只是如今,如此近,她看著他的雙眼,竟然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像南宮澈……
「是啊,太子滿意了。」
白衣公子手中的茶杯微頓,隨即抬頭飲了一口,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太子是否滿意本公子不知道,但是本公子滿意了。」
鳳吟靜靜的望著他那面不改色的神情,不禁笑了,笑到連手中的茶杯都拿不住。
見此,白衣公子頓時皺起眉頭,他看著眼前笑的不成樣子的鳳吟,儘管仍舊優雅,但是哪裡有往日仙女一般的模樣,「看來,那一年的訓練,效果也不過如此。」
聞言,鳳吟頓時一陣無由來的怒火,「是啊!那一年的訓練,不過就是想要利用我替你對付南宮卓!我真是傻!竟然被你擺佈在手中!」
細細聽著鳳吟那怒極的聲音,白衣公子唇角緩緩勾起,看來她還是不知道,剛才也不過是為了探他的口風,果真是一個狡猾的女子,而如今,南宮卓死了,她是不甘被他束縛,所以才如此氣憤吧……
「當初可是你自己要吃了蠱毒,並非本公子強迫,如今南宮卓死了,你憤怒又有何用?」
鳳吟頓時笑了,她望著眼前的白衣公子開懷大笑,而後緩緩站起身來,雙手放在桌子上,雙臂支撐著身子,她輕輕說道:「我再也不會做你的棋子,太子殿下,南、宮、澈!」
「啪!」
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上,驀然碎成了一片,南宮澈緩緩抬頭,靜靜的望著雙眸憤怒而又清明的女子,她竟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而她就算知道了,她卻並沒有被憤怒蒙蔽了心智,這樣的女子,果然不簡單,就如同母后所說,他如何能過掌控的了她?
南宮澈同樣緩緩站起身來,他面對著鳳吟,靜靜的站了片刻,這才伸手,將臉額上的銀白色面具摘了下來,並且笑道:「就算你知道了本太子的身份,又如何?」
說罷,南宮澈也學著鳳吟那般,雙手放在桌上,雙臂支著身子,唇角勾笑的望著近在咫尺的鳳吟,她身上淡淡的鳳仙花香緩緩傳來,這樣美若天仙傾城傾國的容貌,讓他有些恍惚,卻只是一瞬間就恢復了清明,輕笑道:「你體內還有本太子種下的蠱毒。」
鳳吟靜靜看著眼前南宮澈將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他那俊美的容貌,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渾身散發出溫柔而堅毅的氣質,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原來,南宮卓都沒有騙她,太子每逢十五雙眼都是紅色的,眼前的白衣公子就是南宮澈,南宮澈就是白衣公子。
只是,她有些累了,為了復仇,她已經花費了兩年的時光,經歷了各種勾心鬥角和危險,現在的她,本想著與夜皇一起過剩餘的半生,卻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就猶如泡影一般,她做的不過是無用功,不過是為仇人將他登上皇位的阻擋者拉了下來。
南宮澈的勢力越來越大,他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南宮卓手中的東西紛紛落在了他的手中,夜皇的兵權也全權交給了他,如今,他權傾朝野,而她再也沒有任何依仗,她該如何與他鬥?
再者,為了復仇,她已經吃下了蠱毒,現在南宮卓已經死了,南宮澈恐怕再也不會給她解藥,她始終都是要死的,而且就在不久的將來。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可計較的,既然知道了白衣公子就是南宮澈,她自然不會再聽從他的吩咐,他就不會給她解藥。
「那又如何?」
鳳吟睜著一雙墨黑色的雙眸,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南宮澈,唇角緩緩勾起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冷冷的說道。
看到她的這個微笑,南宮澈頓時怔在了原地,再聽她的話語,他猛然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來,遠離眼前這個危險的女人,心下不禁惱怒,他竟然會迷失在自己創造的美色下!
