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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三十年,花開竹死 文 / 紫蘇1

    好犀利的察覺能力,他不過是隨口說的一句話,她都能夠瞬間抓住其中的重點。南宮卓不禁讚歎的望著鳳吟,「你若是個男子,定能權傾朝野。」

    鳳吟不置可否,只是定定的看著他,「你想告訴我什麼?」

    他想告訴她什麼?他該告訴她嗎?

    南宮卓心下一陣惆悵,他抬頭看著這好似走不盡的竹林,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慢,「我從未看過竹子開的花,竹花何時開?」

    鳳吟沒有回答,只是緊逼著問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早在許久以前,她就一直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先不說南宮卓毫不反抗的樣子,就說那白衣公子突然出現,助她復仇,她就已經察覺出一絲不對,但是她想不到任何東西。

    聽到鳳吟那略微有些急切的聲音,南宮卓頓時笑了,他轉頭望著她,「你可知道,如果我不告訴你,日後的你是逍遙天涯的輕鬆,但如果我告訴了你,日後的你則是要繼續勞累下去,就如同這兩年一般,只不過對像不是我。」

    聞言,鳳吟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南宮卓也笑了,心裡也不急了,隨著南宮卓的腳步向裡面緩緩走去,輕聲說道:「像我這樣的人,寧願做個明白的苦人,也不願做一個糊塗的逍遙人。」

    「有氣魄。」

    南宮卓微微歎氣,抬頭看著她,似是想要將她刻進心中一般,「如今的我已經被貶為庶民,囚禁在府中,廣陵王又因為在皇宮被圍攻的時候沒有及時到來被奪了兵權,你說,誰得利最多?」

    鳳吟不禁一怔,眼眸一亮,隨即連罵自己愚蠢,「太子。」

    南宮卓靜靜的看著她,又說道:「若我說我府中囚禁的那個人,也便是被你放走的那個人,他手中的證據是假的,你以為如何?」

    鳳吟抬頭看著南宮卓,輕聲問道:「第一次宴會,拓跋碩要我你沒有給。」

    「因為本王心性狂傲,就算是本王不要了,也會毀掉,絕不送人。而且,你手中的鳳牌,我還沒有得到。」

    「第二次宴會,拓跋碩要我,你也沒有給。」

    「我喜歡的女人,又怎麼會輕易的給了別人?」

    鳳吟頓住腳步,她側頭望著南宮卓,有些俏皮的笑道:「好吧,我信你。」

    南宮卓不禁笑了,「你拿到我手中數十萬大軍的證據,是因為無憂,第二份證據,卻來的蹊蹺,所以才這般相信了我吧。」

    聞言,鳳吟頓時笑了,「王爺果然聰慧過人。」

    聽著她恭維中的玩笑之意,南宮卓的心情不禁好了許多,他靜靜的望著鳳吟那美艷動人的笑容,不禁開口說道,「鳳吟……」

    鳳吟不禁一笑,退後半步。

    見此,南宮卓猛的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略帶一絲尷尬,側過頭去,不再看她,只是開口說道:「其實,你復仇找錯了人。」

    鳳吟腳下一頓,她心下一慌,卻強自鎮定的問道:「請王爺明示。」

    背對著鳳吟,聽著她那淡漠的聲音,他卻聽出了一絲淒涼和無力,他頓時有些後悔,不該告訴她,她若是只以為對他已經報了仇,以後的日子應該更快樂一些……

    半餉,沒有聽到南宮卓開口說話,鳳吟抬頭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想要看透他的心思。

    「兩年前的一天,我忽然被父皇召進宮,莫名其妙的拿了一個搜查令去了鳳府,卻恰好趕上了搜查鳳府。」

    「兩年前的一天,我明白你想要通過百姓的輿論,讓我背負這個罪名,為了自保,只得將你休了,皇上的聖旨卻恰巧到了,滿門抄斬裡,自然有你。」

    「兩年前的一天,我仍舊是莫名其妙的坐在斬首台上,手執斬牌,要親手將鳳府所有人送上黃泉。」

    「這一切都如此恰巧,巧到,這兩年來,我一直在調查此事,榮親王府定然有奸細,但是我從來找不到那個奸細。」

    「皇上的聖旨總是來的那麼巧,而能影響皇上下旨的也不過幾個人,夏丞相和太子南宮澈!」

    「直到一個月前,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鳳府雲姨娘的屍體和雲姨娘的老家,這才知道,原來這一切,真的與榮親王府有關,與夏若昀有關。」

    「而夏若昀這個蠢女人,與太子走的很近。」

    「你也知道,父皇想讓我與南宮澈相互爭奪皇位,也不過是用我來磨練南宮澈。呵……所以南宮澈想要找人刺殺我,也只會被父皇視為魯莽,況且,就算他想要殺我,也找不到那個機會。」

    聽著南宮卓的話,鳳吟心跳越來越快。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她豈不是落入了南宮澈的算計之中?南宮澈讓她以為南宮卓讓鳳府滿門抄斬,而後由她來與南宮卓鬥,不管他們兩個最後究竟誰勝誰輸,對南宮澈來說,都沒有絲毫損失……

    那個儒雅之人,那個面上總是帶著笑容的男子,心底竟然如此之深!