將南宮澈的這一切動作盡收眼底,鳳吟不禁眼唇笑了起來。
「咯咯咯咯……」
「太子不是無情無慾嗎?」
說罷,鳳吟嘲諷一笑。
聽著她諷刺的話語,南宮澈猛然縮緊雙眸,若是平常,鳳吟絕對不會這般不知好歹的與他說話,看來她是真的以後不想要他的解藥,就這樣死去?!
想到這裡,看著眼前這讓任何一人男人看到都會心動的女子,他波瀾不驚的心竟是有些漣漪,這樣的女子,死了有些可惜。
「你若是男子,必定權傾朝野。」
南宮澈的聲音忽然傳來,鳳吟的笑不禁停在了臉上,她側頭靜靜的看著南宮澈,唇角勾起,冷冷說道:「這句話,你並非是第一個對我說的人!但,那又如何?」
但,那又如何?
鳳吟如此挑釁的話語,落在南宮澈的耳中竟是如此刺耳,往日的那些隱忍早已不知不覺中被他摒棄,他猛然繞過桌子上前一步,來到鳳吟的面前!
臉上竟是溫柔款款的說道:「鳳吟,我若為皇,你便為後。」
房屋一瞬間陷入一片安靜之中,再沒有任何聲響。
鳳吟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南宮澈,看著他眸子裡的深情款款,半餉,她卻忽然說道:「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勉強自己裝出如此模樣。」
聞言,南宮澈臉額上絲毫沒有尷尬的神情,他看著鳳吟,輕笑道:「如何?」
見他竟是一臉自如的再次問出口,鳳吟看著他,不禁驚為天人,這皇家之人也並非是好做的,「太子的臉皮果然是不同凡響,無人能比。」
說罷,不待南宮澈說話,鳳吟緩緩開口說道:「皇后自古是眾多女子追逐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卻不在鳳吟眼裡,太子的主意打錯人了!」
好似知道鳳吟的回話一般,南宮澈竟然沒有一絲疑惑的神情,他靜靜的望著眼前的鳳吟,似是有很大的信心一般,緩緩說道:「你可知道夜皇兩年前傷了心脈?」
剛剛轉身的鳳吟,眉頭不禁皺起,她頓時想起在廣陵王府的時候,他口吐鮮血的場面!
那時候,南宮玉兒就說過,他因為她的跳崖傷了心脈!
想到此,鳳吟強自壓下心頭無由的一絲恐懼,平靜的說道:「我知道,只是,太子殿下忽然說出這個,莫不是以為鳳吟不知道傷了心脈,只需要好好調養就可以痊癒?」
聽著她平靜的聲音,還有強自安撫下去的氣息,南宮澈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一定可以助他將整個北夏國管理的更好,或者說是一舉拿下蒙古,然後統一天下!
想到此,他猛然想起,第二次宴會的時候,拓跋碩曾說,「美人自然是鳳仙姑娘,蒙古為江山。」
而她卻似淺淺一笑,俯視著拓跋碩,「對於可汗來說,天下才是美人,蒙古確實是江山。」
那時候,她的傲氣和自信,儼然一個國主一般,但終究是個女子,所以,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若是能夠將她留在身邊,為他效力,他定然能夠雄霸天下!
南宮澈的臉上顯露出一絲笑意,看著鳳吟的眼神也越加明亮,「你可知道,夜皇將你從榮親王府帶走,與南宮卓交手的時候心脈又受了傷?你可知道,夜皇阻擋南宮卓從鳳凰來巢逃走的時候,傷更重了?你可知道,在城牆上,你昏迷之後,夜皇將南宮卓捉住,傷勢已經無法控制?」
鳳吟心中一揪,愣愣的站在原地,背對著南宮澈,她雙眼已經完全呆滯。
「你身上沒有濕。」
「用內力護著。」
「袖口濕了。」
「血水濺的。」
想起這樣的對話,鳳吟頓時明白過來,什麼血水漸的!他用內力擋住了雨水,怎麼能擋不住血水!那分明是他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