    半餉,見鳳吟沒有說話,南宮卓不禁苦笑,他又是何必對她說這些。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這些?」

    「你會信嗎?」

    「……」

    鳳吟靜靜的站在原地,天色不知不覺中漸漸暗沉了下來。

    想到府門口仍舊等待著的夜皇,鳳吟轉頭看著南宮卓,「原來,這一切都是我錯怪了王爺。」

    南宮卓靜靜的看著她,直到她開口說話,他才回過神來,笑道:「這又不是你的錯,是我一直都沒有阻擋你,又何來你的錯怪,你被蒙在鼓中,而我對你……」

    「王爺請放心,我必定會找到證據,至少王爺與拓跋碩勾結這個罪名,是不該扣在王爺身上的!」聽著南宮卓的話,鳳吟心下一慌,不禁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她實在難以聽下去。

    看著她眼眸裡的清明,南宮卓不禁心下一痛,「為了你,我放下了太多,你就這樣狠心?」

    鳳吟靜靜的看著他,心中早已慌亂一片,就在聽到南宮澈的時候,她就一直在強裝著平靜,而此時,南宮卓的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我喜歡的是夜皇。」

    聽著鳳吟緩緩說出來的話,南宮卓心中頓時一陣絕望,他靜靜的四顧了一下蕭條的王府,心下有些慌張的問道:「你可曾喜歡過我?」

    鳳吟後退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制住心中的慌亂,她緩緩閉上雙眼,喜歡過他嗎?

    應該是有的吧,這具身體的主人不就是為了嫁給他,用盡辦法嗎?不是曾經因為他的絕情而傷心欲絕過嗎……

    「有。」鬼使神差的,鳳吟竟是不自覺的吐出了這個字,就在她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然來不及。

    聞言,南宮卓的身子一顫,他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女子,就連心裡都有些激盪,不禁開懷大笑,「哈哈哈哈……」

    不管怎樣,多少他現在滿足了。

    半餉,待南宮卓緩下心神,他明顯的心情很好,開口說道:「你可知道,太子的一個特點?」

    鳳吟抬頭看他。

    「每逢十五,他的雙眼是血紅色。」

    每逢十五,他的雙眼是血紅色……

    轟!

    鳳吟的腦海裡一片混沌,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渾身一片僵硬,就連手指掐進肉裡都不自知!

    將她從崖下救出來的是白衣公子,助她復仇的是白衣公子,讓她吃下蠱毒的是白衣公子,為她提供金錢的是白衣公子,就連她這一身的技藝都是白衣公子訓練的。白衣公子曾說,她與他的目的是一樣的,原來,並非是她與他的目的一樣,而是……他將他的目的徹底的變成了她的目的!

    白衣公子,是南宮澈!

    原來,這一切都是南宮澈計劃好的,先是讓她誤會南宮卓,隨後跳崖之際,他將她救起,教她這麼多東西,不過是想利用她將南宮卓拉下王位,將南宮卓的名聲粉碎……

    她學藝,復仇,殺人,發生的這麼多事,她也不過是做了別人的一顆棋子。

    察覺到鳳吟神情的變化,南宮卓靜靜的站在一側,她今日離開了,應該就再也看不到她了,他一定要趁她愣神的時候,多看看她,將她印在腦海中,印在心中。

    她眉目依舊如同第一次見面那般美麗如畫,恍惚間,他看著她竟是再也說不出話,心亂如麻,而如今,他與她之間,咫尺卻已變成了天涯。傾城的容顏,再也不屬於他。他為她殺,為她奪天下,縱然顛覆天下,江山長卷,在他眼前,已經再無牽掛……

    她從鳳凰來巢隨他回到王府之時……

    他想要將她扶下馬車,她躲著他的手,輕聲說:「不勞王爺。」

    他為她腿上的傷口上藥,她臉畔紅了一片。

    她受了傷,低眉羞笑,「看來今晚不能侍奉王爺了。」

    他惱她強忍著疼痛,她卻淺淺一笑,「沒事,習慣了。」

    而如今,這一瞬間的溫柔,他再也看不到了……

    天色漸漸轉黑,待眼前快要看不到的時候,鳳吟身子一顫,她猛然想起,夜皇還在府外,她轉身看向身側,卻見南宮卓陪她站了許久,此時仍舊站在原地,面帶笑容的看著她。

    她只覺得此時心中一片沉重,「改日鳳吟再來看王爺。」

    說罷,她轉身便欲離去。

    卻聽身後南宮卓說道:「我此生做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沒有好好待你。」

    鳳吟腳下一頓,心中一顫,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抬步就想離開。

    「竹花什麼時候會開?」

    聽著南宮卓那近乎消失的聲音,鳳吟心裡無由的一陣悲涼,她停下腳步,四顧周圍的主子,輕輕說道:「竹子三四十年才會開花,花開竹死。」

    「花開竹死……」南宮卓靜靜的念著,「恐怕,我沒有機會看到了。」

    她以鳳仙之名來到榮親王府之時,曾轉頭看他,髮髻中的白色流蘇簪子隨著她的盈然一笑乘風飄揚,「王爺這裡的竹子可否開過花?」

    南宮卓不禁笑了,原來那時候,她是在笑他,開了花的竹子早就死了,又怎麼還會在……

    此刻心亂意麻的鳳吟,只想離開這裡,去看那個守在馬車前的人,只感覺,只有那個人才會給她無盡的安全感,才會讓她感到心安,而南宮卓的話,聽在耳中,不過是一笑置之,抬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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